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靈奴
藏金樓位于千山城寸土寸金的繁華之地。
每個拍賣場都分為上下兩層以區(qū)分身份。
花折和明祈拿著掌事令牌坐享正中央最豪華的包廂，這間里面甚至有床。
拍賣場成環(huán)形所有上層的包廂都有一個小窗口，從中望去是中心的拍賣舞臺。
花折拉著明祈坐下來：“這偌大的千山城似乎只有藏金樓格外顯眼啊，這一路走來也沒見你說的薈萃閣？”
明祈謹(jǐn)慎地打量這個包廂，以防那掌事做手腳：“薈萃閣的主人洗靜，故而其下拍賣長大多都在設(shè)置在郊外?！?p> “這樣啊?！被ㄕ劢o自己倒了杯茶，“那有時間再去趟薈萃閣吧?！?p> “嗯?！?p> 拍賣會如火如荼地進(jìn)行著，無論是前面的開胃小菜，還是最后的正餐，無一都是精品。
“接下來這件拍品，是名家周桃溪的《云山路》?！?p> 下層的大多數(shù)人聞言面面相覷，儼然是未曾聽過“周桃溪”這三個字。
“周桃溪？是誰??？我只聽過周半山?！?p> “有傳言說她是周半山唯一的親傳弟子?！?p> “哎？可我聽說的版本說她是周半山的女兒來著。
“《云山路》不是周半山的作品嗎？”
臺下眾人竊竊私語。
花折眼神一凜，往床邊靠了些，看清楚臺上一幅被兩位侍者拿在手里的卷軸，白皙的指尖摩挲著茶杯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拍賣師：“各位稍安勿躁，眾所周知周大家的《云山路》早已被焚毀，但我們藏金樓偶然發(fā)現(xiàn)周大家的弟子及女兒周桃溪曾臨摹過這副名作，且這位周桃溪是修者，這副《云山路》在作畫是匯入靈力，又別有一番韻味。“
拍賣師示意侍者將畫卷緩緩展開。
一副朦朧的山水畫徐徐展現(xiàn)在眾人面前。
“各位請看?！迸馁u師為這副畫注入靈力。
漸漸有光點(diǎn)從畫中山水躍出，組成一張人像，正是周半山的畫像。
臺下人倒吸一口氣，這副由靈力組成的畫像栩栩如生，就如看到周半山殘留于世的魂魄一般。
太過真實(shí)了，逼真到令人害怕。
包廂里，烏蒼云激動的一拍桌子，一點(diǎn)沒有之前的矜貴模樣，眸中透著激動與瘋狂：“所有傳世畫家中確實(shí)只有周桃溪會這么做，不是藏金樓作偽?！?p> 激動過后，他平靜下來，搖了搖折扇，對顧桓靈道：“我答應(yīng)你的請求。”
顧桓靈還陷入在畫像真實(shí)的恐懼當(dāng)中。
這也太過于栩栩如生了吧，像素描，對是素描而不是傳統(tǒng)的國畫。
穿越者不止他一人，還好那周桃溪已經(jīng)死了。
“二皇子？”
“??？”顧桓靈回過神來，雙手做揖，“多謝烏亭主相助?！?p> “互惠互利罷了。”
烏蒼云的目光又重回那副畫上，隔著距離細(xì)細(xì)品鑒。
拍賣師已經(jīng)開始報(bào)價：“起拍價一萬金葉子?！?p> 烏蒼云在第一時間將價格提到一個沒有人敢出手的高度：“一百萬金葉子?！?p> “我去，樓上這誰啊，一副畫而已，而且還那么詭異?！?p> “是啊，又不是周半山的親筆?！?p> “畫是好畫，但一百萬金葉子也太傻了吧？”
花折驚奇的發(fā)現(xiàn)這道聲音是從隔壁傳來的，身子略微探出窗外想看看是誰這么人傻錢多，但被窗簾阻擋，只能看見映在窗簾上的兩道陰影，悻悻縮回了腦袋。
明祈問：“前輩也喜好這幅畫？”
花折笑著搖搖頭：“一副畫而已，何必花錢呢？我自己也能畫。”
明祈回想起芥子空間里屏風(fēng)上的周半山真跡。
確實(shí)不用。
烏蒼云很輕松地拿下這副《云山路》，顧桓靈看到他這么喜歡這幅畫，心中忽然升起一個猜想。
