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p> 獨自在飯店里坐了半個小時,陳文浩終于等到了自己的女友莫程程。
莫程程是陳文浩在雜志社的同事,做公關(guān)工作,雖然學(xué)歷不高,但人長得漂亮有氣質(zhì),陳文浩當(dāng)初追求她將近三個月,才將她追到手。
陳文浩的條件一般,雖然畢業(yè)于華夏最頂尖的農(nóng)業(yè)大學(xué),但北江省并不是農(nóng)業(yè)大省,江城市更是連一個農(nóng)業(yè)相關(guān)的正規(guī)企業(yè)都沒有,無奈之下,他只能憑借本科學(xué)歷以及還算過得去的筆桿子,在本地雜志社里做了一個小編輯,干了將近一年,工資才漲到三千五,在江城,本科學(xué)歷的薪資也就這個待遇了。
此時,打扮美艷的莫程程坐在了陳文浩的對面,僵硬的沖他笑了笑,問道:“你四爺爺?shù)膯适罗k完了?”
“嗯?!标愇暮泣c了點頭,聳肩道:“沒想到,我那個遠在徽南的四爺爺,一輩子也沒見過我?guī)状危谷贿€在遺囑里給我留了筆遺產(chǎn)?!?p> “哦?”莫程程一聽遺產(chǎn)二字,眼前一亮,脫口便問了兩個字:“多少?”
陳文浩苦笑一聲,道:“五十來畝地,還有一個小院和幾間平房?!?p> 莫程程皺了皺眉,急忙追問道:“五十來畝地能賣多少錢?”
陳文浩撓了撓頭:“一分錢也賣不了,老爺子自從老伴去世之后,就自己跑到山里開荒去了,這五十來畝地就是他開荒開出來的,當(dāng)?shù)氐恼呤情_荒者有三十年使用權(quán),現(xiàn)在還剩下十來年。”
莫程程的表情瞬間便冷了下來,撇嘴說道:“你那個四爺爺也挺逗的,臨死前給你五十來畝地是什么意思?而且還遠在徽南,難道他還指望你去種不成?”
陳文浩心頭一緊,倒是被莫程程說中了心中所想,他今天之所以約莫程程出來,就是想告訴她,自己準(zhǔn)備去徽南嘗試種植的想法。
去徽南奔喪時,陳文浩發(fā)現(xiàn)徽南的氣候非常好,而且四爺爺留下的那五十多畝地在海拔一千多米的山腳下,氣候絕佳、土壤肥沃,是種植經(jīng)濟作物的好地方。
陳文浩是學(xué)農(nóng)出身,知道經(jīng)濟作物的利潤空間大,再加上自己原本就有科學(xué)的種植技術(shù),結(jié)合這五十多畝不花錢的土地,他很有把握能夠把地種好。
目前,鐵皮石斛、西洋參、靈芝以及其他諸多菌類,都擁有極好的市場空間,如果掌握技術(shù)、培育得當(dāng),一畝地十幾萬的利潤都不是問題。
隨即,陳文浩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莫程程,卻不料莫程程聽完之后,面帶幾分鄙夷的說道:“陳文浩,雖然我一直覺得你胸?zé)o大志,但我從來沒想過,你竟然會自甘墮落到這種地步,種地?也虧你想得出來!”
陳文浩沒有被莫程程的諷刺影響,而是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精美的戒指盒,打開后將其中金燦燦的戒指遞到了莫程程面前,一臉認真的說道:“程程,有許多大學(xué)畢業(yè)的情侶選擇到農(nóng)村創(chuàng)業(yè),養(yǎng)野豬的都能年入幾百萬,如果你愿意,我們也能做得到,如果你不愿意,在江城等我,我一定讓你幸福!”
莫程程瞪大了眼,看著陳文浩手里的金戒指,又看了看陳文浩那張誠懇無比的表情,忽然笑出聲來,一臉譏諷的看著他道:“陳文浩,以前我還覺得你是個高材生,沒準(zhǔn)會是一只潛力股,現(xiàn)在看來,你沒有展示出任何潛力股的跡象,不僅如此,現(xiàn)在竟然自甘墮落到要跑去種地,你以為你的魅力有多大?跑去山窩窩里種地,我莫程程也會跟著你去?”
