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 人工呼吸
楚尋迷迷糊糊間,只感覺自己整個身子被人托住,后背落入了一個溫暖結實的胸膛,身上淡淡的煙草味撲鼻。
很熟悉的味道,讓楚尋混沌的腦子略微清醒了一點。
感覺到自己的身子一點一點地被抬離出水面,她低聲喃喃:“陳斯言。”
陳斯言抱著她一點一點地游到岸邊,聞言“嗯”了一聲:“我在?!?p> 楚尋很滿意把自己抱出水面的人是陳斯言:“你馬上是不是要給我做人工呼吸?”
“……”
你腦子里都在想什么?
陳斯言哽了一下,低頭望了望身前的女孩。
楚尋渾身上下濕透,長發(fā)貼在肩前,她很瘦,抱起來小小的一坨,臉色有點蒼白,微垂的睫毛長長的,蹁躚著顫抖。牢牢抓著他衣服的手泄露了她的情緒。
她很怕。
陳斯言的心狠狠揪疼了一下。
上一世的她應該比現(xiàn)在更無助吧。
沒人注意到她。
她只能在她最怕的水里崩潰地掙扎,感覺每一秒都像要被死了似的。
周炙宴,池梟和楚凌跳入水中,還沒反應過來,陳斯言就直接抱著楚尋走了。
“……”
他們倒是因為擔心楚尋在水里久了會受涼,便沒有爭著搶著。
只是迷茫地望著陳斯言抱著楚尋的背影,狠狠拍了下水。
水花四濺!
剛冒出頭的沈挽差點被這幾束突如其來的水嗆死,又奄奄地沉了下去。
其實她會游泳。
她只是想知道誰會來救她。
于是手掌很有技巧地在水上劃著,大部分時間都在假裝溺死,直到實在忍不住了,才會露了頭,呼吸幾下,繼續(xù)裝。
看到幾個男人為了救楚尋一并跳下,她差點沒氣死!
楚尋是人她就不是人了嗎?
她假裝撲騰著水,向余下的幾個男人連聲喊道,語氣有氣無力的:“救……救命!”
她甚至不動聲色地往他們那邊游了游。
周炙宴死死地盯著陳斯言的背影,壓根沒注意到沈挽。
又是狠狠一拍水面!
沈挽剛游到他那邊,想探出個頭來,結果就被周炙宴一巴掌呼了下去!
“……”
周炙宴也被手上拍到的東西下了一跳,猛地往后退:“什么東西啊?”
“……”
楚凌淡淡地看了眼周炙宴那邊,腳步嫌棄地移開了,輕描淡寫:
“一個人?!?p> 周炙宴:“……哦。”我謝謝你告訴我她是個人。
沈挽被周炙宴一打,連喝了好幾口水,假裝溺水差點成了真的溺水,她仍維持著她的嬌弱人設:“救……救……”
“……”
面前這幾個男人似乎真的沒有想救她的打算,沈挽正打算找個合適的時機,合適的理由上岸。
模模糊糊的余光看到池梟好像向她游了過來。
沈挽總算放心了。
她的魅力還是有的。
于是她安心地躺回了水里。
池梟終于忍不住了,黑著臉上前了幾步,一只手扯著她的頭發(fā),一只手抓著她的脖子就往岸上走。
沈挽:“……”
沈挽:“???”
等。
等等。
……這和我想的打開方式不太一樣啊。
她就算不像楚尋那樣被抱著捧著上岸,也應該至少拉著她,扯著她吧。
抓她脖子是怎么回事?
他們是有仇嗎?
沈挽差點一口氣沒吸上來,臉憋的通紅。
池梟把沈挽扔在了岸上,怨氣十分重地看著楚凌和周炙宴:“人在水里喊了那么久救命沒聽到?”
沈挽嘆了口氣,她總算感覺到了一絲絲人情味。
“……”
周炙宴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沒?!?p> 楚凌目光堅定,很是淡定,添油加醋:“真沒?!?p> “……”
我信你們個鬼。
周炙宴和楚凌都是做過關于上一世的夢的。
對于沈挽水性很好心知肚明。
難為她裝了這么久。
池梟咬著牙,語氣很是憤怒:“這是我家游泳池?死里面我的責任???”
“……”
沈挽最后感覺的那抹人情味徹底沒了,心如死灰。
*
楚尋靠在角落里,身上蓋著一條毛絨絨的毯子,她的身體也漸漸緩了過來。
眼睛還沒睜開來,就胡亂地揮手,摸到面前陳斯言的衣領,一把拽到了她的面前,嘟囔:“我要人工呼吸。”
“……”
半天沒聽到動靜。
楚尋只好睜開眼睛。
整個人都僵住了。
陳斯言就靠在她的面前,距離近到只差幾厘米就能碰到了,他垂著眼皮看她,一雙漆黑的瞳孔直直地盯著她。
兩人淺淡的呼吸交纏著,不知是誰率先亂了分寸,呼吸越來越急促,氣氛越來越纏綿。
楚尋坐在地上背靠墻壁,陳斯言蹲在她面前,比她高了一個頭,而她的手還輕輕拽著他的衣領,陳斯言整個人都微微傾了過來。
就像是,他把她困在一方之地。
楚尋有點慌。
她本來以為自己是主導者,至少在氣勢上應該強勢一點,結果睜開眼睛,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陳斯言因為救她下水,身上同樣也是一片濕漉漉,碎發(fā)貼在臉上,掛著點欲滴未滴的水珠,映著他棱角分明的臉,似乎,有點,性感?
他的唇瓣還沾著點水,殷紅,薄唇。
楚尋憤憤地閉上了眼睛。
這迷人的小妖精。
陳斯言不動聲色地把她這幅樣子收進眼底,輕呼了一口氣,原來不止他一個人慌。
楚尋似乎不知道她現(xiàn)在確實很好看。
臉色微微蒼白,睫毛顫著,濃顏長相在這一刻讓她整個人都有種出水芙蓉的感覺。
嬌弱的美感,讓人非常想要摧毀掉她的這份強裝的鎮(zhèn)定。
陳斯言確實也有這種感覺,眸色微微加深,嗓音有些沙?。?p> “人工呼吸?”
“……”
現(xiàn)在被動的已經(jīng)完全是楚尋了。
她整個人就像被他圈在他的懷中似的,兩只胳膊肘抵著他的胸膛,輕咳了一聲:“我好像沒什么問題了?!?p> 楚尋就是個外強中干的紙老虎。
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撩你撩得是挺帶勁的,一被人反撩回去,腿都站不直了。
慫得要命。
陳斯言輕呵了一聲,微涼的氣息拂在她薄薄的耳垂上,她的耳垂徹底紅了:“是么?那挺遺憾的?!?p> 遺憾?
遺憾!
楚尋已經(jīng)慌不擇路了。
他遺憾什么?
沒跟她親嘴?
楚尋:“沒事,以后還有機會。”
“……”
陳斯言放開了楚尋,楚尋裹著毯子走到沈挽那邊,看著瑟瑟發(fā)抖的沈挽,淡聲:“對不起,手滑了。”
“……”
沈挽眼睛都紅了。
誰信你是手滑的?
企料,她這話一出,池梟擔心地看著她:“她也沒什么大事,倒是你……”
沈挽:“???”
楚凌:“知道你是手滑的,不用太責怪自己?!?p> 沈挽:“?。?!”
你們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周炙宴沉重地點了點頭:“那手疼嗎?”
沈挽:“……”
你們都是群什么牛馬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