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落魄
元氏慌了,還想要出聲狡辯:“不不不,你聽我說…”
此時(shí),另一個(gè)聲音與她交疊。
“娘~”
元氏回頭望去,頓時(shí)慌張的神情無影無蹤,除了湯芹芹之外,還有湯毅,她們的父親。
她立刻換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帶著哭腔梨花帶雨:“……是為娘的對不起你,但是你也不能拿整個(gè)湯家做賠啊,你奶娘我好生好養(yǎng)的伺候著,平日也不限制她自由,她不見了我也很著急…你何必,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我……我…”
最后甚至上氣不接下氣,要暈過去似的。
湯芹芹不遠(yuǎn)處見狀,三步并作兩步小跑過來,擔(dān)憂道,“娘,你這手是怎么回事?”
視線帶到湯昕雨身上,立刻怒目圓瞪。“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動的手!”
湯毅也緊隨而來,快五十的男人身體依舊矯健,除了黑白參雜的秀發(fā),他看起來到不像是一個(gè)五十的男人。
他掃視現(xiàn)場,眉頭皺的越來越深,目光最后定格在眾人圍困之人身上,道:“這究竟怎么回事!!”
元氏還未開口,湯芹芹便口無遮攔。
“爹!這還用問嗎?肯定是姐姐在九王府過得不快,回來報(bào)復(fù)!你看娘的手,那么長的口子,流了那么多的血,平日里,娘哪里受過這個(gè)委屈!”
她噼里啪啦說了一堆,湯毅的眉頭已經(jīng)皺的抿成一條線。
元氏這才裝模作樣的拉了拉湯芹芹的手臂,一副慈母的模樣。
“老爺,是我不對,昕雨的奶娘失蹤,平日里奶娘對她最好,她心里難免氣憤,發(fā)發(fā)火很正常,我的傷…不礙事的……”
說著說著低眉順眼,眼淚奪眶而出。
湯毅抬手看著細(xì)皮嫩肉上的皮開肉綻,心疼不已。
“夫人受委屈了,速速去請大夫過來為夫人醫(yī)治,耽擱不得?!?p> 下人立馬有人奪門而出。
湯毅繼而走上高堂而坐,氣勢洶洶命令道。
“還不跪下!”
湯昕雨站在那無動于衷。
這個(gè)父親,她失望的不止一星半點(diǎn),如今,更是一種無力的絕望,他都不問問自己,就那么相信是自己的過錯(cuò)。
不對,這個(gè)人從來都不會想過問自己,現(xiàn)在,更不可能。
湯芹芹在一旁俯勢,“爹爹叫你跪下,你怎么還不跪!”
“他不配!”湯昕雨斬釘截鐵道?!拔覜]有爹!”
“混賬!”湯毅怒吼。
沒有爹?這是當(dāng)他死了嘛!
元氏上前勸慰,“老爺莫要生氣,如今我們家昕雨身份不同,背后有千歲爺為其撐腰,剛才,我…我只是小聲反駁一番,她居然說要千歲爺出手,讓湯府…”
她欲言又止,卻暗示的明顯。
湯毅更加怒火中燒,拍案而起,連連叫好。
“好!好!好的很!你是翅膀硬了覺得可以飛天了不成?她雖不是你親娘,可是也是將你平安撫養(yǎng)長大的人!還比不上你奶娘,看看你做的好事!”
說著看向元氏的傷,憤慨不已。
“還想湯府完蛋!你覺得千歲爺任你差遣了不是?到家里來狐假虎威,你不如在你爹身上也劃到口子,你才消氣,你才好!”
一連怒罵,而湯昕雨依舊一副冷漠平淡的樣子,氣的他吹胡子瞪眼,吼道。
“跪不跪!”
湯昕雨抬眸,“不跪!”
“來人,拿棍!打!直到她跪下為止!”
圍著湯昕雨的眾人還在因她剛才的話有所忌憚,互相對視始終沒有動作。
湯毅氣急敗壞,“怎么?叫不動你們了是吧!”
元氏上前心有余悸,小聲道,“老爺,可是九王府…”
她雖然樂意看著小妮子受苦,叫她剛才那樣對她,可是,又對千歲爺害怕的很。
“千歲爺如今在這!也不能阻止老子教訓(xùn)兒女,這是天經(jīng)地義,自古以來的道理!打!”
隨著他的話音剛落,兩個(gè)下人拿來長棍,卻依舊遲遲不敢下手,湯毅氣的搶了過來,把下人推到一邊。
“滾開!都是群沒用的東西!”
