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依舊坐在蕭衍身旁,半寸都不挪動。
凌晗只能含恨坐在舞臺中央,仇視的目光若影若現(xiàn)的飄向凌清。
轉(zhuǎn)眼,又恢復(fù)了正常。
恐怕戲子都沒凌晗變臉的快。
兩人四目相對,大有要痛痛快快比試一場的即視感。
而她們確實達(dá)成了意識,要共同彈奏一首曲子。
凌清正想詢問彈什么曲子的時候,凌晗就先撥下了一個音,然后開始忘我的彈奏起來。完全沒有要商議的意思。
凌清笑了笑自己的天真,也開始認(rèn)真的聽起凌晗的曲子。
似夢似幻,亦真亦假。
這彈的手法簡直和凌晗本人的性子,一模一樣,用欲擒故縱來形容才最貼切。
凌清靈機一動,在識海中找到了最佳應(yīng)對方法。
就在眾人快要沉迷在凌晗,營造的意境中時,突然‘鏘’的一聲,頓時讓在迷蒙中游蕩的眾人一個激靈,回到了現(xiàn)實。
凌晗被嚇得彈錯了一個音,帶利刃的目光刷地一下往凌清身上飛去。
凌清一個勾唇,又是‘鏘’的一聲,將‘利刃’打的四分五裂。
緊接著,驚濤拍岸的琴音漸起,將凌晗的細(xì)水流長,遮蓋的半絲不露于水面,都深深的往下沉去,再也起不來了。
凌清也點到為止。
突然收音,讓宴會氣氛一度靜到,都能聽清,樹葉落下的簌簌聲。
直到,凌清起身道了聲:“獻(xiàn)丑了。”
眾人如幡然醒悟那般,醒了過來。
誰奪得一籌,結(jié)果一目了然。
眾人完全沒想到,那個囂張跋扈、又目無尊長的凌家二姑娘,書畫精妙、琴藝了得。
現(xiàn)在,看她的眼神,都變的炙熱和不可思議。
但嘴硬的人特多,就是不肯將心中所想稱贊出口,而都選擇避開,視而不見。
“你是不是看出來了?”凌清問。
蕭衍知道,她是在問自己。
他望了過來,那雙黑眸亮了亮,這讓凌清有些不適應(yīng),還是道:“我是豎著書寫,你坐在一旁,看到的自然就是畫。你棄權(quán),是因為這個原因?”
蕭衍勾唇,不予置否的轉(zhuǎn)開視線,見時間差不多了,便從席位站了起來。
小廝正想宣布下一場比試開始時,見狀忙彎下腰請示蔣情。后者揮了揮手,小廝便退在一旁。
蕭衍迎上所有人的目光,淡然道:“本世子有事要宣布。”
“下月十五,本世子與獨城大姑娘凌清,將舉行定親儀式,全獨城和商城也將休整三日。”
誰是獨城真正的大姑娘,坐在這里的人,誰不知道?
更別說蕭衍口中重要的事情,又有誰不知?
不過是揣著聰明裝糊涂罷了。
此話一出,蔣情瞬間黑臉。
“不可以!”凌晗忍不住性子,她不想再聽從紅蓮的話,隱忍了。
她想要的結(jié)果,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
蔣情適時打斷了想要繼續(xù)說下去的凌晗,出聲道:“獨城的大姑娘,一直叫的是凌晗,什么時候變成凌清?我一個城主夫人,連女兒換了的事怎么會不知道?”
話落,沒人敢議論,也沒人敢質(zhì)疑蔣情的話。
那是人家家里的事,清官都難斷家務(wù)事,他們又能管什么,看戲就對了。
凌清亦是一副看戲的樣子,內(nèi)心實則混亂不已。
下個月十五定親,為什么她也是現(xiàn)在才知道?!
蕭衍不同,能牽制住他的人,這個世上已經(jīng)沒有了。
“你女兒是不是換了,和我要娶的凌清,沒關(guān)系?!?p> “有關(guān)!”蔣情反駁:“我是城主夫人,我的女兒就是大姑娘,我的兒子就是未來的小城主!你要娶的大姑娘,只能是我的晗兒!”
