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開車門,看著正對著我的男人,第一反應便是驚艷。
許是失血導致的,他面色尤為蒼白,整個人虛弱的依靠著。清雅的血衣上一邊有大片的血跡,另一邊則是斑駁的血點子。
那是一張十分英俊的臉,我似乎在哪里見過。
“僅一年多未見,莞小姐便將在下忘得一干二凈了?”許是見我沒有說話,他笑了一聲道。
經(jīng)他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來,一年多前,我確實在敬王府上見過他。那時他的臉上還有道口子。
“公子的臉恢復的這般徹底,一時間沒認出來?!毕氲匠跻姇r他說的那句“小官家的女兒”我便斷定了他不會和陳榮光說些什么。
頓了一下,我又開口。“我既幫了公子,公子幫我引薦個人當做回報怎樣?”
他淺笑一聲,可真是除了陳隨以外,我見過笑的最好看的人了。
“你想見誰?”
“四皇子!”
他沉默了一下,隨后輕笑“在下怎會與皇子有交集?!?p> “你的馬車雖然老舊,卻是楠木所制。車中的門簾、坐墊都為云錦狐裘,就連你邊上的手爐里燒的都是昂貴的銀絲炭,你家非富即貴!你要不就是不受寵,要不然就是極受寵,才會是出個門用舊的馬車。
四皇子喜歡廣交友。你與他年紀相差不大,你們定然認識!”
他一直沉默著,我的氣勢稍微弱了下來。“其實……其實你若與他不相熟,九皇子也行……九皇子雖不似四皇子,但若是文人雅士求見,他也定然是會見的。
公子這般相貌翩翩、想必定也是文采斐然之人,我覺得公子您定然合九皇子的心意。”
他繼續(xù)沉默著,我也沒說話,就靜靜的坐著。我必須得搭上這跟線!
“你到底想做什么?”他一副審視的目光向我探來,仿佛直穿心底。
我一陣心虛,瘋狂的想著怎么糊弄過去。“我……我父親想將我嫁給趙丞相的第三子為妾,以此為自己謀前程。我只是他的養(yǎng)女,亦是他的棋子,他不會為我考慮,我就只能自己為自己謀出路了。
我身份卑微,既然不可能與人為妻。那么,同樣是妾,我做個貴妾又如何?”
他的目光似乎要將我看穿。我被看得后背直冒冷汗,還只能佯裝鎮(zhèn)靜。
“好,我?guī)湍??!?p> ……
我坐著他的馬車來到了四皇子的府邸。四皇子沒什么成就,至今還未有封號,只以四皇子為稱。
到了府門口,他喚那個隨從去拜謁,我輯手向他道謝?!斑€不曾問公子姓名,小女陳莞多謝公子相助?!?p> “單名澤,別急著道謝,興許以后我們見面的機會挺多的?!?p> 他說這話的語氣十分平淡,我也以為他是在開玩笑罷了。不多時,我便被小廝傳了進去,臨進門時,我回頭對著馬車說了句“澤公子,但愿如你所愿吧?!?p> 我見到四皇子時,他正在書房中作畫。
“民女拜見四殿下?!蔽蚁蛩辛艘欢Y。
似乎聽見聲音,他的筆頓了一下。看見我后又愣了一下神。我自顧自的開口“四殿下身邊的這幾位可是忠心之人?”
他詫異了瞬,隨機面帶微笑若無其事的開口道,“美人兒,你若想說什么私密話,盡管說便是。我身邊這幾位,可是自幼伴著我長大的?!?p> 面對他的調(diào)戲,我只是淡淡的開口,“殿下不必故作輕佻,我知殿下是有大志向之人,今日前來,便是與殿下做一筆生意的?!?p> 我此話一出,四皇子和他身邊的兩位侍從皆臉色一變,有位眼尖的侍從收到四王子的眼神后,忙出門警告周圍的侍女不得接近書房,回來時還不忘把門帶上。
“姑娘說的這是什么話?我向來只是愛花、愛交友、愛美人,日后也只想得個封號,做個閑散王爺。僅此而已,這算得上什么大志向?放眼望去,京城何人不知,何人不曉我不過是個草包皇子?姑娘找我做個什么交易怕是找錯人了?!?p> 我自顧自坐到一旁的凳子上。“殿下究竟是愛花還是愛賞花的文人才子?是愛交友還是愛交能言善辯的隱士?是愛美人還是愛美人背后的顯赫家世?到底是游手好閑的草包皇子,還是藏能守拙有鴻鵠之志者?”
三人皆不可置信的望著我,而后,四皇子又放聲大笑道。“沒想到我李修還能遇到如此知己,浮光快給這位姑娘上茶。不知姑娘有何意見又有和交易要與我說?”
“與其說是交易,不如說是殿下的另一大心患。殿下可先聽聽我是如何看待您守拙這件事情的。
虧得是敬王做的太子。若是換作遼貴妃之子恭王,您便是他首先要拔的利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