馬丁說的全都對上了。
齊閔和星河他們應(yīng)該還活著,只是,會離開獨城嗎?
凌清蹲下身,伸手就快碰到白布的時候,猛地又收縮了回來。
“姑娘,他們?nèi)矶冀购诹?,分不出誰是誰,還是不要看了吧!”衛(wèi)夏勸道。
凌清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沒能掀開白布,看他們最后一眼。
她站了起來,巡望了幾眼已經(jīng)成為廢墟的貧民窟:“懸濟(jì)堂那邊可有去看過?”
衛(wèi)夏一談到正事,神色變肅穆起來:“那里也死了幾個人,而且整個懸濟(jì)堂都坍塌了,估計他們不會再把這分堂建回來?!?p> 懸濟(jì)堂不回來,貧民窟也不在,幾乎所有廢屋也被燒塌,那城西這邊會徹底淪為廢墟。
凌清往貧民窟里走去,停在一堵坍塌的墻前,墻后隔著一條小巷,對墻就是懸濟(jì)堂的外墻了。
站在這里,能清楚的看見懸濟(jì)堂后院的境況。
被燒??蚣艿乃庈?,地下到處都是藥材的殘渣,那些放藥材的小屋,全都塌了。
火只能燒毀木頭,墻可不會那么容易被燒塌,還只剩墻基。
這明顯就是人為的。
張定和陳昌由此可見兩人為達(dá)目的,可以丟了人性。
一想到陳昌還在凌家里,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惡心。
她得想辦法把他趕出凌家。
只是得用什么辦法才能名正言順,又不會引起他們的懷疑?
凌清回到尸體前,眸色暗了暗。
“姑娘,要把這些原城民們都埋在哪里?”衛(wèi)夏問道。
“都埋到無名山上。到時候,我會叫大正帶你們?nèi)?,那個風(fēng)景比較好的位置?!?p> “和古大夫一起?!边@句話,她是對原城民說的,聲音很輕。
凌清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衛(wèi)夏不明她的舉動,便鼓著膽子問:“姑娘,您要去哪兒,屬下派幾個人保護(hù)姑娘?!?p> “不用。”凌清頭也不回的直接走出貧民窟。
她按著記憶中的地圖,漫游在大街上,一直往城南方向而去,穿過南口巷,又經(jīng)過南里巷,最終停在南角巷的巷口。
望著空無一人的巷子,大有一種獨城真的要沒了的感覺。
凌清收回視線,正要離開之際,五個大男人從南里巷里走出來。
那壯實的身體,都是一副掛著濃眉大眼的大餅?zāi)?,為首男人面目一皺:“站?。 ?p> 凌清還真的站住了。
她來這里不過是想碰個壞運(yùn)氣,這個壞運(yùn)氣,還真讓她碰上了。
“你是誰?”
“你們又是誰?”凌清反問,態(tài)度可謂是一點畏懼都沒有,這讓為首的男人有些意外。
他就是馬丁說的,收保護(hù)費(fèi)的保長。
凌清從保長的手臂上,綁著的黑色布條斷定的。
她嘴角微勾,那是獨屬于北涼國軍隊的做法。目的是讓別人知道,他是某一隊小分隊的隊長。
布條顏色的深淺代表了,隊長的級別。
一共三個深度,他手臂上的那條是最淺的顏色,說明他就是一個末尾級別的小小小隊長,分配到的士兵只有一百人。
而且,黑色代表著北涼國軍隊的旗幟顏色。
這個辨別的分配辦法,還是前世的父親想出來的。
保長冷笑一聲:“敢不回答本保長的問題,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后一個。”
他才不管對方是男是女,先抓起來好好的玩耍一番,再來個拋尸荒野。
正想叫人去抓凌清,其中一個小弟卻在保長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什么,這讓保長的臉頓時黑的如鍋底。
“你就是凌清?!”保長不忿道。
凌清也不知道他不忿什么,只道:“怕了是吧?”