說著一棍落在湯昕雨背上,悶聲一響,她先前踉蹌兩步,差點(diǎn)摔倒在地,卻還是一聲不吭。
湯毅再問,“跪還是不跪!”
湯昕雨忍著疼,直起腰?!澳惆盐掖蛩牢乙膊还?!”
“好!”湯毅再次揮棍,幾棍落在她身上,她被打的好幾次要趴在地上,卻始終咬著牙硬撐著。
最后一棍落在她膝蓋骨上,她疼的慘叫一聲,恰巧屋外雷聲喉嚨一響,似乎也在為她鳴不平,而湯昕雨直接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元氏再旁樂開了花,湯芹芹看的眉眼帶笑。
讓她上一次在月牙湖邊嚇自己,如今,叫人太快人心。
湯毅哐當(dāng)扔下木棍,心中怒氣這才有所下降道。
“現(xiàn)在再問你,可知錯(cuò)?”
湯昕雨喉嚨中血腥味上涌,她燦爛的瞳孔猶如死灰,卻依舊閃著一點(diǎn)光亮,堅(jiān)定不移。
“無錯(cuò)…”
元氏此時(shí)出聲,“老爺,算了吧,孩子性子跟她娘一樣,你別和她一般見識,多好的孩子,別打壞了?!?p> “她娘?呵~”提著這個(gè),湯毅冷笑一聲,似乎那股火又增添了一把干柴,他冷聲道。“來人,把她拖到院子里跪著!什么時(shí)候認(rèn)錯(cuò),什么時(shí)候再說!我到要看看,你和你娘相比,究竟有她幾分傲骨!”
隨后,湯昕雨如尸體般被拖到院落,跪在地上,這熟悉的讓人心悸的場景,在她生命中不知道出現(xiàn)了多少次。
被罰的是她,受過的是她…無論她說什么,無論做什么,她在這里,就是個(gè)錯(cuò)誤…
此時(shí),天空悶雷接二連三的響起,很快便大雨傾盆,沖刷著她的身軀。
湯府來來往往的下人都漠視的從她身邊而過,仿佛,這是已經(jīng)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呦~不知道千歲爺何時(shí)能來???”元氏的聲音從前方響起。
跪著的無動于衷。
湯芹芹為元氏撐著傘趾高氣昂的走了過來。
“聽說你在王府喂馬,跟你還挺配的?!痹暇痈吲R下再次說道。
差點(diǎn)就被這妮子騙了,要不是自己女兒跟她說,她就差點(diǎn)以為自己要得罪九王府了。
原來是虛張聲勢!
“娘~別管她了,看到她都礙眼,以為她進(jìn)了王府再也不用見到她,可現(xiàn)在又跑了回來,真讓人討厭!瘟神!癩皮狗!”
“好了,別為了她連大家閨秀的風(fēng)范都不要了,讓人看了笑話?!痹献I笑道,“我也不妨告訴你,你的奶娘身染重病,時(shí)日無多,她擅自跑出去,說不定現(xiàn)在,哪個(gè)土里埋著,哦,也不對…或許,被野狗分食了也說不定?!?p> 湯昕雨瞳孔放大,抓牙舞爪的揮起手想抓住眼前的人。
“我殺了你!”
卻被下人阻攔,加上身上有傷,她的動作軟綿無力,被推在水花里。
元氏嫌棄的捂住口鼻道,“真是的,這鞋子我剛買的呢,可惜了……”
話剛說完,她抬腳踩在了湯昕雨的手背上,用力扭轉(zhuǎn)幾下,湯昕雨疼的全身抽搐,上方之人卻輕描淡寫。
“哎呀,踩了狗,這鞋要不得了,實(shí)屬可惜。”
便跨步而過,和湯芹芹談笑風(fēng)生,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湯昕雨仰面而躺,看著落下的雨水,泣不成聲。
奶娘………
。。。
王府中,趙彥將湯府的事一五一十的回稟,楚錦燁撐著頭靠在書案上翻著書本聽著。
“………大致如此,湯小姐受盡欺凌,王爺,你看下一步是否要去湯府接人?”
楚錦燁抬眸,“不接?!?p> 趙彥一臉茫然,這又是唱哪一處?
不見了你又著急找人,找到了你又置之不理。
“不再外面受些磕碰,這兔子就不想自愿回籠?!?p> 對于楚錦燁的這句話趙彥大致明白他的意思。
“那老奴繼續(xù)派人監(jiān)視,一有情況便來回稟?!?p> “嗯,去吧。”
窗外大雨傾盆雷雨交加,下了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