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 昏君祈賢臣
獵人谷內(nèi)，劉行開始了對深山中新興小鎮(zhèn)的全面改造。獵人谷外，此時卻是另外一番熱火朝天的景象。
汴京城，趙桓用女人和金錢，換得金軍暫時撤出汴京城、后退三十里安營扎寨?？偹闶鞘沟帽唤疖娝烈饨俾拥你昃┏菚簳r安寧下來。
坐在金鑾殿上，趙桓望著眼前破破爛爛、雜物遍地的大殿，許久后突然放聲大哭起來：“大宋的列祖列宗呀，趙桓不孝，非但沒能守好祖宗的家業(yè)、反而讓胡虜打進了汴京城丟盡了列祖列宗的臉?！?p> “陛下……”
趙桓哭號聲未落，李綱快步奔上殿中來。
雙腳一站穩(wěn)，李綱對著趙桓興奮地高聲道：“陛下、陛下，您的應(yīng)夢賢臣已尋到蹤跡，只是其人身在何處、尚未得知?！?p> 驚聞此語，趙桓“豁”地從龍椅上站起身來，雙眼放光地望著李綱問道：“他是何人，為何不知身在何處？”
“稟陛下，上個月臣曾命人將西軍各將領(lǐng)家中事逐一重查。經(jīng)數(shù)百執(zhí)官下詢明察暗訪，終知檢校少保、明道宮提舉、瀘川節(jié)使劉仲武曾在二十年前得其第十四子，當(dāng)時取名既為劉銘?！崩罹V快語答道此處，卻是陰暗下去。
他輕嘆之后，接著對趙桓道：“可惜那個娃娃之母，出身低微、只是劉仲武的妾侍。劉仲武去世后，其續(xù)弦夫人為保其所出四子之利，下令格殺那對母女。后經(jīng)劉仲武如夫人種氏，亦是種師道之堂妹、涇原經(jīng)略兼領(lǐng)知渭州劉錡之母搭救。那對母子從此便遁跡消失、無處可尋了?！?p> 聽完他這翻話，趙桓有氣無力地重新坐回到龍椅上，一臉無奈地道：“難道就只有那一個劉銘嗎？難道真是那個劉銘，他遁跡難尋、我大宋真的就將天傾于此時而無人能救嗎？”
“陛下莫要心急，老臣街道訪使回信、知道這個消息后，已經(jīng)譴人深入去查。”李綱臉上仍然是陰沉的表情。
但眼睛里卻放出一絲充滿希望的光芒，他若有所思地說道：“劉錡之母十五年前已經(jīng)病故，但老臣已譴人前往其母家、豹林谷去追查。以種夫人之思，老臣想那個娃娃最大可能是被其送回母家加以撫養(yǎng)、籍以傳授豹林谷的道法和武學(xué)，以求日后為劉家多出一條根業(yè)來。”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小兒應(yīng)該在終南山、豹林谷中？”趙桓聞言，眼睛里也露出一縷希望。
點了點頭，李綱道：“老臣以為，多年來既無那個小兒被殺或病亡的傳言，其應(yīng)當(dāng)尚在人間。普天之下，敢與劉仲武續(xù)弦正夫人背后勢力對抗者，也唯有種家。老臣派出去的訪使，此時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豹林谷，只是尚未傳回消息來?！?p> “列祖列宗啊，庇護我大宋吧！”李綱話音才落，趙桓仰天長嘆：“但愿將門虎子藏在豹林谷中，已出落成一位文武全才、可扶我大宋將傾河山于危時吧……”
趙桓悲天憫人、仰天長呼，他卻忘記了他自己根本不是一位圣祖明君。即便是真有應(yīng)夢賢臣，他沒有昔日李世民那種號召力和駕馭能力。以他的性情，就算薛仁貴重生，也難逃他損德行、生猜忌的本性，最后弄得君臣分道揚鑣、臣死君亡。
天道因果，大道無常。冥冥之中，天道已定的事情，也不是他趙桓仰天乞求其先祖庇護就能得到應(yīng)驗的。成事在人、謀事在天，所謂賢臣上天是不會給他這樣一個昏君的。即便是他們那些猜忌武將的老祖宗，天道輪回中也早已抹去其授天眷的因果……
