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死當(dāng)

　　“奶嬤嬤，咱回吧！別讓他們擔(dān)心了?！毖嘈信牧伺哪笾约焊觳采鄣恼埒S的手道。

　　半天不見反應(yīng)，燕行又看著呆呆的她叫道，“奶嬤嬤……”

　　失魂落魄的折鳶回過神兒來，應(yīng)道，“哦哦哦！”

　　折鳶眼神黯淡地看著燕行，瘦小的身板倔強(qiáng)的挺得直直的。

　　短短半年肉嘟嘟的臉頰迅速的消瘦了下去，眼窩深陷，眼睛再也看不見一絲清澈天真，反而如黑洞一般一眼望不到底。

　　喪父，失母的情況下不單是燕行，孩子們的臉上再也沒有浮起笑容，一夕之間安靜的不敢再打擾她，就像是不存在一樣。

　　唉……

　　折鳶被燕行和來福攙扶著回到衙門口。

　　“大哥，娘什么時候被放出來。”落行迎上去著急地問道。

　　“得……得等知府大人審?fù)臧缸??！毖嘈新曇纛澏兜卣f道，“快……快的很！咱先離開這里吧！”看著來來往往的人，低下頭難堪地催促道，“快點兒。”

　　折鳶被他們給架著腳步匆匆地離開了衙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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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青山坐著馬車回了白家，被等在門口的白二少爺給迎了下來。

　　“爹，這么快就回來了?！卑锥贍斏锨皩浊嗌浇o扶下了馬車，“都沒叫我們過堂。”

　　“沒事了，那毒婦沒有證據(jù)，只是不甘心而已，現(xiàn)在死心了?！卑浊嗌綈汉莺莸卣f道。

　　“我還怕新來的知府大人……”

　　白青山打斷了他的話，“屋里說?！钡闪艘谎鄄欢碌亩鹤樱@是說話的地兒嗎？

　　“我這不是太著急了?！卑锥贍斂s了縮脖子道，扶著白青山拾階而上，“這不是沒人嗎？這條街都是咱家的。”

　　“小心駛得萬年船！”白青山?jīng)]好氣地看著他說道。

　　白老太太腳步匆匆地跑了過來，著急地問道，“老爺！”

　　“進(jìn)去說?！卑浊嗌桨矒岬乜戳丝醋约依掀薜溃拔疫@不是平安回來了，沒事?！苯又f道，“咱們書房說去?！?p>　　白家三個當(dāng)家的一同去了書房。

　　白二少爺就著急問，“爹，公堂之上什么情況??！”

　　坐在太師椅上的白老太太抓著他的胳膊道，“你讓你爹喘口氣，人已經(jīng)平安回來了?！敝钢砼缘囊巫拥?，“坐！”

　　白青山坐在書案后面長吁一口氣，拿起茶盞不管不顧的狠狠的灌了兩口。

　　冷掉的茶水，苦澀的滑過喉嚨，讓白青山緊張的情緒平復(fù)了許多。

　　“別擔(dān)心，葉三娘只是不甘心而已?！卑浊嗌椒畔率种械牟璞K長吁一口氣看著他們說道，“在堂上，老夫已經(jīng)將她給問的啞口無言。這種情況咱考慮過的，早就準(zhǔn)備好了?！?p>　　將堂上的情況一字不漏的復(fù)述了一遍。

　　“這個賤婦還不死心。”白老太太面色猙獰地破口大罵道。

　　“這話說的，誰也不想死??！螻蟻尚且貪生?！卑锥贍斝÷暤剜止镜馈?p>　　白老太太一巴掌啪的一聲呼在白二少爺?shù)暮竽X勺，“你想氣死老娘，你到底站哪兒邊的。”

　　“娘??！我當(dāng)然跟您站一邊兒了，只是這是人之常情?！卑锥贍斎嘀约旱暮竽X勺道，其實也沒覺得疼，娘真老了，看著她幾乎全白的頭發(fā)。

　　唉……只是半年來得時間，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人間大悲莫過于此。

　　“咱們現(xiàn)在怎么做？”白家老太太看著自家相公問道，“要不要我去警告折鳶那個賤人。”

　　“別！”白老爺聞言立馬反對道。

　　“為什么呀？”白老太太豎著稀松淺淺的眉毛看著他滿臉不悅地說道。

　　“咱家現(xiàn)在被盯著呢！新來的知府大人是個什么脾氣還不知道呢！既然接受了折鳶擊鼓鳴冤，肯定會重新審理此案，你現(xiàn)在去警告折鳶，這不是擺明了給知府大人遞話柄?！卑桌蠣斠荒槆?yán)肅地看著他們說道，“未來這些日子，咱們都老實的待在家里，以應(yīng)付知府大人隨時上門。”

　　“那也不用打點知府大人吧？”白二少爺小心翼翼地說道。

　　“自然了，現(xiàn)在情況不明，未來看過堂時知府的態(tài)度吧！又不是一堂就結(jié)束了?！卑桌蠣斎缒闵铄涞难劬粗麄冋f道，“但是這錢咱得備下，以備不時之需?！?p>　　“錢？”白二少為難地看著他說道，“沒那么多？”

　　就是因為家里捉襟見肘，家業(yè)凋零，不然也不會打起三弟妹嫁妝的主意。

　　唉……早知道，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

　　“湊也得湊夠了。”白老太太渾濁的目光看著他們說道，“二小，把我?guī)旆坷锏膶氊惖洚?dāng)一些。”

　　“娘，那可都是壓箱底的老物件，咱家就這些了。真要當(dāng)了。”白二少爺不舍地說道。

　　“當(dāng)了，先把那賤婦給弄死了再說，錢可以在賺?！卑桌蠣斠Я艘а腊研囊粰M說道。

　　再賺！白二少在心里直接翻了個白眼，要是有賺錢的本事，家業(yè)也不至于敗了。

　　也不至于惦記三弟妹那點兒嫁妝了。

　　“你要爭氣，考上舉人什么都有了，朝廷新立，正直用人之際?！卑桌蠣斞凵癔偪竦乜粗准叶贍?，苦口婆心地說道。

　　“是爹，兒子知道?！卑锥贍斦酒饋砉笆中卸Y道。

　　“那咱典當(dāng)什么呀？”白家老太太看著他們問道，又追問道，“是死當(dāng)還是活當(dāng)?”

　　白老爺砸吧、砸吧嘴，實在不忍心啊！更多的是悲涼，咋就混到這份上了。

　　白老爺好半天才把心一橫，狠心道，“死當(dāng)吧！”

　　“死當(dāng)？”白老太太陡然拔何聲音道，濃濃的不舍啊！自己手里那些貨可都是稀有的珍品。

　　“死當(dāng)！都是死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留著做什么？弄死那個賤婦是當(dāng)務(wù)之急?！卑桌蠣斞凵癔偪竦乜粗f道。

　　白二少爺聞言在心里叫囂道：什么叫死物，什么叫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二老的家產(chǎn)到最后都是自己的，現(xiàn)在死當(dāng)了，這還能給自己留多少。

　　死人重要，可也要顧忌活著的人?。]有錢寸步難行??！

　　現(xiàn)在不是自己當(dāng)家，這話說了也沒人聽。

　　“至于當(dāng)什么？”白老爺捏著拳頭，指甲緊緊地扣著手心，狠心道，“你那個血玉鳳凰鐲子，當(dāng)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