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磕頭認錯
另一個林府的家丁也沒好到哪去,他的腳面直接被十九踩了個正著,卻因為向前的力度太大,整條腿被生生的扭成了一個奇怪的角度。
不過半柱香,林國公府的這些家丁便已經(jīng)倒了一地,不是斷了胳膊就斷了腿,個個慘不忍睹。
“你……你怎么敢……”
林月娥一個只知道在后院折騰的閨中女子,哪兒見過此番場面?
她嚇得踉蹌幾步,險些栽倒在地,如若不是身后的丫鬟反應(yīng)夠快,及時將人扶住了,只怕這位林大小姐會當(dāng)場失儀。
眼看著在場圍觀的人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慕漪不疾不徐的從臺階上走了下來。
她腳上的登云履落在青石板上的瞬間,整個人的氣場一變。
“我有什么不敢?”
“你縱容惡奴當(dāng)街傷人,還不顧是非對錯助紂為虐,你這種蠢貨,可真是丟盡了林國公府的臉?!?p> 慕漪毫不留情的譏諷出聲,眼中的寒意不加掩飾。
她冷冽的視線從林月娥的臉上一掃而過,目光直指擔(dān)架上的男人。
“不過,既然林大小姐愿意為你們兄弟二人做這個擔(dān)保,那今日,我就成全了你們二人?!?p> 可誰知她這邊話音剛落,遠遠的便瞧見另一輛馬車從對向駛來。
這馬車的整體制作大氣考究,比林國公府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只不過那馬車當(dāng)中的人遠遠的便看見了此處紛亂,令人將馬車停穩(wěn)之后,便從其中走了下來。
來人一身藕合色夾腰長襖,腳下一雙繡著并蒂蓮花的及膝短靴,肩膀上披著的白色披風(fēng)上用的也是上好的皮毛料子。
剛才還有些六神無主的林月娥在看見此人的瞬間便松了一口氣。
當(dāng)即便紅著眼眶朝此人走去。
“雯姐姐,你可算是來了,你得為我做主??!”
來人看著梨花帶雨的林月娥,眼底盡是一片溫柔之色。
那女子抬手擦掉林月娥臉上的淚花,開口便是柔聲細語。
“你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這樣?今日不是說好了要去端王府做客嗎?怎么停在這了?”
“雯姐姐,我去端王府的路上,路遇不平,本想著提這些可憐之人出頭做主,可偏偏慕漪死抓著不放,還打傷了我的家丁,你看看他們這斷胳膊斷腿的,實在是太可憐了。”
話音未完,林月娥已經(jīng)撲在這女子的肩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仿佛自己裝了一肚子委屈無處訴說。
女子見狀,當(dāng)即怒視慕漪。
“早就聽聞慕神醫(yī)大名,本想著挑個良辰吉日上門拜訪,倒是沒想到竟在此番情景下遇見了?!?p> 慕漪看著眼前的女人,仔細搜尋著原主有關(guān)的記憶,直到看到這女人腰間掛著的玉環(huán),她才終于確定了此人的身份。
此人,是永昌伯爵府郡主——岳秀雯。
她自幼長在宮中,據(jù)傳言,文武雙全,歌畫雙通,卻因喜靜而甚少出門。
而她腰間掛著的玉牌,乃是太后親贈。
上面刻著的是一尊琉璃觀音像。
據(jù)說是為了替這位郡主驅(qū)災(zāi)辟邪,延年益壽的。
只是,慕漪倒是沒想到,這樣的一個人物居然和林月娥私交甚好。
她微微俯身行了一禮,“慕漪見過郡主?!?p> “鬼醫(yī)竟知曉我的身份?”岳秀雯面露驚訝。
“郡主之名,如雷貫耳?!?p> 慕漪面色如常,已不似剛才那邊靜若寒冰,心中卻只覺得有趣。
畢竟和這位郡主相比,林月娥這京城第一才女的名聲只會越發(fā)顯得名不副實。
向來眼高于頂?shù)膰?,怎么會甘心屈居人下?p> 慕漪的心中雖有疑惑,但還是將目光在了林月娥身上。
“林姑娘,不知你方才所說的,可還算數(shù)?”
林月娥竟然想趟這趟渾水,那她怎么可能輕易將此事揭過?
也許是來人給了林月娥幾分膽氣,她當(dāng)即冷哼。
“哼!有什么做不得數(shù)的?本小姐今日就是要給他們做主,又能如何?我還就不信在這京城里還能有人顛倒黑白,肆意妄為了!”
慕漪等的就是這句話。
“既如此,那林姑娘可愿跟我打一個賭?”
林月娥先是有些心虛,很快,她就看見站在自己身旁的岳秀雯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你只管和她做賭,若是此事為真,就算是驚動太后,我也會為你做主?!?p> 林月娥聞言,當(dāng)即挺直了腰桿,卻沒發(fā)現(xiàn)岳秀雯眼中一閃而過的冷芒。
“賭就賭!我還怕你不成?”
慕漪眼看著此人上套,不緊不慢的走到了擔(dān)架旁邊,看著那些畢竟有些干涸的血跡,唇角揚起了一抹自信的笑。
“既如此,咱們就先將這這賭注定好了?!?p> “若是你輸了,就跪在這當(dāng)街,給今日被你驚嚇的百姓磕個頭認錯?!?p> 慕漪目光如炬的盯著兩人,“如何?”
“慕漪!你……”
這賤人竟然讓自己給這些賤民認錯?!
她怎么敢?
“林姑娘若是不敢賭,就別在這叫囂著要給別人做主,這樣只會打了自己的臉。”
慕漪寸步不讓,步步緊逼。
“郡主覺得呢?”
話說到了如此地步,林月娥若是再想退去,已經(jīng)沒了機會。
她繃著脖子怒瞪慕漪,“那若是你輸了呢?”
“若是我輸了,就任由林小姐處置,要殺要剮,都悉聽尊便。”
慕漪臉上的笑容如春風(fēng)沐雨,自信從容。
那氣度宛如謫仙。
只可惜,已經(jīng)被激將上頭的林月娥已經(jīng)顧不得這些。
“那既然如此,賭約已成!若是這二人真的如你所說是在此行騙的,那我就給這些人道歉?!?p> “不是道歉,是磕頭認錯。”
慕漪糾正道,繼而收回視線,在那擔(dān)架上的男子身旁蹲下了身。
“我說你身上的血不是人血,你兄弟不認,這樣的出血量,你身上必有一處三寸以上的傷口,且受傷時需得倒吊在房梁上,才能連頭蓋骨都染上血了?!?p> 說話間,慕漪從袖口的護腕上抽出銀針,直接將那針尖置于這男子的眼前。
“可你若不是騙子,就是里頭的郎中行醫(yī)有虧,讓你皮膚滲血,心脈驟亂,七竅受創(chuàng),此乃絕癥,若半個時辰內(nèi)不能止血,你將血脈流盡而亡。”
“只不過,這救人的法子有些殘忍,我需要將這銀針順著你的天靈蓋刺進去,直入后腦,才能探其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