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5.以命爭清白
鄭元升此話一出,所有人把目光都集向田二丫。
二姨娘沖到田二丫的跟前,將手娟向她的臉上一揮:“你也不看看自己是個(gè)什么東西,竟然還想纏上我兒子?”
田二丫直往后退,緊貼著床,怯怯地道:“不是我想耍賴?yán)p上四少爺,而是我跟他一個(gè)陌生的男人同在一個(gè)臥室里面待了一個(gè)晚上,別人都會以為我跟他發(fā)生過關(guān)系,我只能待在這里?!?p> 鄭元升火大:“你穿著昨天干活的衣服,我身上也還是昨天的新郎服裝,身上系著紅花,我們兩個(gè)連衣服都沒脫,能干過什么?”
“昨天我喝完吳小姐賞賜的茶之后暈倒了,發(fā)生什么事情也不知道……”田二丫摳著手指頭。
“我也被迷暈了,昨天喝完合巹酒,我就頭暈倒在了床上,一覺醒來就變成這樣?,F(xiàn)在很多人也都看到了,出去也不會對你的聲明有所損害?!?p> 田二丫抬頭看了一眼周圍:“屋里的都是你的家里人,還有在你府上干活的下人,就算他們說我們什么事情也沒有發(fā)生,別人也當(dāng)他們是為你們鄭家撒謊,不會相信我的清白?!?p> 二姨娘急惱:“你個(gè)窮丫頭,你頂替吳小姐當(dāng)一晚上的新娘,和我兒子能躺在一張床上,已經(jīng)是天大的福氣,還談什么清白?”
鄭元升拽了一把她的袖子:“娘!你少說兩句?!?p> 二姨娘經(jīng)他提醒知道自己說錯(cuò)話了,扁扁嘴。
田二丫果然如鄭元升所料,怒不可遏:“只有你們有錢人才有清白嗎?我們窮人家就不配這個(gè)二字嗎?我們是窮,但是,我們也會講名聲要臉面。我一個(gè)未婚嫁女子發(fā)生這種事,會被人在背后一直說閑話,這輩子都被毀了。如果你們真覺得我一個(gè)粗使丫頭在你們眼里什么都不值,隨便你們拿捏,那你們就錯(cuò)了!”
二姨娘被嚇了一跳:“你想干什么?”
“我在你們鄭家干活被騙到這里迷暈被羞辱,我也沒臉再出門去?!碧锒菊f著,猛地朝柱子沖了過去。
“哎!”鄭元信離她最近,忙拽住她,饒是這樣,她的額頭依然磕出一片鮮血。
眾人這才知道她真是要以命相搏。
鄭宗德嚇壞了,指著丫鬟和嬤嬤們:“快,給她止血,你們快看住她,可別讓她再做傻事?!?p> 田二丫被嬤嬤和丫鬟拉著強(qiáng)行包扎,憤憤的看著他們:“你們以為看著我就行了嗎?如果不給我一個(gè)交代,我一樣會咬舌自盡,讓世人都知道你們鄭家和吳家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家!”
