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115.喜中舉人
翠翠緊繃俏臉，吳家小姐意有所指，上門來挑釁，她也不客氣：“這位小姐，如果您看不上本店的剪刀，就請離開。不過我們田姑娘曾經(jīng)是武備院特意挑選鍛制剪刀的總指揮，她鍛造的剪刀我不能入您的眼，恐怕你也找不到更好的剪刀了?！?p> 吳靜姝柳眉倒豎，剛要發(fā)怒。
田二丫阻攔：“嫂子，吳小姐說的有幾分道理?；蛟S這世界上有很多造型精致的剪刀，比我鍛制的剪刀強(qiáng)多了。您讓吳小姐說下去?！?p> 吳靜姝冷眼瞟她：“沒想到你還很謙虛。你不認(rèn)為自己鍛制的剪刀最好嗎？”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就是一個(gè)鄉(xiāng)下的打鐵匠，見的世面少，不知道大戶人家的夫人和小姐都喜歡什么樣的剪刀。”
翠翠不服氣：“二丫，你別聽她胡扯。自古以來，剪刀就是長這副樣子。大戶人家買剪刀也是用來剪布剪絲綢，跟咱們百姓用的沒什么兩樣。”
吳靜姝微抬眼皮：“夏蟲不可語冰。我們平時(shí)用剪刀的確也是用來剪布，但是我們的剪刀和你們的天差地別。你這些剪刀烏漆麻黑。我們的剪刀有的上面鍍著黃金，金光閃閃，花紋別致；亦或者把手纏繞蠶絲，用著精巧不傷手。這里的剪刀也就是用來剪粗衣爛布，難登大雅之堂。買回去唯恐同人笑話，芍藥，走吧！”
“哎！”芍藥脆生生的應(yīng)聲，追在馬車后面，扭頭回一句：“我們府上的剪刀有金剪刀、銀剪刀，銅剪刀，上面還會雕繪西湖雷峰塔和牛郎織女的頭像，既用來剪東西，也能把玩觀賞。你這里的剪刀，只能滿足基本的需要。物跟物比，人跟人比，你們這里的東西上不了臺面。”
翠翠看著他們主仆離開，呸一聲：“什么東西！二丫，你別理她?！?p> 田二丫若有所思：“我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剪刀可以多式多樣，只要能把它多賣出去，我們可以做更多的改變?！?p> “你想怎么做改變？”
“改變剪刀的大小，讓他們更適合千金小姐的手。在剪刀上做花紋，加外包裝，當(dāng)剪刀看上去很精美和高檔?！碧锒菊f做就做，立刻找紙開始比劃。
在田二丫忙碌的日子里，鄭元升很忐忑，一直躲在書房內(nèi)，靠讀書降低焦慮，期盼能考中舉人。
全家人也在無比期盼。鄭靜姝更是派人時(shí)刻打聽考試的結(jié)果。
放榜這一日。
鄭家和吳家早早派家丁在省府外面等著放榜的消息。
中午。呂管家興高采烈的跑進(jìn)府，高喊：“中了，四少爺考中舉人了?！?p> 瞬間，喜報(bào)傳遍整個(gè)府里。
鄭老爺?shù)热寺勓源笙玻?dòng)的連聲禱告祖宗保佑。二姨娘喜的是眉開眼笑。
鄭元升得知消息之后，如釋重負(fù)，笑容滿面，終于可以跟他爹提起去田二丫的婚事。
報(bào)喜的差役和吳員外攜吳靜姝幾乎同時(shí)登門。
吳員外等著報(bào)喜的差役領(lǐng)完賞錢離開之后，方才進(jìn)入，對鄭宗德拱手：“鄭兄，恭喜。”
“親家公，同喜。我的兒子，你的姑爺考中舉人是我們兩家的大喜事啊！”鄭宗德的喜悅之情言溢于表。
吳員外哈哈大笑。
吳靜姝上前行禮：“鄭伯伯…”
鄭宗德故意板起臉色：“靜姝，你叫我什么？你可是和我家元升拜過堂?！?p> 吳靜姝羞紅了臉，輕輕地叫了一聲：“公爹。”
鄭宗德哈哈大笑。
鄭元升被叫過來的時(shí)候，正好看到這場面，停頓了一下，走進(jìn)去，對吳員外躬身施禮：“吳叔叔好?！?p> 吳員外一愣。
他又對吳靜姝拱手：“吳小姐安，鄭某這廂有禮了?！?p> 吳靜姝羞囧難當(dāng)。沒想到鄭元升對她依然這么生疏。
吳員外拂袖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鄭宗德連忙攔住他：“親家公，有話好好說?！?p> “老兄，他這種態(tài)度，咱們兩家還怎么做親家？”
“年輕人不懂事，您先喝茶，我來說他?！编嵶诘潞逯讶俗尩街魑?，低喝一聲：“元升，你給我過來！”
鄭元升走過去：“爹？”
鄭宗德很不滿：“我知道你新中舉人正春風(fēng)得意，但是，你剛才怎么能那么說話？小心得罪你老丈人！別忘了，你的大舅哥剛在兵部謀的重要差事，以后，你的前途還要靠他們家提攜?！?p> “爹，我跟你說過，我和吳小姐的這段婚事已經(jīng)不算數(shù)了?！?p> “怎么不算數(shù)？你們正經(jīng)拜過堂就算成親?！?p> 鄭元升很是無奈：“我們沒有入洞房，婚事沒完成，可以解除?！?p> 鄭宗德的火氣竄上來：“老四，爹知道你對吳小姐新婚之夜逃婚之事，心里有微詞?？墒?，吳小姐也知道錯(cuò)了，她的心上人在京城已另外娶妻。吳小姐還是完璧之身，清白女子，配你也是旗鼓相當(dāng)。你就別再矯情?！?p> 鄭元升執(zhí)拗：“爹，我和吳小姐的婚事不可能再繼續(xù)。”
鄭宗德剛要在勸他，被他下一句驚到了。
“我已經(jīng)有心上人，我答應(yīng)過她，待我考中舉人，必會下聘禮娶她過門?！?p> “你有心上人？誰呀？是哪家的小姐？”
“田二丫?！?p> “誰？”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鄭元升重復(fù)一遍：“田二丫，曾經(jīng)在咱家待過大半年的田二丫。”
鄭宗德勃然大怒，剛要怒喝，想起吳員外和吳靜姝就在附近，趕忙壓低聲音：“不行，我斷然不能讓你娶那個(gè)鄉(xiāng)下女子。”
“爹？”
“就這么決定了。你必須和吳小姐重歸于好，你們兩個(gè)才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p> 鄭元升表態(tài)：“爹，我已經(jīng)決定了，非田二丫不娶?！?p> 鄭老爺氣的火冒三丈：“你現(xiàn)在給我回到書房去，除了明天府院大人給你們舉辦的鹿鳴之宴之外，你哪兒都不能去?！彼袇喂芗铱垂芎盟?，才面對吳員外。
吳員外心里也猜個(gè)八九不離十：“鄭老兄，是不是元升對他和小女的婚事有想法？”
鄭宗德怕他們知道鄭元升另有心上人，找理由：“元升還是對令愛在新婚之夜逃婚有些看法，等過些天就好了?！?p> 吳靜姝垂下頭，悔不當(dāng)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