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要迫害功臣嗎？
“你、你、你……”
再次被劉行的話堵得無言以對，姚閔更是從劉行話中聽出了另外一層意思：怎么了，豹林谷種家出來的、嵩陽書院出來的人還比不上你姚家?guī)讉€下人嗎？
姚閔很清楚劉行這樣說，等于是在給他下套。如果他堅持說劉行再說謊，那么等于是直接承認了他們家的下人比種家的門生可信。一旦這樣的事傳揚開來，不只是種家、怕是朝堂中那些嵩陽書院走出來的人，也會集體對他姚家發(fā)難、讓他姚家仇敵滿天下。
不敢鉆進劉行設(shè)下的圈套，又沒辦法繼續(xù)以真相來與劉行針鋒相對，姚閔再次語塞幾句后竟然猛地張開嘴，“哇”地一聲噴出了一口鮮血來。
“姚大人……”
看到姚閔被劉行氣得吐血，站在張孝純身后的十幾個將士立即疾沖上前。這次孫玉江、萬亞飛二人沒有再去阻攔他們，任由他們箭步?jīng)_進了清云觀、奔到姚閔身旁將他團團圍了起來。
眼見姚閔噴血，張孝純先是一驚，旋即眼中一陣狡詐的光芒稍縱即逝。他再看向劉行時，嘴角隱隱露出了笑容。
從他那若隱若現(xiàn)的笑容，劉行馬上讀懂了一些事：那是任何一個時代里，官場內(nèi)斗的潛在意喻。
很顯然張孝純這個宣使，應(yīng)該是很長時間來都被姚閔那個副使給監(jiān)視著、架空著做得很不自在。自己這次將姚閔當場氣得吐血，張孝純心中該是出了一口郁悶已久的惡氣。
既然張孝純先表明態(tài)度是支持自己、迫于無奈才來的，劉行與他四目一對后，馬上轉(zhuǎn)回身，一臉譏誚地笑望被人扶起的姚閔說道：“怎么，姚大人，您這就吐血呀？有血您別灑在屬下這清云觀，應(yīng)該灑到城墻上去呀！您還好吧？用屬下給您看一下嗎？”
“劉行！老夫與你誓不罷休……哇……”看到劉行一副潑皮相，用言辭對他窮追猛打，姚閔大叫一聲中再次噴出了一大口鮮血。這口鮮血噴完后，他雙眼一閉、當場昏厥過去。
“嚓啷啷”一陣刀出鞘聲響起，圍在姚閔身旁的幾個武將裝扮的青年在他昏厥后一起抽出了刀子。
其中一人以刀尖指著劉行，怒聲道：“劉行，我知道你是豹林谷的邪公子。你對付同門的本事，敢用到我家四叔身上來，今日我等與你拼了！”
“就你們，跟我拼命？”不屑地看了瞟了瞟那個青年武將一眼，劉行猛地臉色一凜，高聲道：“孫玉江、萬亞飛、張黑子，給我將這幾個擅闖軍營的賊人拿下！若遇反抗，當場格殺！”
劉行號令一出，萬亞飛、孫玉江和張揚為首的一種選鋒營將士們紛紛抽出了刀子，各個怒意滿面地盯著那幾個圍在姚閔身旁的武將便要逼上前去。
一見劉行說動手就動手，張孝純心中大急，暗罵道：你這廝兒也太不知進退了，怎么還真要開打呀！老種和小種都教你了些什么呀？動不動就動手，這哪里還有半分的嵩陽書院學子樣子……
心中暗罵，臉上更急。張孝純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劉行后衣襟，急聲叫道：“都給我住手，我看誰敢亂來！劉行，你是真想讓本官不顧你的大功、將你當場斬首嗎？”
“要砍就砍！與其被自己人牽手絆腳、弄得最后注定要生不如死，還不如宣使大人您給我個痛快的?！睌[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劉行扭動一下脖子、很輕松地甩開了張孝純那只手。
