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男兒當(dāng)從戎
夕陽西下、獵人谷仙人橋外,守衛(wèi)仙人橋的都頭終于第二次進谷后返回到了橋頭。
快步走到一塊大石前、翻身站到上面,守衛(wèi)都頭掃視了一圈面前人頭攢動百姓后高聲道:“各位鄉(xiāng)親、各位父老,種殿帥、劉將軍有令。凡志愿為軍役者,可帶一家眷入谷。十四歲以上、三十五歲以下男丁,愿投軍者可帶家眷兩人入谷。余下不愿為役投軍者,請另尋歸宿。”
“什么?不當(dāng)兵、不做軍役就不讓我們?nèi)牍??這是什么道理呀!這還是大宋朝的殿帥嗎?這還是大宋朝的將軍嗎?”守衛(wèi)都頭話音才落,一個秀才打扮的中年人便立即高聲叫了起來。
聽到他的叫聲,守衛(wèi)都頭冷冷地瞪著他,低聲吼道:“獵人谷中從不是官家地,沒有可以養(yǎng)活吃白飯人的多余糧食。要入谷,不為軍役便當(dāng)兵。想吃白飯、耗我軍糧,想都不要想。劉將軍現(xiàn)在已不只是河?xùn)|第一將,還是鬼面紅巾軍招討大元帥,不會為了一些只想一己之私、不顧天下大局的人去浪費一束谷、半粒糧?!?p> “鬼面紅巾軍?”
聽到守衛(wèi)都頭的話,人群中一陣驚疑。因為他們奔向獵人谷時,聽聞的是種師中在谷中,太原城頭那位已經(jīng)殺得金兵聞名喪膽的雷神將軍劉行在谷中,從未聽說什么“鬼面紅巾軍”。
見到百姓們面露驚疑,守衛(wèi)都頭猛地站直身,大吼一聲:“兄弟們,戴上面具,讓這些百姓看清楚我們是鬼面紅巾軍、不再是大宋官家的某支軍隊。我們只是河?xùn)|抗金義軍、不再是官軍?!?p> 聽到都頭的吼聲,守衛(wèi)在仙人橋前的上百個步軍同時收入懷中、掏出了一個鬼臉面具后,迅速戴到了頸上。
加上他們脖子上原本便圍著的紅色巾幗,劉行兩天前確定的本部兵馬兩大標(biāo)志,頓時全部展現(xiàn)在了仙人前數(shù)千百姓眼前。
看著那兇神惡煞的面具,圍堵在橋前的百姓中許多人被當(dāng)即嚇得連連倒退。人群中隨即一陣擁擠,使的一些婦孺發(fā)出了驚叫和哭聲。
面具下,守衛(wèi)都頭看著眼前的百姓們,也是心底生出幾分惻隱。
但他很快便想起了方才在浩氣廳門口聽到劉行的那翻話:“不肯當(dāng)兵,就是不肯為國效命。人人都只想著讓別人去浴血廝殺,他們坐享安寧。那這天下誰來救、這大好河山誰來保?他們不愿以命報效國家,憑什么我們還去保護他們?寄生之蟲,只該任其自生自滅、不配我等保衛(wèi)……”
不敢上陣殺敵不是好男兒,不愿為國效力有什么資格讓人去為他們拼命。心中那一絲絲惻隱迅速在想起劉行方才那些話壓下去后,守衛(wèi)都頭大吼道:“全部后撤、遠離拒馬。三十步內(nèi),誰再靠近、當(dāng)場格殺!”
“沒王法了!”
守衛(wèi)都頭的話音才落,剛剛率先開口的秀才再次高聲哀呼道:“朗朗乾坤之下,大宋王朝的將軍要讓他的士兵來殺大宋子民。王法何在、天理何在!鄉(xiāng)親們,這是大宋的地盤,不是他劉行一個人的地盤。他沒權(quán)利不讓我等進谷,不要怕那些虛張聲勢的賊兵?!?p> 守衛(wèi)都頭一聽那秀才的話,馬上將雙眼緊緊盯向了那個秀才,再次吼道:“放你娘個屁。劉將軍幾時說過不允許大宋子民進谷的話嗎?只是不允許那些不肯為國效命、只想著一己私利的雜碎進谷。你再煽動百姓,爺爺先劈了你?!?p> “來呀、來呀,你劈了我、劈了我。我倒要看一看,賊兵如何猖狂,敢對袍澤下手的!”聽到守衛(wèi)都頭的話不但不后退,那個秀才反而歪著頭、將脖子露出來,像極了潑皮一般沖到拒馬前。
仙人橋前這個都頭,是太原城里一路追隨劉行城外血戰(zhàn)、北門退敵的秦鳳軍老兵。身經(jīng)血戰(zhàn)后,世上再無所懼。見到秀才耍無賴,他哪里會容忍。
就在那個秀才挺身上前、撞到拒馬時,守衛(wèi)都頭怒吼一聲飛身從大石頭上落到了他面前,抽出戰(zhàn)刀迎頭便朝他劈了下去……
“咻……?!?p> 都頭刀剛剛要劈到秀才的脖子上,突然間寒光一閃,三枚金針破空飛到,打到那都頭刀刃上將他的刀子撞飛、偏離了秀才。
“沈猷,退下?!?p> 刀子被打偏,都頭愕然回望仙人橋,只見劉行快步走來時對他低吼了一聲。
聽到那吼聲,都頭沈猷立即躬身抱拳道:“將軍,此人煽動百姓、意欲不軌,為何不讓屬下將他當(dāng)場劈殺。”
沒有答話,臉上也帶著鬼臉面具、一身剛剛打造出來的銀色戰(zhàn)甲的劉行施展功力、迅速飛身落到沈猷身旁后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隔著面具看到劉行那個陰冷的眼神后,沈猷被嚇得身體不由自主打了個冷戰(zhàn)后、垂首退到了一旁,沒敢再出聲。
以目光逼退沈猷后,劉行回首看向拒馬外那個秀才,開口道:“看你裝扮應(yīng)該也是個讀書人,那應(yīng)該懂得大丈夫當(dāng)馬革裹尸、以死報國的道理。為何還要在此鬧事,煽動百姓呢?”