這話分明就是挑釁。
“凌清,你不要以為你是獨城的大姑娘,身為城民的我們就不敢動你?!北iL的手背到身后,接過小弟的遞來的刀柄,越看著凌清的臉,他就越記起馬丁從大鬧凌家回來后,給他的恥辱。
馬丁去大鬧凌家,被凌清抓了之后第二天才放出來。
保長當(dāng)即帶著人直接闖進(jìn)馬丁的家,說要提前收保護(hù)費(fèi),實則是想從他的嘴里撬出關(guān)于凌清抓他的事情。
誰知道,話才剛出口,馬丁拎起殺豬刀就沖著他們砍來。
馬丁越砍,氣勢越高漲,連耍殺豬刀都比平時還順溜。
保長他們一臉懵,才過了一個晚上,馬丁就像變了個人,不但不怕他們還敢對著干。
他們幾人平時就是囂張跋扈慣了,那點武力值也就能欺壓一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而已。
對上像馬丁這樣四肢發(fā)達(dá),還武力值不差的人,他們只能侃侃躲過攻擊。
想要反抗,五個人一起上都不行。
那一次,保長的耳朵差點被馬丁的殺豬刀砍掉,這讓他心有余悸了好幾天。
自此,他消停了幾日。
下次再出門收保護(hù)費(fèi)的時候,去哪都能碰上馬丁,搞得他們一文錢都收不到。
昨晚城西大火,他們都在賭馬丁會不會帶著巷民去救火,然后他們直接闖進(jìn)城民的家中盜竊。
沒想到,南角巷的城民都紛紛關(guān)緊大門,一只蚊子都沒讓飛出來。
這很不對勁。
但他們也沒有辦法,只能等待下一次機(jī)會。
一直到深夜,城西分堂的人跑過來對他們說,馬丁被商會的人抓了,說他是縱火犯。
還說,馬丁是被凌清指使去燒了懸濟(jì)堂,沒想到連貧民窟都燒了。
他們一聽,立即抄起家伙向南角巷進(jìn)攻。
哪知道,才剛出南里巷,就碰到了身穿鎧甲的士兵正守在南角巷巷口。
等了好一會兒才看到,那些住在南角巷的巷民都舉家搬遷,由那些士兵一路護(hù)送至凌家。
保長他們頓時傻了。
以后,他們沒事可做了,會不會被大哥趕回北涼?
要是被趕出去,那出行前對別隊兄弟定下的豪言壯志,不得變得打自己的臉?!
失眠到天亮,他們打算去城東找曹成。
才剛出門,就碰到凌清。
先不說她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里,就說現(xiàn)在,他們的氣終于可以發(fā)泄出來了。
“廢話那么多,有本事就直接打過來?!绷枨謇淅涞?。
她早就想好好教訓(xùn)一番這些不懂的什么叫,‘別人的家輪不到你來管’的道理。
保長憋了好久了氣了,不用等凌清這一喝,他早就準(zhǔn)備暴走了。
只見他舉起手中的短刀,直沖凌清的面門。
凌清一個凌空踢腿,正中保長胸口,后者噴出一口老血,倒地不起,人也昏死了過去。
這一腳,可是凌清進(jìn)城以來累積起來的怒火,再加上保長心力交瘁了那么些日子,又沒有強(qiáng)大的武力值傍身,自然承受不住凌清的怒火。
其它小弟被嚇得驚慌失措,生怕自己會成為凌清下一個目標(biāo),一不小心碰到她的目光,轉(zhuǎn)身就跑了。
有兩個還算有點良心,跑之前還會把昏死的保長拖走。
對,就是拖走。
地上還被拖出一條長長的痕跡。
估計保長醒來,不止心口疼,全身上下都會痛的不能自理了。
凌清轉(zhuǎn)身離去之前,還回頭望了一眼保長他們離開的方向。
那一眼里,充滿了期待。
清酒甜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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