“蕭世子。這里是獨城,是凌府,不是你的梁國,你的西北境。要嫁哪個女兒,是我這個城主夫人說了算。”
凌清瞇眼,蔣情哪里來的底氣,敢這么沖蕭衍。
“我父親還在,我兄長亦是。繼夫人,你何來那么大的權(quán)力能做主凌府的事?”凌清緩緩站起來,走到蕭衍身前,正面對上蔣情。
“凌澤死的尸骨無存這件事,在坐的各位誰人不知!”蔣情完全不把凌承天當(dāng)一回事,接著道:“且自古以來,立子以貴不以長?,F(xiàn)在,我是城主夫人,我的兒子就是未來的城主,你說我有沒有權(quán)力管凌府!”
眾人依舊緘默。
“證據(jù)呢!”
蔣情自信一笑:“你想要證據(jù),我可以給你?!?p> 陳嬤嬤立馬上前,掏出一個青色荷包遞給蔣情。
看見那個青色的荷包,凌清的眉角就跳個不停。
這樣的荷包只有她和凌澤擁有,也是于蘭舟留給他們兄妹最后的禮物。而他們也是日日帶在身上,片刻都不離身。
怎么會到了蔣情的手里?
這個荷包還有另一個用處,就是裝著能證明他們身份的銀玉牌。要是蔣情能從里面拿出......
蔣情還真的從荷包里,拿出了一枚銀玉牌,玉牌下方還印著一個名字,長潤。
那是凌澤的字!
凌清藏在衣袖里的手,緊握成拳。
現(xiàn)在的可能是,自家哥哥戴的銀玉牌是假的。
蔣情舉起銀玉牌,亦如凌清在梅林村里證明身份那般,向眾人證明這枚銀玉牌的真假。
結(jié)果,比真金還要真。
要追究蔣情是從什么時候偷換的銀玉牌,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
“這能證明什么?”凌清垂簾復(fù)抬眸:“獨城城主后繼無人?”
蔣情冷著臉,心想凌清為何還那么鎮(zhèn)定,難道還有什么后手不成?
忽的一個激靈,金玉牌是不是還在她身上?
她正這樣想,凌清在下一息,還真從青色荷包里拿出金玉牌。
眾人倒吸一口氣,金玉牌在手,如見城主,雖不用和別國那樣對皇帝三跪九叩,但不能不敬。
凌清轉(zhuǎn)向眾人,迎上他們質(zhì)疑又復(fù)雜的視線,舉起金玉牌沉著道:“家父有言,命我在此宣布,獨城從此再無城主夫人?!?p> “不可能!”蔣情下意識又一喊:“絕對不可能!”
“蔣情,你一直都不是城主夫人,這都是你自己給你自己按的頭銜。你大可問問在場的人,誰是真心服你這個城主夫人?!”凌清反問。
雖說他們獨城的權(quán)貴都是寒門出身,但對嫡庶之分的觀念一直都有,庶出的甚至比嫡出的看得還要重。
所以說,不管蔣情身份變的有多不可一世,她們都妄想真的擠進(jìn)嫡系圈。這不是靠誰的聲音大、誰的權(quán)勢大就能被瞧得起的。
會上沒人敢作聲。
蔣情怒得雙眼通紅,因為她早就知道,那些人是怎樣看的她,可她就是不認(rèn)。
只要自己不認(rèn),別也拿她沒辦法,依舊要恭恭敬敬的喊一聲城主夫人!
“有其母必有其女?!绷枨鍛z惜的看了一眼,哭得不能自已的凌晗:“姨娘?!?p> 這一聲稱呼,嚇得即將要反駁的蔣情,瞬間定住。
凌清向蔣情走去,后者將下意識想要往后退的腳,收了回來。
昂首挺胸的看著凌清停在自己的面前,一字一句的對自己低低道:“忘了告訴你。在梅林村爹爹已經(jīng)建了新的祠堂,家譜也放在那里,本姑娘回來的時候也一同帶了回來?!?p> “上面沒有你的名字,卻有凌晗和凌昭的名字。別怪本姑娘沒有提醒你,若是你惹我不高興了,我會一不小心就將他們的名字劃掉。到時候,就算你要滴血認(rèn)親,沒進(jìn)家譜的孩子,只能是野孩子?!?
清酒甜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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