被問到,那秀才從方才沈猷的話里已經(jīng)聽明白此時站在拒馬后的銀甲將軍便是劉行。
他正了正身子后,昂首答道:“守土保疆,那是你們軍人的事。我等讀書人,只管一心去求功名。你卻下了不做軍役、不肯當(dāng)兵就不讓進谷的命令,難道你要大宋的讀書人全都棄筆從戎、讓斯文掃地變成你等軍漢天下獨尊不成?”
“國已大難至,男兒當(dāng)從戎。”聲音變得有些陰冷,劉行盯著這個秀才朗聲道:“若人人都只知去讀圣賢書,沒人去沙場征戰(zhàn),那大宋朝怕是早就被金狗席卷天下,又何談斯文、說什么尊卑。若那樣,尊的只有韃虜,卑的只有我千千萬漢人。”
言至此,劉行的話語聲突然變得高昂:“生為漢家兒郎,理應(yīng)為保國保家鄉(xiāng)而戰(zhàn)。不敢、不愿上沙場,只配做韃虜?shù)朵h下的羔羊。我等已經(jīng)不再是官軍,要保護懦夫和羔羊的事情,讓官軍去做。”
說到此處,劉行冷眼再此瞪住對面的秀才,聲音變得低沉、更加陰冷“地盤是大宋官家的,可也是我們的。官家自身都難保了,還在這里跟我講什么王法。我的地盤我做主、我的獵人谷我就是王法。你再煽動百姓,多說廢話,小爺馬上就讓你去見酆都鬼王。”
在話到最后時,劉行暗暗運起功力,猛地充斥全身?!班亍钡匾宦?,在身體周圍綻放出了真氣護盾。而真氣護盾形成的同時,一股巨大無比的殺氣恍若泰山壓頂一般籠罩到了那個秀才的頭頂。
感覺到泰山般殺氣壓頂落下來,秀才被當(dāng)場震得目瞪口呆,嘴上喏喏道:“將軍饒命、將軍饒命……”
“保家衛(wèi)國,人人有責(zé)。倘若怕死,請遠走他處。想要進谷,依我軍令。再有多言,殺無赦!”又一次冷冷地用洪鐘地聲音吼了一聲,劉行快速轉(zhuǎn)身指向仙人橋:“不愿投軍、不愿做軍役者,稍后吃完這一餐后,領(lǐng)上五日的干糧可沿著太行向南奔潞州。那里有康王和宗澤元帥的大軍在,比我這里更加安全。”
此言說完,劉行縱身而起,掠過仙人橋前哨樓飛上了橋,隨即閃電一般飛回獵人谷。
直到劉行飛身而去,那個秀才從震驚中一清醒過來,第一個高聲叫道:“我要投軍、我要投軍。有劉將軍那樣高深道法和武藝的主帥在,我堅信定可有驅(qū)逐胡狗日、錦衣還鄉(xiāng)時?!?p> 聽到秀才呼喊聲,許多男人也應(yīng)聲附和起來。等到蘇東帶人將二十幾輛馬車上熱騰騰的粟米餅和谷米粥運到時,守衛(wèi)都頭沈猷已經(jīng)在一張大桌子前揮筆似舞劍、不斷記錄下愿投軍和充作軍役之人的姓名……
看到眼前群請亢奮、奮勇爭先要投軍的景象時,蘇東不由得暗自想到:也只有劉將軍,能在這么短時間內(nèi)便彈壓住這么多百姓吧!亂世之中,一線生機在眼前,換做他人來彈壓,搞不好非但不能壓住這些人,反會激起民變。
蘇東所想,其實只是他的見解。在劉行飛身回落到獵人谷內(nèi)時,回望長橋上,心中卻暗想道:先天易龍圖中隱藏著的神功里所隱信仰之力,竟然真的是一種神奇之力、而非師叔伯們所言的邪門歪道、欺世盜名的假把式。
只是稍稍一施展,便能力震千人心。看來日后真需要多加積累功德,好好修煉這信仰之力來使自己法力快速復(fù)原和增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