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塵封已久的DAN開始動了
最終，秉持著“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的原則，花折揭掉身上的符，通過靈力感知男主的準(zhǔn)確位置，以迅雷之勢穿過屏風(fēng)，伸出食指在明祈眉心一點，留下一道銀色的豎痕，最后身型消散回到屏風(fēng)后面，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快到明祈的視線里只看得清那抹鮮艷的紅。
花折長舒一口氣，拍拍裙擺上不存在的灰塵，淡定如常：“這個印記能讓你自由出入我的芥子空間。你要是餓了也可以出去采點果子什么的，畢竟我這里沒吃的?！?p> “但別被魔獸吃了，我不會來救你?！?p> 明祈抬手碰了碰眉心。
沒什么特別的感覺，甚至是花折下印記的瞬間也沒有。
“前輩不怕我跑了，或是……”
花折不以為然，雙手叉腰：“普天之下，勝我者，惟神爾?！?p> “你，可以試試看?！?p> 很狂妄的一句話，但她卻說得如同喝茶一般平常。
不似玩笑。
少年心里泛起波瀾。
腦海里隱隱約約勾勒出一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身形，是花折。
神情如同她額間花鈿般張揚。
不知為何，明祈覺得這才是花折本應(yīng)該的模樣。
少年立即搖搖頭，將這個想法從腦中趕出去。
芥子空間里泛起靈力的波動提醒花折男主已經(jīng)出去。
花折蹲下身子，撿起自己方才丟在地上的符紙。
嗯？
她好像忘記符要用靈力驅(qū)動，而男主現(xiàn)在根骨盡廢只是個凡人。
所以她給的符完全用不了……
花折起身重新把符貼上，開始從自己的書架上尋找對應(yīng)的秘籍。
原本打算男主傷好一點再開始學(xué)習(xí)，現(xiàn)在看來……
為了避免像方才那樣的尷尬還是盡快讓男主自立吧！
系統(tǒng)弱弱出聲：【宿主，按照劇情男主的傷是遇到另一名神醫(yī)才得到根治的，并且在這個過程中還會收獲一個小弟，這邊建議趕快走劇情呢。（微笑）】
花折停下翻書的動作：“你不會真的以為我補劇情是為了走劇情吧？”
系統(tǒng)：【……不是嗎？】
“繼續(xù)走男主線有什么意義？反正已經(jīng)晚了別人一步，倒不如另辟蹊徑?！?p> 系統(tǒng)：【可是……】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花折打斷它的話：“沒有可是，我從來不是什么好人，也別指望我守規(guī)矩?！?p> 再說，她現(xiàn)在就是玩，對于世界毀滅完全樂見其成。
這個爛透了的世界有什么好救的？
系統(tǒng)被花折的戾氣震懾住，不再言語。
-
印記將明祈傳送到他昏迷前躲避暗殺的山洞里。
此刻天邊正白，太陽初升，普照大地。
但光無法完全照亮此間。
與昏倒前相比，山洞里多了幾具殘破的尸體，空氣里彌漫著腐爛的味道。
尸體上一只通體灰白的狼正在進食，明祈一出現(xiàn)，它便停下動作，一雙瘆人的綠眸狠狠盯著忽然出現(xiàn)的人類。
明祈繃緊了神經(jīng)。
從尸體上的傷痕與灰狼爪子上褐色的污漬來看，追殺他的人并不是這匹狼的對手。
狼的修為應(yīng)該在六階以上。
而五階已經(jīng)是一般修者窮極一生都無法達到的修為了。
冷汗劃過鬢角，從他下顎滴落。
明祈已經(jīng)做好傳送回去的準(zhǔn)備，誰料上一秒兇神惡煞的狼，下一秒就夾著尾巴逃走了。
少年怔住，這才后知后覺地感受到微微發(fā)熱的眉間印記。
他啞然失笑。
這算是，狐假虎威？
也不知道花折在印記上做了什么手腳，一路上的魔獸都對明祈避之不及。
在危機四伏的羅晝山，他卻悠閑地像是來郊游的一般。
心間也短暫的明快了許多。
-
“嗨，回來啦。那么事不宜遲，我們開始吧?！?p> 明祈一回來便看見自己收拾好的空間中央，擺了張矮小的方桌，花折坐在對面的蒲團上，左手支著下巴，右手拿著一片切好的果肉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少年一時間大腦有些空白，連剛采的果子并不能帶進空間都沒發(fā)現(xiàn)。
