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陵早已摒棄了外界的一切影響,仔細一一感應著這里的所有能量波動。有毀滅的鋒銳,有勃勃的生機,更有雷霆般的暴怒……可是這些并不是他想要的。
如果說只是普通的生命能量,這里并不缺乏,反而很濃郁。甚至于陳子陵呼吸之間都可以吸收很多。可是這么長時間了他并沒有在這里感覺到除了普通脈源氣之外的其他能量,更不要說那種特殊的生命能量了。百般嘗試無果之后,陳子陵心中嘆了口氣,意識漸漸進入了靈魂寄所中。
“朔幽,你在哪?”一進來,陳子陵就發(fā)出了一股精神波動,蔓延向四面八方。不久。
一聲龍嚎從遠處傳來,接著紫光一閃,一條巨龍就出現(xiàn)在陳子陵面前,面部表情是相當?shù)呢S富?!皠e這樣看我,我依然還在化仙后期,沒有突破?!?p> 不等朔幽開口,陳子陵就先打擊道。
“切,本龍還以為陳小玉的后代多么天才,鬧了半天還是原地踏步,哈哈哈哈哈哈……”朔幽一撇嘴,賤賤的聲音從那里傳了出來。
陳子陵忍住想抽他的沖動,靜靜地說道:“我遇到了點問題,就來叫你看看?!闭f著,眉心發(fā)出一道金光射入朔幽眼中,將他和朔幽的思感連接在了一起。
“呦,旁邊咋還有個漂亮妹子?”思感剛剛貫通,朔幽就來了這么一句,陳子陵剛剛壓制下去的那股沖動又冒了出來。說道:“我找到了我和她進階的契機,可就是無法獲取,所以找你看看?!?p> “咦?這里……”剛剛還在嬉皮笑臉的朔幽一感應周圍,就變了顏色——立刻變得更加興奮了。大笑道:“小子,你說的就是這里?造化呀!這可是天大的造化,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制造出來的!哈哈哈哈……”
“我知道,只是我無論如何都感應不到那種特殊的生命能量,這是怎么回事?”
“嗯……”朔幽轉(zhuǎn)頭思索,片刻才回答:“小子,想獲得這份造化,你就必須有對生命本質(zhì)的理解。先問一句,你可知什么是生命?”
“這……”
“不要用你們老家的那一套來解釋,不然,你一輩子都得不到它?!彼酚乃坪踔狸愖恿暌f什么,搶先說道?!澳菓绾卫斫猓俊薄拔抑荒芨嬖V你的是,要從他的對立面去想。好了,我走了,沒事就別來打擾我睡覺?!闭f完頭一調(diào)尾一甩就不見了蹤影,只留陳子陵一個在那沉思。
“生命的對立面?死亡?還是……”一道低語聲中,陳子陵的身體漸漸淡去,回歸身體中。
“生命的對立面?難道不是死亡么?”散去功力,陳子陵輕聲說著,努力想著這個“對立面”究竟是什么,可始終毫無頭緒。
“生的對立面是死,但是生命的對立面就不一定了?!彼に伎嘞?,李菁菁的聲音突然傳入耳中,讓他一愣,順口說道:“為什么是不一定?而不是確定的答案?”
“生命是個很奇特的東西,它的大致歷程就是一個生命的產(chǎn)生、成長和消亡。但這一切卻是以物質(zhì)為基礎,靈魂為主導……”
“就是說,靈魂控制了物質(zhì),讓其從無序到有序再到無序之間不斷轉(zhuǎn)換?”
“不錯,但是有一點我們要注意,就是靈魂每開始主導一團無序物質(zhì)時,即使它以前曾主導過那團物質(zhì),它們兩個之間也不會再有任何曾經(jīng)的共鳴。”
“這……似乎有點像輪回轉(zhuǎn)世?!标愖恿赀t疑了一會,才說出這一句。
“輪回轉(zhuǎn)世?”李菁菁似乎想起了什么,說道:“子陵。你認為輪回真的存在嗎?”
“這個……”陳子陵一愣,想了好久才道:“用我們世界的說法,那應該是物質(zhì)永久守恒,不過換做這里顯然行不通。至于輪回,在這里應該也是存在的。”
“這樣的話,我們驗證一番不就知道了?”李菁菁笑道。
“驗證?如何驗證?”
“忘了嗎?我們的脈源可都是先天五行脈源,而且最重要的是,它們同源。”“同源的先天五行脈源……它們孕育了一個世界,化生出后天混沌,并衍生萬道,包括輪回……這的確是一個極好的想法。只是,怎樣才能讓他們聯(lián)通?難道是要我們祭出全部脈源嗎?”
