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九,蘇錦深在家躺了一個多星期,年貨什么的都不用她操心,南辭璟每次回來都會帶些,雙方父母也會寄很多過來。
南辭璟昨天殺青,現(xiàn)在還在睡覺,欲將這快一個月沒睡的覺補回來。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上午九點了,蘇錦深自從放了寒假,再加上天氣冷,被窩里緩和她便天天賴床,不到中午吃飯不起來,中餐就當早餐吃了。
凌少玉的一通電話讓她立馬驚醒,也不顧寒冷,飛快將衣服穿好,沖到客廳,將燈打開,接通視頻。
“怎么接的這么慢?”凌少玉嗔怪。
“剛才在衛(wèi)生間?!彼鷣y扯了個理由。
“辭璟呢?”
“他昨晚殺青,現(xiàn)在還在補覺,媽,我是你孩子還是他是你孩子哦,一上來就問他在哪?!?p> “都是?!绷枭儆裾f,“收拾兩個房間出來啊,我們過年去你們那住,南北往返跑太麻煩?!彼龑㈢R頭給到另外三個人,“我們已經(jīng)在路上了?!?p> 他們父母住在妖霧市城北,他們住在城南,這中間路程要一節(jié)課時間,要是遇上堵車,要一個多小時。
蘇錦深一時半會不知如何接話,下意識地答應(yīng)。
掛斷視頻,蘇錦深站在客廳出神,回過神后立馬過去敲響南辭璟的房門。
“進來吧?!彼坪鮿偹?。
她進去的時候,他還躺在床上,房間一片昏暗。
“怎么了?”
“我爸媽,還有你爸媽過來這住,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路上了?!?p> 南辭璟立馬坐起來,兩人對視了一小會,他迅速下床套上外套,她跑回房間,將自己的衣服物品往他房里搬,他幫她將化妝品護膚品移到他房間的衛(wèi)生間的洗臉臺上。
很快房間就變了個樣,他的房間有了同住的氣息,她的房間變空。
他們又收拾了兩個房間出來,剛收拾好,凌少玉他們便到了。
一整天下來,蘇錦深感覺自己臉都快笑僵了。
不過。也只有在這時,她才能跟他有親密接觸,但心里那道坎,讓她感覺非常不自然,很是緊張。她以為南辭璟也會不自然,但她發(fā)現(xiàn)他自然到都能讓她懷疑他是不是喜歡自己。
他是個演員。她時常這樣提醒自己。
林妲他們清楚地知道兩人在演,也沒有拆穿,就當什么都不知道。
當初讓這兩人領(lǐng)證時他們是真的不知道兩人關(guān)系尷尬的,有些疏遠的,甚至看表象兩人在談戀愛,所以就按娃娃親的約定催他們把證領(lǐng)了。
但遲遲沒有婚禮的準備,林妲海旁敲側(cè)擊地問過南辭璟,但他似乎沒有想過,不禁讓他們產(chǎn)生懷疑。
若用懷疑的目光再去大量這兩人的種種表現(xiàn),便會覺得漏洞百出,而且蘇錦深的不自然在這種目光之下尤為明顯。
他們沒有為此讓他們把婚離了,可能是為了自己的不甘,想著要是兩人真的不和,他們自然會提離婚這事,但搭伙過了半年,也沒提這事,便覺得有那么一線希望能促進他們感情。
吃完晚飯后六人坐在客廳沙發(fā)上,電視里放著新聞,但他們的主意并不在電視上,而是林妲手上的照片冊上。
這是他們從小到大的照片,從蘇錦深出生到南辭璟高考那年,每一年都有兩人合照。
“這是蘇錦深剛出生那會,南辭璟第一次見到她?!绷宙е钢粡堈掌f。
照片中三歲的南辭璟踮著腳眼巴巴地看著嬰兒床里的蘇錦深,他小手和她的小手緊緊地握著,蘇錦深那時是醒著的,她睜著一雙眼看著這個“望妻石”。
“當時把辭璟抱過去看妹妹,一看到深深就喊老婆?!绷枭儆裥Φ?。
林妲他們也就因為這個給他們定了親。
“你現(xiàn)在有沒有喊深深老婆了?”南左故意問。
“沒有。”南辭璟牽著蘇錦深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氣氛一度冷卻,蘇錦深打圓場:“我覺得這個稱呼太肉麻,沒讓他喊?!?p> 四人心知肚明,沒有戳穿這層紗,將話題岔開。
晚上睡覺的時間是最尷尬的時刻。
蘇錦深無法像賀知安來的那天晚上偷偷潛回自己的房間,因為她的房間為了應(yīng)付父母搬空了。
南辭璟將燈關(guān)掉,上了床:“睡吧,快十一點了。”
兩人一人一邊,中間的分界線很是明顯,蘇錦深背對著他側(cè)躺著。
按理說,這個點她早已進入了夢鄉(xiāng),去見了周公,但今晚,她嘗試了很多辦法,頻繁地調(diào)整呼吸,都很清醒。
南辭璟也一樣。
“蘇錦深,你睡著了嗎?”他平躺著,看著天花板,聽著蘇錦深雜亂的聲音。
“還沒,睡不著?!碧K錦深翻了個身,同他一樣平躺著。閉上眼睛,試圖再次自我催眠。
“要不聊聊天?”他試探著。
“聊什么?”她反問。
夜很靜,靜到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
“聊聊我們的婚姻?”
蘇錦深不語。
“你當初為什么同意和我結(jié)婚?”
蘇錦深頓住,她睜開眼:“奉父母之命,再想著我的感情潔癖太嚴重了,應(yīng)該不會再愛上一個人,跟你搭伙過日子也還行?!?p> 還因為喜歡你,因為愛你。
南辭璟想起了那晚的吻,明白了她的反應(yīng)。
他調(diào)整呼吸,開口說出了一直想說,但又害怕說出的話。
“我們的婚姻在你眼里是包辦婚姻,在我眼里也是,但我很慶幸能和你有這一段包辦婚姻,讓我能和你在一起,即使有名無實?!彼f的很快,但吐詞清晰,夜色吞噬了他耳根的緋紅,“我喜歡你,準確地說,我愛你,這二十八年,我只對你一個人悸動,但我不敢說出來,我怕說出來我們的關(guān)系會越來越遠,今天我對你說這些,因為我不想再膽怯,你不同意也沒關(guān)系,我可以追你,追到你同意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