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妥協
梁禮之兩眼放光,一把抓住梁玉秋的手腕,喜不自勝。
“妹妹,你果真是這樣想的,哥哥知道你從小就懂事,你能這樣想哥哥太高興了!”
梁玉秋低著頭垂著眼,一滴滾燙的淚水從臉頰滑落,落在了沒人看得見的地上。
梁玉秋也做足了準備,她知道自己的命,已經和韓家捆綁得緊緊,這一輩子再也掙脫不開了。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一輛黃包車停在了韓家大門外。
梁玉秋面無表情地跪在韓家門口,身子卻跪得筆直,好似一根不肯低頭的雪松。
韓家大門卻是緊閉不開,下人通傳了一批又一批,可韓家還是沒有開門的意思。
天已經完全亮了,東方泛起了魚肚白,紅彤彤的太陽將暖意撒在了整個江北街道。
街道人來人往熙熙攘攘,鬧市塵囂。
數百雙眼睛在她身上肆意打量,無數張嘴更是毫不留情地議論紛紛。
韓家人是想打她的臉,用江北人碎雜的嘴。
突然,人群中沖進來一人。
“小秋,你這是干什么,快跟我回去。”
梁玉秋麻木地從飄渺的思緒中驚醒,她木然地看向面前的人。
“澤哥哥?”
“小秋,你答應過我的,快和我走?!痹瑵删o緊的抓住她的胳膊,就要拉她走。
這時候四周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他們七嘴八舌,開始對兩人展開最偉大的抨擊,用他們自以為最正確的觀念。
“這就是她的奸夫吧?”
“喲喲喲,真是不要臉。”
“嫁給人家做小還不老實本分,還做這種事,她爹娘都羞死了吧?”
周圍人的話宛如毒蛇猛獸,狠狠地撕咬著。
袁澤臉色難看,雙目閃過憤怒和悲切,又無能為力。
正當兩人拉扯時,韓家大門突然開了。
門內沖出七八個身穿黑色短褂的家丁,一道犀利的聲音隨后響起。
“賤人,我韓家的臉面都被你丟盡了?!?p> 二太太的聲音宛如一爸冷冽的刀子,將這混亂混沌劃開了一道口子,驚得所有人屏息凝神不敢言語。
“給我狠狠的打這對不知廉恥的東西!”
話音剛落,一眾家丁上前,將二人分開,接著就是拳腳交加。
“小秋..”
袁澤被五個壯漢打到在地,無力還擊,他趴在地上嘴角流出血液,目光卻不肯離開梁玉秋。
“澤哥哥?!?p> “求求你們不要再打了?!?p> 梁玉秋聲嘶力竭地喊著,可沒有二太太的吩咐無人敢停手。
“夠了!”
終于,二太太發(fā)了話。
“你還敢回來?你不是弒夫然后和人私奔嗎?”
二太太一臉不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話語中全是譏諷。
梁玉秋知道,二太太的意思,如果自己不低頭服軟,袁澤和自己母親的性命恐怕不保。
她用余光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狼狽不堪,待人宰割的袁澤
“我已知錯,為贖罪我甘愿此后為韓家當牛做馬,求二太太成全?!?p> 她跪在二太太面前,原先挺得直直的腰垂了下去。
她妥協了。
“不要小秋,不要…..”袁澤痛心疾首,苦苦掙扎卻無濟于事。
二太太似乎很是滿意,她訕然一笑,徑直走到她的面前。
突然又一把抓起梁玉秋額前的頭發(fā),強迫她直視自己。
“梁玉秋,你生是韓家的人死是韓家的鬼,這點你記住了?”
梁玉秋伸手擦去嘴角的血淚,強忍著淚水和不甘點點頭。
“我記住了。”
見梁玉秋妥協,袁澤再也忍不住了,他高高仰著脖子,正顏厲色朝二姨太唾了一口血水。
“你這個毒婦,你不得好死,你是吃人肉飲人血的惡鬼,老子死也不會放過你!”
二太太用手中的手絹嫌棄地擦了擦自己的衣裳,云淡風輕地說:“給我打斷他一條腿,然后丟進大牢里去好好改造一下?!?p> 話音未落,梁玉秋眼底一怔,她連忙一把抱住二太太的腿,哀求著。
“二太太,求你放過他吧,讓他走吧,我以后一定與他斷絕來往,再無瓜葛,生死不復相見?!?p> 二太太目光突然變得柔和起來,溫柔地看著她,淡淡一笑。
“我已經放過他了,本來我要他死的?!?p> 說完,溫柔的眉眼又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狡黠。
就這樣,袁澤在韓家大門口被活活打斷了一條腿,又白底抓進了大牢。
梁玉秋被二太太帶回了韓家。
“從現在起,在老爺醒過來以前,你就是韓家最下等的丫鬟,你什么都要做,比如劈柴做飯,洗衣刷馬桶,你能做到嗎?”
梁玉秋點點頭:“我能做?!?p> 她從原來的大屋子搬了出來,住進了后院地下室的破屋子里。
屋子逼仄潮濕破舊,終日不見陽光,還有老鼠蟑螂作伴,做的都是最臟最累的活。
她搬進破屋的第三天夜晚,又在后花園碰見了韓容川。
不過,他似乎變得很厭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