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輝院。
陳昌帶著十幾個奴仆進了院子。
凌昭正在池子邊,給心愛的魚喂食,聽到身后有動靜,并不意外。
剛才還處置了幾個不懂事的刁仆,也已經(jīng)從刁仆口中得知,凌清在搞什么鬼。
陳昌知道有人捷足先登,來過星輝院。
便把事情的發(fā)生撿著重點陳述::“公子,小奴兄長被抓了個現(xiàn)行?!?p> 陳興一直在給凌昭做假賬的事,只怕凌清已經(jīng)知道的一清二楚了。陳昌想到的,凌昭自然也想到。
只是他半點驚慌都沒有,依舊在悠閑的撒魚食。
想起陳興跑來找他說,賬房里僅存的一根金條被凌清吞了,他就覺得好笑。
那點錢就是他故意留下來,想讓那些刁仆鬧事,沒想到凌清會窮的連那點錢都不放過。
凌昭忍不住笑罵了句:“蠢貨?!?p> “公子,現(xiàn)在小沙子已經(jīng)帶著一部分的人去了東院區(qū),想必很快就有好消息了?!?p> “幾個人?”凌昭問。
“十五個?!?p> 凌昭將手中的魚食一把撒進池子里,不滿道:“十五個人怎么夠!那個密室整整一個攬舟院大,能一下子就搬得完?”
他怒氣頓時蹭蹭的往上漲:“現(xiàn)在,馬上,你再調(diào)派些人手過去。本公子不允許這次計劃,再次失?。 ?p> 上次城民大鬧凌家,就是凌昭謀劃的。
目的就是攬舟院的密室。
被滅的那十個死士,是凌昭從小到大,最有成就感的底牌。
他痛失了底牌,不但損不了凌清一根頭發(fā)絲,也沒得到那密室里的一文錢。
凌昭不甘。
便從其它地方下手。
回府后,他立馬去見了凌承天,反常的向這個虧欠他的父親認錯,引得凌清的注意。
沒想到,凌清還真的上鉤了。
他叫人去賬房,逼得陳興將大部分的錢交出來給他,不過也是引導凌清往錢那方面去想。
事情好不容易,按照他的理想發(fā)展成這個模樣,他不允許結(jié)果還是失敗。
凌昭不管凌清在搞什么鬼,反正他能順著她的推動下,將計就計,混進一些他的人充當奴仆,去找凌清要工錢。
為的就是找機會進攬舟院,找到那間裝滿金子銀子的密室。
不曾想,凌清將事情鬧得,甚得他的心。
陳昌是凌昭最得力的手下,自然知道那密室里的錢對自家主子來說,那是比人命還重要的存在。
他緊忙應下,將身后的人再調(diào)去一半,猶豫了一息,還是調(diào)多幾個跟去。
他們才剛出院門口,就碰上了凌晗。
凌晗本來要去找蔣情,半路看到陳昌一行人,步履匆匆的往星輝院趕。以為他們是去鬧事,便悄悄跟在他們后面。
沒想到,讓她知道了那間裝滿金子銀子的密室存在。
“昭弟,你居然瞞著我!”凌晗剜了陳昌一行人一眼,雙手叉著腰,十足一個潑婦的模樣走到凌昭面前:“你想一個人獨吞那些錢,是不是?!”
凌昭被凌晗這聲喊,嚇得連連對她‘噓’起來。
見陳昌一行人下去了,才拉住凌晗低聲道:“姐姐,你小聲一點。”
凌晗也知道自己驚訝過度。
轉(zhuǎn)頭瞧了一眼,識趣的紅蓮退到十步開外,才安心問:“那密室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我一點都不知道?”
