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勝者為王
鄭若雅哭得聲淚俱下。
她哽咽不斷，那雙紅腫的眼眸自始至終都如尖刀一般，惡狠狠地落在了慕漪的身上。
而面對她的哭訴，岳秀雯和后面趕來的一眾人，卻沒什么明顯的情緒波動。
尤其是當(dāng)這些人看見那被打的鮮血淋漓的丫鬟和滿地那尸首。
不少人伸手撐著膝蓋，干嘔不斷。
“嘔——”
“如此動輒殺人，也太過血腥了些，真是作孽啊！”
“慕姑娘也是有了孩子的人，難道就不怕所做的這些事情，報應(yīng)到自己孩子身上嗎？”
一時間，人群之中議論紛紛。
也不知道人群當(dāng)中的誰吼了這么一嗓子，原本還有些嘈雜的院子當(dāng)中，議論聲驟然而起。
所有人齊刷刷的轉(zhuǎn)過頭看向了慕漪。
“醫(yī)者都是治病救人，皆懷仁慈之心，鬼醫(yī)此番行徑只怕有違天理倫常，若是讓他人瞧見了，豈不是都以為，我京城女子是心狠手辣之輩？”
那些人探究且復(fù)雜的視線落在慕漪的身上，眼眸中的鄙夷格外刺眼。
而就在這時，之前被慕漪特地警告過的某人竟出現(xiàn)在了院中。
男人欣長的身形在一眾女子之間顯得極為突兀。
他立在院中，眉目微挑，那俊朗的面容上不知何時蒙上了一層冰碴。
夜琮一出現(xiàn)，院內(nèi)的議論聲戛然而止。
“殺人者，人恒殺之?！?p> “天底下只怕還沒有謀財害命之人顛倒黑白，受盡冤屈之人反又默不作聲的?！?p> 夜琮說著，眼中的寒意更深。
就在方才，楚河已經(jīng)將院中所發(fā)生的一切情形盡數(shù)告知于他了。
一想到這傻女人離了自己之后，就深陷險地，夜琮愈發(fā)按耐不住，只身而來。
“今日之事，鄭二小姐難道不準(zhǔn)備給大家一個說法？”
此言一出，剛才還哭的歇斯底里的鄭若雅渾身一僵，本能的朝后躲了一下，避開了夜琮審視的眼神。
“端王殿下在說什么？小女子聽不懂……”
眼瞧著鄭若雅揣著明白裝糊涂，剛才還隨聲附和的幾人，頓時變了臉色。
這段時間，京城當(dāng)中已經(jīng)傳出了不少風(fēng)聲。
這些世家子女早就聽說了——
端王殿下為了維護一個寡婦，不惜與自幼一同長大的林國公府的嫡女林月娥鬧翻了臉，甚至就連淑妃娘娘在宮中都受到了連累。
這些茶余飯后的談資，一傳十，十傳百傳到眼下，早已經(jīng)變了模樣。
“端王殿下，我們知道你有心維護慕姑娘，可今兒還得就事論事吧，畢竟慕漪她殺了人……”
慕漪眼神掃過再次開口的幾人，暗自將她們的模樣記在了心中。
同時不屑地冷笑出聲。
“殺人？”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動手了？”
“只憑著鄭家二小姐一人之言，你們就想給我定罪？這只怕不合適吧？”
慕漪在說話間，已經(jīng)折身走回了屋內(nèi)。
她再次從藥箱之中取出銀針，順著鄭若妍的泉穴將針扎了進去。
只聽一聲低喘，片刻不到，剛才還昏睡不醒的鄭若妍便緩緩睜開了雙眸。
她先是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含淚的眼神徑直落在了鄭若雅的身上。
這都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就算是再親的姐妹，也必然會撕破臉。
鄭若妍撐著床邊的柱子，緩緩坐直了身體，開口時的聲音依舊無比虛弱。
“若雅，你可當(dāng)真是我的好妹妹！今日若不是慕漪姑娘仗義援手，是不是明日一早你就讓人給我準(zhǔn)備棺材了？”
此言一出，鄭若雅的面色驟變，神情略顯慌張。
“姐姐，你這是在說什么胡話？都是你那丫鬟路上耽擱了時間，這才險些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機，我已經(jīng)命人幫你教訓(xùn)過了，你怎么反倒還怪起我來了？”
如此解釋，在現(xiàn)在這般局勢之中，顯得極為蒼白無力。
眼看著剛才還跟在她身后附和的幾人準(zhǔn)備調(diào)轉(zhuǎn)矛頭。
鄭若雅膝蓋一軟，當(dāng)即跪倒在地，宛若無骨般的身姿更是險些摔在地上。
“姐姐，你不能因為嫉妒我，就跟外人勾連謀害親妹呀！我這些年一直待你不薄的，怎么能如此忘恩負(fù)義？”
慕漪看著她哭的雙眼通紅的模樣，只覺得有些好笑。
那明顯上揚的嘴角現(xiàn)出了幾分嘲弄之意。
“二小姐，你這張嘴還真是厲害的很，有你這般演技，不去勾欄瓦舍里唱戲，實在是可惜了?！?p> 慕漪的話音未落，順勢將剛才所發(fā)生之事想盡的復(fù)述了一遍。
“……你眼見著攔我不成，又想殺人害命，如今到記掛起姐姐妹妹的情分來了？”
“鄭二小姐莫不是覺得，這天底下的人都是傻子？”
院內(nèi)的氣氛愈發(fā)的緊張，而夜琮此時已經(jīng)來到了廊下。
男人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慕漪，就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再施舍給鄭若雅。
耐心待她說完，沉聲接著下了定論。
“今日之事，本王會原封不動的告知鄭尚書。”
“你們鄭家的家務(wù)事，我們這些外人本不便插手，但若是你們非要替這些人討個說法，本王隨時恭候。”
“至于慕神醫(yī)，她救人在先，被污蔑在后，本王倒是希望鄭尚書能給一個合理的說法?！?p> 話都還沒說完，他瞧著慕漪眼下升起的那團青黑，直接進屋將人攬在了懷中。
“楚河！”
“屬下在！”楚河的身形一閃而出。
“你親自送鄭家大小姐回京，至于鄭二姑娘，就關(guān)在這院中，在酌選大賽結(jié)束之前，不可踏出院門一步，任何人不可與之接觸?！?p> 自從進山的幾日以來，慕漪被一個完整的好覺都沒睡過。
先是月兒險遭不測，后頭又有鄭家的在這鬧出了這種事來。
夜琮總覺得這些事情的背后另有他人存在。
他就這么堂而皇之的攬著慕漪的肩膀，沉聲出口。
“今日的時辰也不早了，各位還是早些回去歇著吧！”
“畢竟這鄭家的家務(wù)事，與各位應(yīng)該毫不相干吧？”
男人的聲音低沉，語氣中的警告之意卻分外鮮明。
他劍眉一凌，眼中的寒意讓在場眾人心頭一緊。
岳秀雯則是率先做出反應(yīng)。
“說來說去也分辨不出個原委，不如先將這些人送下山去，由城中仵作校驗，等到查清之后，自然是真相大白了，也能還了慕姑娘的清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