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花一直覺得,她是整個山溝里最幸運的人。相比于其他人,她有母親。
阿花很聽母親的話,她記得最牢的是,阿母說,村里的生活是最好的,永遠別妄圖外面的世界,山神會懲罰那一個個背叛者的。每天阿母緊握著手指在重復(fù)著。
早晨,那紅潤的太陽冉冉升起,連接著一抹抹霧影,穿梭在每一個翠綠的山頭。眼前便能浮現(xiàn)村莊大伙的精神面貌,鮮活而富有生機。
山聳林間,鳥兒鳴叫,昆蟲歌唱,一幅幅美景自天而來,這是山神的賞賜,讓他們平和的生活著,不落世俗。
阿花喜歡跟著其他同齡人玩耍,為首的是李大壯,那一頭臟兮兮的雞窩頭是他的個性。何以為領(lǐng)頭,便是最惹是生非的,上房揭瓦,無惡不作,但當然是無傷大雅的事情啦。
阿花回家,必是渾身泥垢,接一頓數(shù)落,有時還能聽見女人那細細的哭泣的聲音。阿花曾經(jīng)大著膽子只身尋找緣頭,撞見的卻是溫柔的阿母,嘴里念叨著庇護云云,然后睡著了。生活就是這么過來的,于小孩而言,美好無憂。
時日一晃不覺早,這是阿花的第八個年頭。這天,她照舊找大壯玩,然尋便村頭村外,男孩們都沒了蹤影,好生奇怪。
于是阿花只好回家,母親正在做香甜的烙餅。
這是回味無膩的美味,在阿母布滿繭子的手中任由嗟揉,變得白糯乖巧,再加上一層亮瑩瑩的糖料,醒發(fā),酵成蜂窩狀,再刷上一層菜籽油,最后抹上獨特的醬料,吃上一口,這一天就是圓滿。
母親看向阿花,那期盼的小模樣,真討喜,寵溺道:“有蒸好的放鍋里了,小饞貓?!薄鞍⒛缸詈美病闭Z畢,阿·小饞貓·花捧出了烙餅,還頗有儀式地親了一下母親,然后大快朵頤。
水憐對女兒每每展現(xiàn)的這一情態(tài),都感到幸福不已。
哦!差點忘正事了,阿花拍了拍額頭正愣想。阿花疑惑道:“阿母,今天我出門找大壯他們玩,結(jié)果整個山頭,甚至犄角旮旯都沒有大壯他們的身影,好古怪呀!”他們會不會被壞人抓走了?
阿花一想到這個就忽的擔憂害怕起來,水憐將女兒的小額頭撫了撫,溫柔道:“大壯他們是去趕集了,他們一時半會回不來,在家里陪阿母吧。”
阿花聽完,眨著亮亮的大眼睛興奮道:“那阿母,您可以帶我去找他們嗎?我都沒有看過村外的地方呢!”
話畢,阿花發(fā)覺母親的臉上閃過一絲沉痛,雙手緊握,不過一瞬卻又陰沉了,又好像沒變。只聽水憐嚴肅道:“阿花,不要妄圖外面的世界,你忘記阿母說的話了嗎?山神會懲罰的?!?p> “可是為什么大壯他們可以?”,阿花不理解。
水憐抱著阿花,悲傷地說道:“因為山神不肯庇護我們,村莊的生活才是最好,阿花,乖,聽話。”
阿花還想說什么,但她第一次見到如此悲傷的母親,不服卻不能訴出,眼睛好像進了一粒沙子,但無傷大雅。
阿花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臉給水憐,她今天過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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