她想做什么？
“前，前輩的意思是……”
花折吃完一片果肉，指著對面的蒲團示意他坐下。
明祈謹(jǐn)慎地挪步，聽話地坐下，坐得十分端正，背脊如松，儼然是貴公子的氣質(zhì)。
花折滿意地點點頭：“真乖?！?p> 明祈：“……”
少年注意到，桌案上除了一盤切好的果肉外，還有數(shù)十枚通透的靈石。
由于花折那些隨手送他的昂貴藥材，箱子里一些其他價值連城的古董物件，現(xiàn)在明祈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洪荒大陸上流通貨幣只有銅葉子、銀葉子和金葉子。
靈石是天然的靈力結(jié)晶，是十分重要的修煉資源，其成色越是剔透蘊含的靈力越多。
花折將那盤果肉推到明祈面前：“這對你的傷應(yīng)該有好處，嘗嘗？”
明祈微微頷首，拾起一片吃下去。
果肉的切片切得又小又薄，初見明祈還沒發(fā)現(xiàn)，只當(dāng)是普通的靈果。
入口后，那在味蕾蔓開的苦味和酸味使他一哆嗦，眉心緊蹙，艱難地吃了下去。
仙靈果……
藥谷一年都種不出十個的仙靈果……
仙靈果因為稀少，現(xiàn)在不會拿來直接吃，而是風(fēng)干入藥，發(fā)揮最大價值。
不行，他忍不了了。
“前輩?！泵髌肀M量選擇了一個比較溫和的語氣。
花折聽出了男主語氣中的些許違和：“怎么了？”
“您知道仙靈果的藥用價值和培育的艱辛嗎？”他問。
花折聽得滿頭霧水：“仙靈果不是你們藥谷一種種好幾百畝，可以隨便采的嗎？”
“我這空間里還剩好幾百個，其中大概有一半還是你祖先送給我的呢?！?p> 這么難吃的東西她現(xiàn)在拿出來切了吃，只不過是因為她作為阿飄沒有味覺再加上想看看男主吃了是什么表情。
“至于藥用價值，鞏固元神，修復(fù)靈根的損傷，疏通經(jīng)脈…額，還有忘了，我只記得你祖先送我的時候說讓我當(dāng)難吃一點的果子吃，強身健體。”
“這是很貴重的東西嗎？”
花折真誠的發(fā)問，鳳眸看著明祈，寫滿不解。
明祈：“？？？”
好幾百畝？
隨便采？
他好像知道前輩為何會如此暴殄天物了。
量產(chǎn)幾百畝，普通靈果，那已經(jīng)是千年前的事了。
千年前八大家與三大派并立，靈氣繁盛，強者無數(shù)，但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靈氣逐漸減少，對靈力依托極大的藥材與靈果都相繼減產(chǎn)，有的甚至早已滅絕。
“咳咳。”明祈微咳兩聲，緩解自己的尷尬，“嗯，現(xiàn)在價值連城?！?p> 花折看看白色的果肉，面露嫌棄：“價值連城，這么難吃的東西？”
“是的，前輩。”
那豈不是她這屋里的東西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成為古董了？
花折如是想。
她將果盤往明祈那邊推了推：“既然這樣的話，來，你多吃點。我先給你寫個欠條，今日所受惠贈，他日如數(shù)奉還?！?p> 花折伸出食指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道弧線，她指尖劃過的地方，靈力匯聚成光點，光點組成線條，最終顯現(xiàn)出字跡的輪廓。
字跡雋秀又在細(xì)微處透著張揚，很好看。
花折雙手掐訣，浮在空中的文字挨個鉆進了明祈額間的印記之中。
明祈垂著眸，拘謹(jǐn)?shù)胤旁谙ドw上的手微微攥緊，同時也在心里舒口氣。
先前因為花折的大方，在他的心里“抵達命途”不算報酬，總覺得虧欠。
現(xiàn)在明碼標(biāo)價，心里就舒服很多了。
花折唇角的笑多了幾分真實：“好了，現(xiàn)在開始干正事吧。”
“你聽說過馭靈術(shù)嗎？”
“馭靈術(shù)？”
明祈搖搖頭，聞所未聞。
“嗯，馭靈術(shù)顧名思義就是驅(qū)使靈力的術(shù)法，但與傳統(tǒng)修煉不同，它是普通人能夠使用靈力的唯一方法，暨不通過靈根使用靈力?！?p> 聽完，明祈眼中有驚詫。