“嗯……目前也只有如此了?!眱扇苏f做就做,都慢慢祭出自己的脈源。一時間,這里幾乎所有的脈源氣都被攪動了起來,瘋狂向那兩個脈源中涌去。
漸漸地,兩人的脈源居然融合在了一起,散發(fā)出更加強大的氣息。它發(fā)出絢麗的五色光芒,且極速旋轉(zhuǎn),形成一層光暈包裹著它,有脈源氣不斷涌入,被轉(zhuǎn)化為兩人的先天五行脈源氣,最后融入他們體內(nèi)。
而在那層光暈的邊界竟還有一層淡淡的灰色流轉(zhuǎn)、融入,隱約間似乎有一個個生靈在脈源中誕生、成長、死亡……如此不斷循環(huán),生生不息,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道韻。
“這,就是輪回的雛形么?”李菁菁看著眼前的光團,驚異道。
“不,這只是在演繹一個生命,距離輪回雛形還差很遠很遠?!标愖恿昕戳艘粫耪f道,“不過,這應該足夠了,先收取這里的機緣,日后修煉時可以慢慢演化它?!?p> “嗯,不錯,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離那一天……”
“可我真的不愿意它到來……”氣氛又陷入到了無言中,他們用全部心神參悟著,試圖找到那種生命能量。很快,他們就陷入到一種奇妙的境界
。陳子陵的靈魂力此刻全面外放,將李菁菁的思感貫通,可以說,他們此刻是感同身受的:綠色,反映在他們眼中的是無盡的綠色。
這種綠色不同于天地脈源氣中的屬性能量,它像是完全由生命組成,純凈的沒有任何多余的能量,或者說是雜質(zhì)。
可奇怪的是,雖然在脈源的周圍有著無盡的生命能量,但是吸收轉(zhuǎn)化的速度可以忽略不計了。兩人思感相通,同時舉起雙手,四掌貼合,體內(nèi)的脈源氣瞬間貫通,不斷在兩人體內(nèi)經(jīng)脈中游走。
此刻那脈源也像是染上了一層藍金色,加快了吸收生命能量的速度。漸漸地,隨著兩人的融合脈源的極速旋轉(zhuǎn),一個綠色的漩渦在脈源處形成,當然,平常人是看不到的。不久,脈源的旋轉(zhuǎn)速度達到了極限,再也不能增加。
不過吸收生命能量的速度卻絲毫未減。原本就已經(jīng)很純凈的生命能量經(jīng)過脈源的再次純化,竟又少了四分之一!
而且再次純化之后的能量不再是綠色,變成了藍金色且完全被脈源吸收,沒有浪費一點。而且兩人意識中的畫面也是陡然變化。黑暗中一片虛無,除了兩人身體上脈源氣的藍金色光芒外沒有任何光源。
在這里,他們的意識模擬了外界兩人的情況,成為這里唯一的風景,他們自己也可以“看”到意識的狀態(tài)。虛無的黑暗,淡淡的藍金色光芒籠罩兩人,他們之間的一片虛空中,突然閃現(xiàn)出一點亮光——綠色的光點。
它不斷在變大,但最終停留在了拇指大小就不再變化,而且凝實了不少,看上去像是實體一般。實際上這個光點在兩人意識中就是實體,而且并不是一個實心疙瘩——它內(nèi)部孕育著新的生命。
那光點就像是一顆種子,此刻正埋在虛無黑暗的泥土中,享受著兩人融合脈源的滋養(yǎng),就要破開土壤扎根這座溫床。然而那堅固的種殼似乎阻擋了所有的路,將內(nèi)部的生命力牢牢鎖住,不給它破開“種殼”的機會。然而種殼雖然鎖住了所有的路,可是卻無法阻擋內(nèi)部的生命力吸取外界的生命能量壯大自己。
終于,生命力到達了極限,不可能再容納更多的生命能量了。而那“種殼”依舊堅固如初,沒有破裂的跡象。在這個時候,種殼內(nèi)部發(fā)生了變化。生命力開始律動,如同心跳一般,每一次律動都會釋放自身的一部分生命能量,然后從外界吸入更多的能量,竟將種殼撐得顫抖起來。如此往復,哪怕種殼再堅硬,也承受不住了,表面出現(xiàn)了細密的裂痕,隨時都會崩碎。
果然,生命力在不知律動了多少次之后,種殼開始崩潰,綠色的種殼無聲的崩碎在虛無的黑暗中。原地,一株幼苗扎根在虛無中,看不出是什么。
它綻放著淡淡的五彩光輝,隱約間,仿佛有一個個世界在形成,在毀滅。有無盡的物質(zhì)在無序與有序之間轉(zhuǎn)化,同時又有數(shù)不清的生靈在誕生、成長和消亡。這像極了輪回的雛形!
現(xiàn)實世界,陳子陵和李菁菁也發(fā)生了很大的改變。他們之間的脈源已經(jīng)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朦朧的光影,五色脈源氣在其中來回穿梭,毫無規(guī)律可言。
完全沒有了一個脈源應有的規(guī)則。脈源“破碎”了,化成了一團原始氣,他們竟同時進入了破源境界!要知道李菁菁之前只是在臨天后期而已!
漸漸地,五色脈源氣中的藍金色強盛起來,將其他三色壓制了下去,好像是只剩下了它們一樣。而且周圍原本堅不可摧的樹木此刻居然開始枯萎凋零,落葉未到地面就化成了飛灰,什么都沒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