“烏亭主可曾聽過一首詩？”
“什么詩？你道來聽聽。”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烏蒼云自然接上：“我欲乘風(fēng)歸去，又恐瓊樓玉宇。話說，這是詞吧？”
顧桓靈：“亭主，你你也……”
烏蒼云一頭霧水：“什么你也？我本來就是啊，但我倒是沒想到二皇子你也是……”
顧桓靈心尖一顫。
那么也就是說他已經(jīng)知道自己的身份？
看著面前人的眼神多了幾分恐懼。
烏蒼云愈發(fā)不明白顧桓靈的反應(yīng)：“這首詞題在周桃溪的《宮闕》上，落款蘇軾。但也真是奇怪，這首詞寫得極妙，但寫詞的人我卻從未在周桃溪畫上以外的地方看到他的名字和詩作?！?p> 顧桓靈聞言松了一口氣。
原來是他想多了。
就在他整個人放松下來的時候，忽然被一陣殺意裹挾。
“對了，你是從哪里知道這首詞的？”
包廂里的熱鬧外面不得而知，拍賣會也很快來到末尾，“那個”就要來了。
被厚重的黑布覆蓋，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但隱約可以看見是個籠子。
花折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喂喂，不會真的是那個吧？
明祈垂下眼簾，顯然身為土著民的他根據(jù)對藏金樓的了解，已經(jīng)猜出接下來的拍品是什么了。
在面對這件拍品的時候，連拍賣師的語氣都帶著點(diǎn)瘋狂，他伸手將黑布掀開。
原本有些嘈雜的拍賣場瞬間安靜，緊接著更嘈雜的議論聲爆發(fā)開來。
籠中是一名怯生生的小姑娘，銀色的長發(fā)鋪散在背后，瑩亮的眸子似小鹿一般，眸色很淡，耳朵有些尖，昭示著她非人之物的身份——靈族。
“各位久等了，這就是本場拍賣會的壓軸拍品——靈奴！”
花折手中的茶杯碎了，被捏碎的。
隨便叮叮當(dāng)當(dāng)落在地上，茶水順著指尖滑落。
明祈下意識上前想看看花折的手有沒有事，但在看到她冷得能殺人的表情時，選擇蹲下收拾地上的殘局。
靈族是《逆神王座》中的稱謂，用妖來描述會更容易理解。
他們生于天地靈力中，是萬事萬物在擁有足夠靈力后的具象化，外表與人相似，但都有標(biāo)致性的銀發(fā)。
他們和妖又有極大不同，妖中會有主動攻擊人類或以人類為食的，靈族則生性溫良，與人為善。
在最開始，靈族是遍及大陸的，他們能夠以人的方式繁衍，也能通過靈力溫養(yǎng)誕生于自然。
但經(jīng)過數(shù)千年演變，和自然靈力的減少，靈族自成聚落，定居于青嵐。
“藏金樓膽子真大啊，千山城往東可就是靈族青嵐了。這就是燈下黑嗎？”
花折用掃了一眼臺下人丑陋的嘴眼，再看了眼籠中戴著鐐銬的靈族女孩。
藏金樓敢這么做背后必定有權(quán)貴的支持，以及完整的產(chǎn)業(yè)鏈。
或許這就是原著中靈族排外的原因。
至少一千年前，靈族是會主動與人類親近的。
明祈收拾完站起身，目光隨花折落到臺上：“……”
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
拍賣場上，價格已經(jīng)從起拍價三百萬金葉子，叫到兩千萬金葉子。
“兩千萬一次，兩千萬兩次……”
“三千萬金葉子?！?p> 花折的聲音回蕩在拍賣場中。
用了靈力，確保每個人都能聽清。
籠中的靈族女孩，小心意義地抬眸，隨后又像是被嚇到的含羞草一般整個人緊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