普通人若未覺醒靈根，最多也只能感受靈力。
花折等他消化一下才繼續(xù)道：“由于我給你的符都需要靈力驅(qū)動，你又是個凡人之身，我這也是不得已才讓你帶傷修煉，怎么樣你學(xué)不學(xué)？”
明祈雙手作揖，十分鄭重地對花折行禮，“晚輩自當(dāng)盡己所能，不負(fù)前輩所望?！?p> 花折滿意地點點頭：“嗯，我看好你。”
“馭靈術(shù)分為三步。第一步，不通過靈根感知靈力，這點你應(yīng)該沒問題。第二步，與靈溝通。第三步，讓靈力喜歡你，也就是當(dāng)靈力中的海王?！?p> “前輩，海王是什么意思？”明祈發(fā)問。
“……”
花折被噎了一下。
啊，順嘴說了一個現(xiàn)代詞匯……
斟酌下用詞，最后她選擇直白一點，逗逗男主：“就是欺騙感情，腳踏多條船的人?！?p> 明祈：“？”
“你別往心里去哈，我就打個比方?！被ㄕ凵焓置嗣兄髂X袋，用哄小孩的語氣輕聲細(xì)語，不過這也依舊遮不住她眼底深處的捉弄。
明祈眨眨眼睛，緋紅爬上耳尖。
長這么大，同他親近的女性只有他的阿姊，花折是第二個。
好在花折的動作沒有持續(xù)很久就收回手。
她順道拿起一枚靈石摩挲著上面的棱角：“靈力都是極為單純的，你只要真心實意地與它們敞開心扉交流，它們自然也會回報你相同的真心，受你驅(qū)使。”
靈石在她指尖的摩挲下開始發(fā)亮。
最開始是微弱的光點慢慢從靈石里散開，它們一個光點跟著一個光點，有意識般圍繞花折的手旋轉(zhuǎn)，等到靈石完全消解，所有的光點也一同散開，變得透明，成為空間里靈力的一部分。
花折從袖子里拿出一本秘籍放到桌案上：“與靈交流最好的方式是冥想，用心去感受。但是呢這個看臉，你如果實在找不到訣竅，看這本秘籍也是可以的。
“最后的區(qū)別就只在于一個是靈力主動，一個是靈力被動?！?p> “而役使靈力容易反噬，祝你成功?！?p> 花折一口氣說完，傾身拍拍明祈的肩膀，嫣然一笑。
明祈則是看著秘籍久久不語。
秘籍封面上清晰寫著“役靈術(shù)”。
這些恩惠貌似早已無法用金錢來衡量了。
那些藥材與這盤仙靈果還好說，但馭靈術(shù)和秘籍就……
她，還有什么愿望是他可以幫忙的嗎？
明祈對上那雙笑盈盈的眼眸，眼神有點復(fù)雜。
花折抬手在他面前揮了揮，喚回他溜走的神：“準(zhǔn)備好了嗎？準(zhǔn)備好立刻就開始吧，第一次我為你護法，后面就靠你自己了?！?p> “哦，好，好了?！?p> 明祈回過神來，調(diào)整下坐姿，深呼一口氣，閉上雙眼。
整個世界沉寂下來，他能感受到四周濃郁的靈力，同時也是這樣細(xì)致的感知讓他與靈力間隔了一層看不見的薄膜。
不知從何開始與靈交流。
就像海中失航的船只，迷茫又不知所措。
花折左手支著下巴，無聊地捏起一片仙靈果吃下。
吃不出味道就是好，難吃的果子也能當(dāng)零嘴。
安靜的氛圍，容易使人遐想。
補劇情又覺得無聊，花折無所事事地看著男主高挺的鼻梁，消瘦的臉龐，蒼白的薄唇……
三庭五眼的比例十分優(yōu)秀，各個五官毫無違和感，共同組成一張豐神俊逸的臉。
視線下移，是喉結(jié)，是鎖骨，清晰可見的鎖骨。
嗯？
鎖骨？
花折坐直了身子，瞬間不無聊了。
男主從被救到現(xiàn)在沒換過那身戰(zhàn)損破衣。
衣裳破損不算嚴(yán)重，也能穿。
但，不知到為什么，這種半露不露，若隱若現(xiàn)，讓花折覺得有點澀。
明明她給他包扎時看到的比現(xiàn)在還要多。
嗯……男主好像也不能總是穿一件衣服，現(xiàn)在又沒有靈力在身，要臭的。
-
明祈意識開始模糊，恍惚間他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背影。
“父親！”他奔跑著呼喊。
身影停頓一下，轉(zhuǎn)過身來，向他露出微笑。
然后，一道血影在少年眼前閃過。
他的笑容僵住，瞳孔放大，聲音顫抖：“父親？”
眼前的景象再次變化。
“二叔，算我求您，您已經(jīng)得到了宮主之位，難道不能放過阿祈嗎？”
“我聽您的話，嫁去玄天宗，請您放過阿祈！”
