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向戎撇嘴:“田二丫,你真愚蠢,動動腦子,要給掌柜的留出砍價的余地。你說要五十兩銀子,掌柜的能給你二十兩銀子就不錯?!?p> 田二丫驚訝:“金鋪這么做買賣呀!真厲害,砍口價差出幾十兩銀子,可跟我們賣剪刀不一樣。多謝吳公子提醒?!?p> “甭謝我,我只是覺得好玩,湊個熱鬧,看不得你這種人天天算計幾個銅板,根本不知道大額的利潤在哪里?!?p> “我窮慣了,日常用的多是銅板,不像您,動輒幾十兩銀子當零花錢?!碧锒究吹脚赃呉粋€小攤位上擺放著兩把剪刀,被吸引住,停下腳步,“老板,你這剪刀怎么賣的?”
“30文一把?!?p> 吳向戎滿臉的嫌棄,不明白她為什么對地上的劣質(zhì)剪刀感興趣。
田二丫舉起剪刀:“老板,這剪刀刃口做的不鋒利,用幾下就鈍了。這手環(huán)把兩邊做的也不對稱,握在手里不舒服。能賣的出去嗎?”
地攤老板曉的碰到行家,點頭:“姑娘懂行啊!既然如此,二十文賣給你怎么樣?”
“十文。”
“我進都不進不來。你當是廢鐵賣呢?”
田二丫輕笑一下:“你這剪刀用著磨手,賣不出去可不就是廢鐵嗎?你十文錢賣給我,你還能賺上一二文呢!要不然,你放著慢慢賣?”
老板猶豫一下:“行吧!看你挺懂行的。賣給你可以,不過,姑娘,我想問一問,你用著這剪刀磨手,為什么還要買它?”
“我是鐵匠,你這剪刀賣給別人不行,但是,賣給我,我重新再加工一下,把這把手和刀刃調(diào)整之后,再拿出來賣,就能賣的出去了?!?p> 地攤老板挺興奮:“姑娘,你也可以把這剪刀加工完之后再賣給我呀!我給你加工錢。”
田二丫解釋:“我開著剪刀鋪,能自己賣剪刀。不過你以后收了這不好用的剪刀可以送到我鋪子上去。或者從我的鋪子上進貨,我給你優(yōu)惠價怎么樣?”
“你的剪刀鋪在哪兒?我現(xiàn)在就跟你看看?!?p> “我新開了鋪面,在水牛鎮(zhèn)東街的最西邊。你去之后,說你收新剪刀往外賣,自然會有人接待你?!?p> 老板猶豫:“我只是小攤販,沒有穩(wěn)定的店鋪,閑來沒事就進幾把剪刀和其他東西搭著賣,進貨的數(shù)量特別少,剪刀鋪的老板愿意搭理我這種小販嗎?”
田二丫鼓勵他:“愿意啊。你沒聽說過積小成多,匯小溪成江海嗎?生意不怕小,只怕沒有。我們是一家新的鋪面,正在忙著修整鋪子,還沒有招牌,你走過去一問便知?!?p> 地攤老板很高興,連連答應。
田二丫也挺高興,花十文錢買了一把剪刀,插在腰間。
吳向戎詫異:“二丫,你開剪刀鋪了?”
田二丫的眼睛不停的瞟向街邊的攤位:“嗯?!?p> “什么時候開的?”
“剛買的鋪面,還沒正式對外營業(yè)?!?p> “我會做買賣的,這鋪面剛開起來,就知道在街上招攬生意。你怎么有那么多錢買鋪面?”
田二丫看向他咧嘴一笑:“用你妹妹賠償給我的銀子買的。哦,你可能不知道,你妹妹賠了我一百兩銀子。”
吳向戎意外:“是嗎?我沒想到這次靜姝竟然那么大手筆,主動給你那么多錢。”
田二丫大咧咧的道:“是我向她提出來的,她也不想陪我這么多,但是,我跟她說,她差點把我這輩子的幸福給毀掉,不賠償我那么多銀子,我不會善罷甘休,她不得已才賠我那么多?!?p> “一百兩銀子對你是對,對她只是兩個月的零花錢。不過,靜姝也不用賠那么多錢,要想賠償你的損失,有的是辦法。”
“什么辦法?”
吳向戎噗噗一樂:“讓我娶你作為補償你的條件?!?p> 田二丫翻個白眼兒:“凈拿我開涮,你敢面對家長的反對娶我嗎?”
“怎么不敢?納個妾,還要他們同意嗎?”
田二丫扯一下嘴角,她就知道這樣會這樣。只有鄭遠升那種書生才會說出愿意明媒正娶她吧!想起鄭元升對她的許諾,她不由喜上眉梢。
吳向戎看到她的笑容,有些后悔自己的玩笑:“聽到要做我的妾,就那么開心?我說笑的,你別當真?!?p> “?。渴裁串斦??”田二丫回過神來。
“跟我說話,還敢走神?”吳向戎咬牙,伸手要擰她的大臉蛋,被她閃身躲開。
田二丫不悅:“干什么呢?大庭廣眾之下,別動手動腳。”
吳向戎也覺得自己唐突了,忙收回手:“你挺行??!那么快,給自己置辦了產(chǎn)業(yè)。現(xiàn)在也是有商鋪的老板了?!?p> 田二丫咧咧嘴。
“怎么?我說的不對嗎?”
“商鋪和房子的大部分地方都屬于我哥和我爹,跟我有關(guān)系的只有三尺大的鋪面。”
吳向戎詫異:“你不是說,你用我妹妹給的賠償款買的商鋪嗎?怎么會歸他們?”
田二丫很無奈:“我爹聽說我拿到錢之后,第一時間就把錢從我身邊想方設法的要走了?!?p> “你爹可真是過分,他想要錢,自己賺去!干嘛搜刮你的?”
“我爹窮了一輩子,哪有什么錢?我們一家人一直擠在棚子里,也不像話,買一個既能做生意也能住的鋪面再合適不過,也方便我哥說親?!碧锒竞芸煊终褡髌饋恚熬退闶侨叩匿伱?,也比以前強了太多。我現(xiàn)在也有了自己的一單生意,相信我會越做越強,一定會有一個完全屬于自己的店?!?p> 吳向戎看她握著拳頭目視前方念念叨叨,懷疑自己就是個擺設,她那話完全是自言自語。他伸出手在她旁邊晃一晃。
田二丫不解:“干嘛?”
“我問問,你這番話是對我說的,還是你在自言自語?”
田二丫嘿嘿笑,不小心說著說著,就把自己的夢想跟他說出來了。
侍衛(wèi)跑到吳向戎的身邊,竊竊私語幾句。
吳向戎點頭,轉(zhuǎn)向田二丫:“我有公務在身,不陪你進去了。前面的夜光翡翠閣就是我家的珠寶店。我妹的手鐲價值不菲,超過五十兩銀子。你想好怎么跟掌柜的砍價。”他點到為止,轉(zhuǎn)身撥馬離開。
田二丫捂緊了懷中的玉鐲子,往前面走,剛走幾步就,被伙計攔住:“這不是鄭家四少奶奶嗎?四少奶奶,您是過來挑首飾的嗎?我們這里的金飾是行內(nèi)找?guī)煾荡蛟熵浾鎯r實,物美價廉,保證你看了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