回頭面對上他，劉行繼續(xù)說道：“您讓我做選鋒營的指揮，無非是希望我能制出更多爆炎彈來，殺得金狗敗退、解這太原之圍?？墒俏覠o鐵料子、無硝石、無石炭，整個一種三無狀態(tài)下，拿什么去趕走金狗呀？巧媳婦難為五米之炊，我這是敢戰(zhàn)士沒利器。如果宣使您要問罪，就請馬上砍了我吧？否則觀內(nèi)那些人不給出足夠的所需，我絕對不放人?！?p> “你、你，咳！”
聽完劉行的話，再看到劉行那副樣子，張孝純輕嘆一聲?；仡^望向了身后那群人，高聲說道：“各位，我相信劉指揮并非如各位家中下人說的那樣無禮。他所言也是實情，若無原料給他制出爆炎彈，太原之圍莫想解。各位，可否給本官幾分薄面，就從了他吧！”
“不錯，各位也請賣老夫一個面子，給足劉指揮所需吧！”
張孝純話音才落，觀外的人群后面突然傳來了一聲高語聲。一聽到那話語聲，觀外的人群“呼啦”一下散出了一條通道來。
兩個兵士抬著一張?zhí)僖危厦孀晃簧砩吓y色戰(zhàn)甲的白須老將軍在人群分開后，由一隊禁軍護衛(wèi)著走到了觀門前。
一看到那個白須老將軍，張孝純急忙上前兩步道：“王總管，你怎么也來了。你身中奇毒還未解，見不得風呀！”
王稟？眼見張孝純畢恭畢敬的神色，再聽到他口中話，劉行知道這位老將軍便是河?xùn)|路副都總管王稟了。
知其是誰，劉行不由得仔細端詳起這位記憶中看到的那些資料里最后背著宋太宗雕像跳河自盡的悍將。只見他長須垂胸、銀甲在身，面色蠟黃、雙目卻是炯炯有神。好一員大將，單這英武的樣貌，都會讓人一見陡生敬畏。換是敵人見了，定然會不戰(zhàn)自威……
“我聽說一些人為了一己私利，竟架著宣使大人您來要拿我們的首戰(zhàn)大功臣問罪，我身上這點毒與全城軍民安危、功臣之性命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在劉行端詳王稟時，王稟冷眼掃視了一圈站在張孝純身后的幾個人。那幾個人聽到這話，再看到他那本已蠟黃的臉上寒霜蒙面，頓時全是不寒而栗、瑟瑟發(fā)抖起來。
雙眼依然盯著那些人，王稟聲若寒蟬地說道：“國難來臨、太原危急，一些人卻仍然在為自家的蠅頭小利斤斤計較。若照此般人人都為自己，誰還愿上陣殊死殺敵？都不去殺敵，誰又來保那些人的蠅頭小利？還要迫害功臣，老夫再不來，怕是要出現(xiàn)千古冤案吧？”
“沒、沒、沒，王總管，沒人要制造冤案?！睆埿⒓儺斎磺宄醴A話中的意思，他側(cè)頭看到身后那些人樣子時，心中也是一陣大快。但是作為太原知府，他還要在很多事情上依仗那些人，所以急忙上前為那些人開脫。
“從前，我聽過一個故事。唐時劉思道獻五十城歸唐，累居要職、官至宰相，于李唐王朝可以說是功高至偉之臣，最后卻被褚遂良讒言害死?！彪p眼盯住了張孝純，王稟先說出了一個歷史故事來。
語氣猛地一沉，王稟繼續(xù)說道：“張宣使，難不成我大宋朝，在此危難之際，您還要讓身邊出現(xiàn)一群褚遂良嗎？劉指揮二百輕騎出城戰(zhàn)，打敗兩萬五千敵。這等壯舉、這等奇功，難道就換來被你們大軍圍營、欲要拿下后斬首問罪嗎？”
“不，老夫雖非圣賢名臣，亦非李唐皇家。但在我的太原府內(nèi)，絕對不容許那等冤案的發(fā)生?！睆埿⒓儞u著腦袋，說到半句后轉(zhuǎn)而說道：“可是劉指揮確實說了大逆不道的話，做出了觸犯王法的事呀！王總管，想必您也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