鄭元升被田二丫的剛烈性子震驚。
鄭家人面面相覷,知道這女人沒那么容易打發(fā)。
外面有家丁走進(jìn)來,對鄭宗德道:“老爺,吳員外和吳夫人來了?!?p> 鄭宗德豎起眼睛:“趕緊讓他們過來,我倒要問問他們究竟是怎么回事?!?p> 吳員外和吳夫人匆匆進(jìn)來。他們早上醒來之后聽到家丁說女兒留了封家書,打開看之后才知道女兒竟然在新婚之夜逃走了。他們大驚之余預(yù)料鄭家會出亂子,即使再不愿意,也趕緊叫上大兒子向戎,一起過來給鄭家人賠禮道歉。他們在院子里就聽到這番話,趕忙往里面進(jìn)。
鄭宗德看到吳員外兩口子剛想發(fā)怒,看到他們身后的吳家長子向戎,不禁抿嘴,把到口邊的話吞了下去。這吳向戎現(xiàn)在巡撫手下辦差,招惹不得。他再惱火,也不能真跟吳家扯破臉皮。
吳向戎身材高大,勁裝打扮,腰間別著鑲嵌寶石的劍,顯得更加英武,緊跟在父母后邊。
吳員外上前施禮:“宗德兄……”
鄭宗德繃著臉:“你們夫婦看來已經(jīng)知道昨夜的事情,我也不廢話了。那位姑娘就是被吳小姐迷暈放在老四新床上的田二丫,人家不依不饒非要討還清白,讓我們兩家給她一個(gè)交代?!?p> 吳夫人扯丈夫的衣角,吳員外面露尷尬:“宗德兄,是我的錯(cuò),是我管教不嚴(yán),讓小女惹下如此事端,我們給您和鄭家賠禮了。”
二姨娘啐道:“賠禮有什么用?你們家吳小姐如果不愿嫁給我們元升,就早點(diǎn)兒說,何必非要在新婚之夜逃離,去尋找什么心上人?使我們元升現(xiàn)在是全城的笑話?!?p> 吳員外和吳夫人尷尬不已,連連道歉。
吳向戎看鄭宗德不言語,上前一步:“鄭伯伯,這女人在府上是何種身份?為何不經(jīng)鄭伯母這位正房夫人同意,就敢插言家事?”
鄭元升的眼神如小刀般射過去,二姨娘是他的親娘,早已經(jīng)是大戶宅院私下知曉的事實(shí),只是大家都沒有在明面上挑明。今日吳靜姝的大哥竟然敢當(dāng)著他的面貶低他的母親。
吳向戎毫不在意他的眼光,反而挑了一下眉。雖然妹妹逃婚不對,但是,他絕對不允許別人在他的面前指責(zé)父母。
二姨娘氣的五官扭曲,拉著鄭宗德的手:“老爺……”
鄭宗德躲開她的手,面露窘態(tài)。
鄭夫人輕咳一聲:“吳家少爺,她是我家老爺?shù)碾S侍人員,侍奉老爺多年,對四公子待為己出。她看四少爺受此欺辱,說上幾句話也是理所當(dāng)然。”
吳向戎嘴角一挑:“鄭夫人大度,向戎狹隘了?!?p> 鄭夫人的唇角有些下拉。
吳夫人趕緊拉兒子:“你閉嘴,少說兩句?!彼麄兪莵淼狼福皇莵磉@里拱火的。
吳員外又連連躬身作揖表歉意。
鄭宗德把手一揮:“道歉就不必了,那位姑娘現(xiàn)在以命相逼,你們看如何收場?”
吳向戎走近田二丫,端詳她頭上被染紅纏繞的白布條,睥睨:“你覺得鄭家和吳家是什么樣的人家?能任你用一條命拿捏?”
田二丫覺得他的眼神像鉤子一樣尖銳,迫于對方的氣勢,她不敢說話,胸膛劇烈起伏。
鄭元升擋在吳向戎的身前:“你不要再招惹她,真要逼出人命,你負(fù)責(zé)的了嗎?”
吳向戎切一聲,又走回父母身邊,眼神興味的看著田二丫。
田二丫只覺得自己在他的眼神面前好像一個(gè)笑話,羞窘地臉漲紅。
吳員外和吳夫人嘀咕一番,將鄭宗德拉到一邊,附在他的耳邊:“那姑娘看來真是要豁出命去,要鬧得太難堪,你我兩家將會更丟臉。我看不如先讓元升把她納為妾,給她個(gè)交代得了?!?p> 鄭宗德面露難色:“這不妥吧?新娘子還沒有入洞房,就先把妾給娶了?新娘子肯定會生氣。”
“嗨!這是小女自找的,這女人還是她給元升安排下的。她回來之后,認(rèn)也得認(rèn),不認(rèn)也得認(rèn)!”
“好吧,那我就姑且試一試?!?p> 吳員外躬身:“勞煩宗德兄了?!?p> 鄭宗德緩步走過去,走在在田二丫的跟前:“你想要什么樣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