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她的喜歡大大方方
等她走到車旁,池佑笑著從身后拿出根糖葫蘆遞給虞妤,路過時想著小丫頭愛吃甜,就順手買了根。
結(jié)果虞妤停在他身前,看了眼他手上拿著的糖葫蘆,又看了眼周圍的幾個少爺小姐,毅然決然的選擇無視他上車,“哥哥,你還是上來吃吧,外面灰塵多,不干凈的?!?p> 光說也就罷了,聲音還不小,惹得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
池佑無語,也隨著她一起跨上車,車簾一關(guān),虞妤迫不及待的伸出手,意思很明顯:糖葫蘆拿來。
池佑瞥她一眼,白嫩的手掌往上攤著,活脫脫個等人伺候的樣,不知為何,池佑最近越發(fā)愛逗她了,她氣的耍小性子時他也覺得沒那么鬧騰了,就像現(xiàn)在,池佑不搭理她,兀自咬下頂端的那顆山楂,欠欠兒的勾著笑看對面的虞妤。
小丫頭敢怒不敢言,興許是知道自己剛剛做的不是什么好事,只能瞪著一雙眼睛憋屈的看著他,全然沒注意池佑身邊還放了個紙袋。
池佑發(fā)現(xiàn)不只是自己變了,虞妤也變了許多,從前自己惹她不快了,她雖然嘴上說著氣死人的話,但面上大多時候都是掩飾的極好,想起上次下棋,池佑調(diào)侃她說:“天上下把雪都能下贏她”,給小丫頭氣的那幾天說話都陰陽怪氣的,
而現(xiàn)在,不知是不是自己最近太慣著她了,已經(jīng)開始明目張膽的表達(dá)不滿了,若非自己跟她生活在一起,也得被她在外面裝的那副正經(jīng)樣騙過去,
還說什么‘怕你生氣’,真是張口就來,換成對他,那就得是‘本小姐不想去,你哪涼快哪待著’這般語氣。
池佑突然就覺得,自己好像正在接一個小白眼狼,可手還是將身邊躺著的紙袋遞了過去,“這個才是給你的。”
池佑,你就糊弄鬼吧,分明是自己不知道她愛吃哪種,所以買了兩款,他想著,算了,看在她今日第一次來私塾,就慣著她一次。
虞妤接過紙袋,里面赫然是根糖葫蘆,不過比池佑手里那個特別點,這個山楂里面還夾了糯米,
她扭頭將窗簾掀開一角,裝模作樣的看著風(fēng)景咬著糖葫蘆,頭上的小鈴蘭發(fā)簪隨著馬車跟著晃動,很是吸引視線。
池佑抱著劍歪坐在位上,將最后一個山楂含進(jìn)嘴里,好奇的說:“很喜歡這個?白姨娘送的那個怎么處理了?”
虞妤稍微想了想才明白他說的是簪子,當(dāng)即回復(fù)道:“很喜歡,白姨娘那個,哦,我還沒看,直接扔柜里了。”
該說不說,很直白,池佑還等著她說出經(jīng)典臺詞‘我就是順手罷了’,在表達(dá)喜好上,她似乎從不口是心非,這或許就是為什么她雖然驕縱但大家都喜歡她的原因之一吧。
不過,池佑還以為她是看過白姨娘送的那支,但不喜歡才沒有帶的,原來理都沒理。
回府后,兩人都沒急著回院,相伴去沈念容的院里等著用晚膳。
還未踏入門,就聽到屋子里傳在啜泣聲,聲音不大,若非是看見舒陽抽抽噎噎的背影,虞妤差點以為是幻聽,舒陽本就身體不好,說話都是溫柔細(xì)膩的,可如今哭的一抽一抽的,讓人好不心疼。
怕這副模樣被下人看了在底下多嘴,周圍除了院里的沈念容和舒陽,便只有虞妤和池佑兩人在門口進(jìn)退兩難。
“大嫂,我處處都讓著她,什么都不與她爭,可她為何還是不滿,竟讓虞清一個月未踏進(jìn)我屋,要早知虞清心里有她,我也不會嫁進(jìn)來啊......”
虞妤板著臉站在門口,她是知道二叔和二嬸的過去的,兩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二嬸自生下來就帶病,只有二叔不嫌棄她,從小帶著她玩,還為她尋遍天下名藥,兩人也曾海誓山盟心意相通,可就在那年發(fā)生了變故,二叔對白姨娘一見傾心。
可憐了二嬸,沈老爺人去提親時,二嬸滿心歡喜的以為是她的少年郎歸來,兌現(xiàn)曾經(jīng)的承諾,卻不想,成婚不久后,虞清就將懷著孕的白姝抬了回來。
妾室搶先生下兒子,讓舒陽成為了長安城的笑話,虞老夫人看不下去,將剛出生的虞頌?zāi)牮B(yǎng)在身邊,親自教導(dǎo)這么多年,幸好沒有長成白姨娘那副模樣,被養(yǎng)的溫潤如玉、翩翩少年,反倒是方才八歲的虞祈年,因虞老爺子去世虞老夫人沒心思再教養(yǎng)一個孩子,便依著白姝留在她身邊自己養(yǎng)。
可這些年虞祈年是越發(fā)的無賴,經(jīng)常在府里惹禍,除了見虞清和白姝,其余的誰他都是不屑一顧,潑皮耍賴、胡作非為,與虞頌?zāi)旰喼笔莾蓚€極端。
池佑在門口硬生生聽完了一場大戲,倒沒有什么情緒,只覺得這虞清真不是個東西,但再聽下去,萬一被發(fā)現(xiàn)了得多尷尬,于是他拉著虞妤攥的緊緊的拳頭轉(zhuǎn)身就走。
回去的路上小丫頭似乎忘記了剛剛發(fā)生的事,晃頭晃腦的走在前面,那小模樣,還有些囂張。
直到第二天晚膳的時候,他才知道北苑白姨娘院里昨晚不知怎的,半夜屋里竟爬進(jìn)許多大蟲,還夾雜著幾條蛇,夜里虞清和白姝睡的正深,大蟲和蛇從他們身上臉上游過,滑膩膩的觸感將兩人鬧醒,看見眼前一番景象,又尖叫著暈了過去。
今日兩人全身腫起了紅痕,竟是破了相,得好一陣子才能消了,虞清找人搜了好幾道都沒發(fā)現(xiàn)是誰做的,可又不相信真是那些東西自己爬進(jìn)來的。
沈念容讓他倆晚上睡覺時將窗戶關(guān)緊些,再點些熏香。
池佑看著對面吃的正開心的虞妤,終于明白了她為何囂張。
難怪連續(xù)好幾晚的琴聲昨夜忽然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