纖瘦的女子跪在地上，哀聲惋求。
“阿姊！”少年眼眶遍布血絲，歇斯底里地喊著，“阿姊，起來！那種人他不配！”
背后傳來一道刺痛，隨后眼前一黑，耳邊只剩一句話：“明祈對不起，可是二長老說了，只要我殺了你，就許我少主之位，正好他膝下無子?！?p>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
明祈猛地睜開雙眼，眸子微顫，喘息著。
“夢魘了？”
花折亂飛的思緒回籠，看見明祈額上的冷汗和錯亂的呼吸便猜得七七八八。
少年視線與她相交了一瞬，又逃一般的避開，沉默不語。
“如果你的悲慘經(jīng)歷成為夢魘的話，日后修煉必會生心魔。”
“但不要緊的，心魔什么的你只要它出來一次就殺一次，殺到它不敢出來為止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
明祈怔住。
心魔，任何一位修者避之不及的東西，被她說得像喝水般簡單。
神奇的是，原本被夢魘勾出的憤恨，莫名因為這句話平靜下來。
他抬眸看著花折的臉，虛弱的嗓音染了些許不明的情緒：“前輩，有過心魔？”
花折大方承認(rèn)：“嗯，經(jīng)驗之談?！?p> “因為千年前花家滅門？”
千年前的八大家以花家為首，分別是花，王，紀(jì)，李，趙，秦，羅，陸。
花家鼎盛時期冠絕八大家與三大派。
后來因花家行暴政，觸禁術(shù)，失民心，玄天宗聯(lián)合除陸家以外的六大家族一同覆滅花家。
花折對于男主的問題并不意外。
她搖頭，難得卸下了唇角的笑，眉宇間多了幾分落寞。
“我從不認(rèn)為我是花家人?！?p> “我不會為他們報仇，也不會因他們難過?！?p> “所以——
你、猜、錯、嘍~”
她的語氣明快，彎眉一笑，仿佛方才的傷感與落寞從未出現(xiàn)過。
空間里的夜明珠常亮，卻也無法照到所有的地方。
“好啦，閑話少說，你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學(xué)會馭靈術(shù)?！?p> 花折起身拍拍裙擺上不存在的灰，毫無留戀的穿過屏風(fēng)消失。
明祈不像花折，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盡管因為花折的話好受了一些，也還沒恢復(fù)到可以修煉的地步。
因此系統(tǒng)冒昧地上線。
系統(tǒng)：【宿主，他還是個傷員，需要臨床關(guān)懷?！?p> 花折攤手：【哈？我連身體都沒有，誰慘？】
于是系統(tǒng)選擇匿了。
絕對不是它慫！
回到屏風(fēng)另一邊，花折打開衣柜，犯起了愁。
鑒于男主現(xiàn)在沒有多余的衣服穿，所以她打算再忍痛割愛一次，選兩條自己不是很喜歡的小裙子盡量改成男子的款式。
但……好吧，人各有所長，她只是個阿飄，不是萬能的。
花折在改壞兩條裙子后產(chǎn)生如此想法。
她看著散落一地的針線，最后學(xué)會了放棄。
心痛自己衣服的同時，表示再也不會碰女工這類活。
書中設(shè)定男主全能，所以改衣服什么的應(yīng)該也是完全可以的對吧？
如果男主也不會，說不定可以看到男主女裝……
腦中浮現(xiàn)出明祈完美的下顎線，再是臉型。
目測似乎，男主很適合女裝。
花折塵封良久的dna開始動了。
于是，當(dāng)男主冥想結(jié)束，就看見兩套做工精致的衣裙躺在自己面前。
他愣?。骸扒拜叄@衣服是……”
視線往上，是花折眸中的期待。
以及令人害怕的笑容。
“我的，給你?！?p> ?。?p> 明祈愣怔兩秒后，細(xì)細(xì)打量了那兩套衣服。
一黑一白，舊時的款式，干練簡約。
好像也不是不能穿。
他看看花折的腰身，再看看自己的……
明祈摸著下巴竟然真的認(rèn)真思考起了穿進去的可能性。
“撲哧”一聲，花折沒忍住笑了出來。
“你真是太可愛了，哈哈哈?！?p> 明祈紅了耳根，眼神無處安放。
“我沒讓你直接穿，諾，這本書是裁縫秘籍，還有這些針線，你自己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