……
汴京城的皇宮里，趙桓還在乞求他的祖先庇護他、早日尋到屬于大宋朝的應(yīng)夢賢臣?？墒峭瑫r在河?xùn)|大地上，狼煙暫時緩緩散去，局部烽火依然。
銀術(shù)可在滹沱河西岸、南岸的三百里鎖城大陣，就在趙桓仰望天際乞求庇護的前一天全面竣工。
滹沱河變成一道天然防線，河的北岸是五臺縣，因有紫玄道人率領(lǐng)一百零八個道童以九宮雙龍陣防守，使得銀術(shù)可、烏素谷和夾谷謝奴三路大軍不敢輕易渡河。從而使五臺城變成了獵人谷第一道屏障。
河的南岸，不甘心的銀術(shù)可一面繼續(xù)勾調(diào)人馬、在太原城外也同時完成鎖城后，開始向滹沱河岸邊調(diào)遣增兵。一面則上請完顏宗翰后，親率五千精銳騎兵南下，一鼓作氣擊潰了浮山上的岳飛后全部攻占了平定軍所有地盤。
當(dāng)銀術(shù)可攻占樂平城后，獵人谷實際上在河?xùn)|大地上，已經(jīng)與五臺城一期變成了汪洋之上的孤島、成為河?xùn)|路之北最后一塊屬于大宋朝統(tǒng)治的地方。
此時的完顏宗翰，則是帶著大軍正向大宋西軍另一支骨干、府州折家軍發(fā)起猛攻。宗翰目標(biāo)很清晰，他想要先滅府州、再奪麟州，使原遼國西京大同以南變成金國的腹地，從而不用擔(dān)心再次南下時兵道暢通。
可惜宗翰沒有想到的是，兩次被他在河?xùn)|擊潰的折家軍，當(dāng)他的部隊開到保德軍時便沒了前兩次那種不堪一擊的舊日表現(xiàn)。反而恍若全軍戰(zhàn)神附體，爆發(fā)出了極強的戰(zhàn)斗力。
整整一個月，宗翰親率的三萬大軍竟然沒能靠近府州城，氣得他暴跳如雷、從代州和忻州調(diào)兵加入到對府州的攻擊中……
……
走在正在施工的西街工地上，劉行聽完踏白營指揮蘇東和利用忠義社一起打探消息的梁興匯報此事河?xùn)|情形后，停住了腳步。
皺眉微微思忖后，劉行看向梁興：“梁小哥，如果現(xiàn)在我給你一支人馬，你有沒有把握把金狗文興治、麻谷、梅回和湘形四寨攪得雞犬不寧、使金狗的兵道無法暢通?！?p> 聞言皺了皺眉，梁興隨即正色道：“那要看將軍您給屬下多少人馬了。文興治寨，金狗譴齊達(dá)能率八百馬步軍鎮(zhèn)守。麻谷寨，有耶律成鑫的七百馬步軍。梅回寨是阿里保的八百騎兵。湘形寨中則是也答奚的奚人六百精銳。沒有三千兵馬，屬下不敢接將軍的將令?！?p> “三千兵馬，才能斷掉金狗的兵道？”
聽到他的話，劉行心底不由一陣叫苦：我的乖乖，小爺現(xiàn)在總計才三千可用之兵，外帶三千軍役。你梁小哥這一開口，就是要抽空我這獵人谷中所有生兵呀！兵馬全給了你，你又不是岳飛，我怎么敢相信你就一定可以將那四個軍寨全都掃平……
心中對梁興的才能有所懷疑，劉行暗叫后搖了搖頭：“不行，如今銀術(shù)可已完成鎖城，五臺和我們一起變成了孤島。若三千人馬都給了你，銀術(shù)可洞察到我們?nèi)嘧诤脖?、?dǎo)致谷中兵力空虛，必然回從平定軍急速回師、去攻五臺。”
思索著，劉行突然正色道：“以那個紫玄道人的本事，你讓他嚇唬人還可以。真若是遇上了銀術(shù)可那樣的悍將，我怕他是三天都守不住，五臺城必被破。五臺一破，我們連糧草最后采購地都沒了，于大軍士氣將是一錘重?fù)簟Ｋ?，我不能將谷中生兵全都交給你?！?p> “區(qū)區(qū)四個軍寨，何須三千人去打？”劉行的話音才落，身后突然傳來了洪鐘般的話語聲。
循聲轉(zhuǎn)頭，劉行看到了楊沂中、楊凌兒兄妹二人快步走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