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浩瀚,每一顆星辰之間的距離與一個正常的宇宙相比都近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得益于這一點,陳子陵能夠很快地探知離自己很近的十幾顆星辰。
在這些記憶中,他仿佛經(jīng)歷了十幾個不同的人生,這讓他有點混亂,幾乎都要沉迷進去。
輕聲的呢喃,又是那種縈繞在耳邊的,若有若無的低語聲,這讓陳子陵清醒了不少,他不在去觀看那些記憶所化的星辰,而是一心去捕捉那低語聲的源頭。
這自然是找不到的。這低語聲無處不在,好像是這個空間記錄下來的某段歷史。憑借著強大的神識,陳子陵把自己聽到的聲音摹刻下來,與記憶中獲得神卷時所聽到的呢喃聲對比,發(fā)現(xiàn)兩者在很多方面都非常相似,比如發(fā)音方式,停頓與可能包含的情感因素等。
“《創(chuàng)世神卷》,難道是這個世界的產(chǎn)物?它又出自誰之手,為何會流落到本宇宙等地方,為什么會分裂成三份……這個世界的毀滅,難道就是根源嗎?”
陳子陵不能理解那些語言,在一次偶然的回頭后,他推翻了之前的一些想法。
他看到,在極遠處,陳小玉等人所在的那個世界與自己所在之處……并非是獨立存在,它們是一個整體,那片與元界幾乎等大的世界,不過是這片大世界的一塊碎片。
——神識之力在收回的過程中還是接收到了一點點途中星辰所逸散出來的記憶信息,他看到了這個世界分崩離析的過程。
金書橫空,有無盡的秩序被這本巨書吸收,整片空間的力量都被吸了個干干凈凈,緊接著,金色巨書出現(xiàn)在另一篇空間,又是以同樣的方式吸干了整個空間的所有秩序和能量……
等到神識終于回歸身體的時候,陳子陵腦海中的畫面才逐漸模糊下去——世界崩塌了,那本書壓塌了一切,它不再發(fā)出金光,而是變得極其普通,白色的封面上只有四個特異的符號《創(chuàng)世神卷》。
“以一個足以媲美元界的世界作為代價,就為煉制這樣一本奇書么……也對,要不然他也不會用以‘創(chuàng)世’之名了……”陳子陵黯然,在得知這個結(jié)果后,他覺得神識中的神卷變得異常沉重。
他放開了對神卷的控制,后者在這之后化作一道光沖出陳子陵體外,在這浩瀚的廢墟空間中展現(xiàn)出本體。
它在哀鳴,在顫抖,在為自己的誕生而葬送了母世界而懺悔——陳子陵聽得到,因為那種呢喃聲突然改變了,就像是一位慈母在看到自己的孩子流浪多年終于回家后的那種心情。
“并非是有人刻意煉制,并非是這個世界發(fā)生了什么變故,這一切,都是這個世界的那個模糊的意志決定好的……那么,他為什么這樣做呢?”
陳子陵思考,《創(chuàng)世神卷》那巨大的書體已經(jīng)在呢喃聲的安慰之下恢復(fù)成正常大小,但它依舊在顫動。到這時候,陳子陵才想起來自己一直以來都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那就是像《創(chuàng)世神卷》這樣的究極寶物,一定會有一個意識寄托其中,可是自己一直以來都將它忽略了,將它與一般的神物來對待與使用。
“唉,大意了?!彼麌@息,探出神識嘗試著和神卷內(nèi)的意識溝通,這一試便有了結(jié)果,但僅僅是它的自語罷了,陳子陵一點話都插不上,甚至幾次出言都被這個未知的意識直接無視。
“你希望我創(chuàng)造出更加完美的世界嗎……可是我失敗了……得到過我的生靈有無數(shù),他們都失敗了……沒有一個活下來……”
“沒關(guān)系嗎?可是我到過的世界都毀滅了……沒有任何一個生靈能夠承受我的力量,沒有任何一個世界能夠承受我的規(guī)則……我害死了無數(shù)個世界……”
……
“你說這不是我的錯?怎么可能……對,是他,一切都是他在操控,可是沒有人能夠?qū)顾??或許吧,我找不到這樣的生靈……”
……
“這個人……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他也有那樣的力量去對抗那個東西,但我看到他的未來,就在最近,很不好,他會死……你說他只是一個橋梁?我明白了……”
林林總總上下數(shù)十言,陳子陵知道這那個意識在與那個神秘的呢喃聲對話,可是他從神識進入神卷后就聽不到了。
對話中中有的是在談?wù)撍热鐚頃赖?,有著強大的力量去對抗“他”等等,這些事情,陳子陵都是知道的,但有些東西他不知道,也不想問,即便是問了,也不會得到回答。
“走吧……回到你的世界,母親告訴我,你的世界,足夠強盛。”
陷入沉默的陳子陵突然聽到這句話,著實有些驚訝,他還以為這個神秘的意識永遠都不會搭理他。
“好!”陳子陵來了精神,對方既然愿意交流,那么這就是一個好的開始——說實話,陳子陵還真的擔(dān)心他因為母世界因為自己而毀滅的事情而瘋掉,現(xiàn)在看來,這種事情并不會發(fā)生,最起碼,不會那么容易發(fā)生。
陳子陵將神卷持在手上,頓時就聽到了那個意識的訴說。他蘇醒的時候,已經(jīng)是在“對面的世界”,也就是元界,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他的意識里最深的印象,就是創(chuàng)造一個最完美的世界。
伺候無數(shù)年,他都在尋找一個可以承受此任的生靈,可惜那些人最后都不得善終,被那個世界的“意志”殺死。
他不甘心,三分自身后前往低級的世界尋找,可是結(jié)果依舊,沒有一次能夠成功。
當(dāng)一人一書回到堅實的地面上,已經(jīng)是一天之后,陳小玉等人也即將蘇醒,強大的能量波動讓這片天地都在震顫。
“不愧是老牌強者,對這種新的力量的適應(yīng)性真是可怕……”陳子陵想道,接著看向手中的神卷,卻聽他說道:
“太老了,跟不上時代的腳步,不過……這種新的體系……你很棒?!?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