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敗了
竹條挨個抽下去,有人抽到認識的人,開始在人群中尋找對方的身影,有人看到竹條上的名字便開始唉聲嘆氣,和身邊的人抱怨著對手很厲害,自己壓根打不過。
更多的人則是像祁樾一樣,抽到的竹條上的名字聽都沒聽過,更不用說對方的水平了,簡直是一毛不知。誒,不管,反正祁樾對這什么較考也不甚在意,只要不是最后一名就可以了。
竹條傳到沈瑾瑜手中,沈瑾瑜翻開一看,果然又是段沐風。
竹條一抽完,所有弟子都圍著訓練場最中間搭建起來的臺子坐下。第四聲鐘鳴響起,較考正式開試了,念到名字的人便要拿起佩刀上臺子比試了。
為了比試公平些,長臨按照進入山莊的時間劃分,同一年進入長臨山莊的弟子互相比。像祁樾這種剛進長臨沒多久的最新一批弟子,都放在了最后比,先讓那些師哥師姐比試完,好讓這些新弟子好好觀摩學習。
所以沈瑾瑜也就會在第一輪里上場。
“云山刀門弟子唐杉對天潮刀門弟子張遠,”
祁樾聽見這個名字,抬頭向臺上望去,由于昨日的風波影響,唐杉一收往日的張狂得意的氣焰,他此刻嘴唇輕抿,一張臉緊繃著。臺下圍坐的弟子之間還有些嗤笑聲和打趣聲,傳進唐杉的耳朵里讓他的耳朵微微泛紅。
為了找回一點面子和尊嚴,在過招的時候唐杉使出了他最擅長的刀法,一通氣勢洶洶的橫劈挑斬,不過幾招的功夫就把對手的刀給打掉出去了。勝負已分,唐杉收刀回身,風度的對著對手頷首道,
“承讓了,”
雖說唐杉人品不怎么樣,但是這刀法卻是使得十分漂亮的,饒是祁樾都不得不承認,一攻一守之間動作干凈利索。
臺下的弟子忍不住叫好鼓掌,唐杉的臉色舒緩了些,昨天被丟掉的面子找回來粘上去了些,他昂首挺胸像只打了勝仗的大公雞邁著步子下了臺。
下一個念到名字的是岳靈,她的對手是長臨刀門的一個師姐,兩人上臺互相頷首之后,便開始了。
岳靈身姿輕盈,繡風刀法如其名字般輕巧,看著如風般柔和卻有有著不容摧折的力量。一刀一試之間,岳靈衣裙翻飛,像蝴蝶震動翅膀。
祁樾眼睛都看直了,這樣如天仙下凡的人兒真真是看著比美景還賞心悅目。祁樾聽見周圍的男弟子更是都被岳靈迷的春心蕩漾,嘴里都在小聲的喊,
“岳靈師姐是仙女吧……”
十招之后,岳靈勝了。
祁樾一直等著沈瑾瑜的名字響起,然而眼看著他們這些師兄都要比完了都還是沒有聽到沈瑾瑜的名字。她不由坐直身子四處去看沈瑾瑜的身影,但是人太多了,個子擺在這,又是坐在地上,祁樾的視野都被擋完了??戳艘蝗σ矝]有看到,她只好放棄了。
“長臨刀門弟子沈瑾瑜對長臨刀門弟子段沐風!”
終于等到了沈瑾瑜上臺,祁樾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卻在聽到對手名字的時候皺了眉,
“段沐風?怎么對他???”祁樾小聲嘀咕,這個裝白的大尾巴狼男主,祁樾是打心眼里不喜歡。
奈何段沐風的名字一響起,長臨一半的人都在叫好歡呼,更有他的小迷妹在后面尖叫,
“啊啊啊啊,段師兄加油啊!”
祁樾受不了,偷摸翻了個白眼,這什么眼光?
所有人都在為段沐風加油,甚至還有些過分的混在里面喊著要段沐風把沈瑾瑜打趴下。沈瑾瑜置身在這片嘈雜難聽的聲音中,面不改色,他提著自己的刀走上臺,在路過祁樾坐的位置的時候幾不可查的用余光看了一眼,祁樾正看著他,像他無視那些聲音一般,伸手對他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沈瑾瑜心中一暖,忽然覺得他在這世上并不是孤身一人,還有一個祁樾一直在為他加油。
段沐風端著一派斯文溫柔,嘴角掛著他慣有的若有似無的微笑,像個矜貴的世家公子,整個人飄然獨立。
眾人都覺得段沐風溫柔美少年,祁樾只覺得他裝*。
“瑾瑜師弟,承讓了,”段沐風假惺惺的說完,拔刀出鞘,做好起手式,沈瑾瑜亦然。
段沐風先動了,他使出了卜鳶刀法對著沈瑾瑜展開了密不透風的攻擊,刀勢迅疾,與他整個人的翩然公子氣質(zhì)完全不同,沈瑾瑜抬手抵擋,剛開始還能防守自如,漸漸的就開始跟不上了。
他一步步被段沐風逼退到較臺邊緣,手中動作變得遲緩吃力,段沐風抓住機會一個斜挑,刀背敲擊在沈瑾瑜的手腕上,拂蓮刀脫手而出,刀落便輸了,但段沐風還未收手,緊接著一掌拍在沈瑾瑜胸口,沈瑾瑜被打倒在地,臺下立刻爆發(fā)出一陣歡呼。
只有祁樾一個人無視著這些聲音,緊張的盯著倒地的沈瑾瑜,她心都抓緊了,這個段沐風明明都已經(jīng)贏了卻還要打這一掌,分明是在借機報復,祁樾忍不住痛罵出聲,
“小人,呸!”
她恨不得撕破段沐風那副偽善的面具。
段沐風贏了。
沈瑾瑜捂著胸口站起身,撿起他的拂蓮刀擦拭干凈,低著頭一個人默默地下臺。那些因為他敗了而格外興奮的聲音戳在他的背上跟著他一起走。
其中有個特別大的聲音道,“哈哈哈哈哈,你們看他的樣子像不像只落水狗?。俊?p> “哈哈哈哈哈哈哈……像,太像了!”
那個聲音一出,周圍爆出一陣陣笑聲,不停的有人附和。
祁樾抬眼望過去,說這句話的人正坐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因為得到大家的附和而格外高興,正拉著身邊的人跟他一起指著沈瑾瑜的背影笑。
祁樾憤憤的瞪著他,默默記下他那張得意忘形的臉。
后面的比試祁樾已經(jīng)沒有心情去看了,她想去找沈瑾瑜,但是段蒼不允許他們隨意走動,她只能坐著干著急。
沈瑾瑜失落孤絕的模樣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那些聲音那些嘲笑的表情,讓祁樾都感到無比窒息,更不用說被戳著脊梁骨的沈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