凌昭為防凌晗自己無厘頭的去查,便把密室這件事,全都告訴了她。
還將上次城民大鬧的凌家的事,是他計劃的,也說了出來。
最后還道,這事就是蔣情告訴他的,還給他提供幫助去鬧。
凌晗這才明白,為何那日城民鬧事,蔣情會親自來傾云院來安撫她,叫她放心,說她們不會有事的。
沒想到,是自家娘親和自家弟弟干的好事。
為什么這些事她一點都不知道?!
想著想著,凌晗又為這樣的原因,對凌昭哭鬧一番。
青樸堂。
凌清等那些奴仆回來,都等的打瞌睡了。
“姑娘,他們會回來嗎?”梧桐望著門可羅雀的院門,陷入懷疑之中。
“他們會回來的,再等等。”凌清說的信誓旦旦,梧桐也從懷疑中跳了出來,反正姑娘說什么,她都信。
兩主仆的對話,坐在一旁的蕭衍聽的清清楚楚,也看的明白,梧桐對凌清毫無條件的信任。黑眸凝視了好一會,才緩緩收回視線。
他忽而站起來,走向被綁在柱子上的陳興。
陳興已經(jīng)沒有了往日的神氣,特別是在自己的私房錢被搶光之后,整個人恍恍惚惚的,眼神游移,還低低的自言自語。
一喊他名字,他又猶如驚弓之鳥般嚇得彈跳起來。
要不是綁著,估計他早就嚇跑了。
簡直像是傻了一樣。
所以凌清想要審問他,都審的白費力氣。
要不然,怎會就這樣無聊的等著奴仆回來。
“世子,要不要叫李公子來給他瞧瞧?”衛(wèi)東一直都奇怪這樣的陳興,他明明記著抓人的時候,陳興很正常的。
難道真受刺激過度,傻了?!
蕭衍默了默,問向凌清:“凌姑娘,我把陳興關到城北院子,可行?”
凌清看了眼陳興,也聽到衛(wèi)東的詢問,想著,接下來也沒時間審問,便點頭:“你安排?!?p> 衛(wèi)東接收到命令,再次拽著陳興,飛離了凌府。
這時,終于有人先回來了。
“凌清,你什么意思!”小沙子帶著去東院區(qū)的幾個小廝,都跟著回來。
每個人手里都拿著各式各樣的東西。
有魚肉、面粉,有碗碟、杯子,看上去最值錢的,就是青瓷做的痰盂了。
放眼一看,他們應該去了廚房,不然怎會將廚房最值錢的東西都揣在手里。
那個青瓷痰盂,凌清就記不起來是哪里的。
“這些東西不合心意?”凌清問道。
“你說過讓我們隨意拿凌家的東西,東院區(qū)里有重兵把守,這讓我們怎么拿???”
凌清一臉驚訝:“重兵?我凌家一個兵都沒有,哪里來的重兵?”
小沙子蹙眉:“你別給我裝傻!”
“那是我的兵,你有意見?”蕭衍冷冷道。
沒意見。
小沙子縮腦袋的動作,回應了蕭衍的問題。
凌清瞇眼,按道理來說,蕭衍在青樸堂站了那么久,就算不說話,那威壓也是嚇人的。
他們鬧了那么久,居然都不怕,還扯長了脖子討公道。
她相信這世上,是有人生來就不怕權貴,但這樣的人是極少數(shù)的存在。
小沙子回來沒多久,其余人也陸陸續(xù)續(xù)來了。
嘴里都罵罵咧咧,只是聲小,聽不太清楚,反正都是些不好聽的話。
小沙子似乎看見回來的人多了,膽子也漸漸回來。
“凌清,你還沒回答你到底什么意思!”小沙子怒道:“東院區(qū)派重兵把守就算了,連凌家大門都派重兵把守,你讓我們怎么離開!你說話不算數(shù)!”
凌清雙手一攤,完全就是一副‘關我何事’的樣子說道:“那是蕭世子的兵,你問我干嘛!又不是我攔著你們,不讓你們走?!?p> 她就是攔了,不然他們怎么會乖乖的回到青樸堂,等著她審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