這時,莫程程的情緒似乎已經(jīng)激動起來,她從脖子里將一串鉆石項鏈抽了出來,用手指捏著、盡可能的遞到陳文浩面前,哼笑道:“看清楚,這條項鏈的鉆石吊墜,比得上你兩年工資!而且,這只是別人送我的一件禮物而已!你現(xiàn)在拿著一個兩千塊錢都不一定值的金戒指,就敢大言不慚的讓我跟你跑去山溝里種地?!”
陳文浩看著莫程程激動到有些猙獰的表情,心頭巨震。
莫程程反常的表現(xiàn)以及昂貴的鉆石吊墜,讓陳文浩已經(jīng)意識到了什么,只是他一時間無法接受,心底還在奢求這不過是一場夢,亦或者是莫程程的一句玩笑。
但莫程程隨后便給了陳文浩補上了致命一刀,她站起身來,冷酷的對陳文浩說道:“陳文浩,我也不瞞你了,你去徽南奔喪的這幾天,我已經(jīng)和其他人在一起了,咱倆也到此結(jié)束,我已經(jīng)辦了離職,咱們倆后會無期!”
莫程程說完轉(zhuǎn)身便走,她走的很決絕,一直到出了大門,都沒有回一次頭。
陳文浩呆呆的站起身來,看著她出門、看著她鉆進一輛白色奧迪A4的副駕駛、看著那輛奧迪絕塵而去。
這時,一個男服務(wù)員一臉尷尬的走了過來,在陳文浩身邊咳嗽一聲,試探性的問道:“先生,您之前點好的菜,還上嗎?”
陳文浩愣了幾秒,隨即面無表情的說道:“菜單拿來,我重新點?!?p> “好…”男服務(wù)員急忙去將菜單取來,遞給了陳文浩。
原本,陳文浩已經(jīng)點好了幾道莫程程愛吃的菜,還吩咐了服務(wù)員,什么時候準(zhǔn)備上菜等他通知,結(jié)果沒想到,莫程程剛來幾分鐘,便粗暴的與自己分了手。
陳文浩倒也不是那種會因為女人一蹶不振的孬種,他只是冷靜了片刻,隨后將之前點的菜全部改掉,換了好幾個重口味的川菜。
陳文浩吃飯一直重口,但莫程程因為愛護皮膚,所以幾乎從不吃辣,所以陳文浩每次跟她一起吃飯,為遷就她只點清淡的餐食,就在剛才服務(wù)生上來詢問的那一瞬間,陳文浩才明白,他跟莫程程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丟掉了太多的自己。
毛血旺、辣子雞、麻婆豆腐…
這才是他陳文浩真正喜歡吃的。
點完菜,陳文浩掏出手機來,給自己的死黨趙鵬打了一個電話。
“喂,鵬子,在哪呢?我失戀了,出來喝酒,菜都點好了,江濱小廚,速來!”
趙鵬是陳文浩初中加高中六年的同學(xué),兩人一直情同手足,趙鵬成績不好,高中畢業(yè)之后便不再上學(xué),跟著他老爸忙活生意。
接到電話時,趙鵬正在自家的紙箱廠忙活,連臟兮兮的工作服都沒來得及換,便用最快的時間趕了過來。
趙鵬在飯桌前剛坐下,正想問陳文浩到底怎么了,陳文浩二話沒說,遞給他一瓶開過的啤酒,口中道:“來,鵬子,先陪我走一個!”
“好?!壁w鵬也沒廢話半個字,接過酒瓶與陳文浩碰了一下,兩人一同將整瓶啤酒喝盡。
一瓶喝完,陳文浩才將剛才發(fā)生的事情,大致的跟趙鵬說了一遍。
趙鵬聽完頓時氣的肺都炸了,也不顧還在餐廳,便一拍桌子大聲怒罵道:“莫程程這個不要臉的臭娘們,真他媽一點人情味都沒有,分手也不用這么狠吧?”
陳文浩微微一笑,淡淡道:“可能是擔(dān)心我往后還會纏著她,所以想下點猛藥吧?!?p> “媽的,賤人!”趙鵬很是不忿的說道:“開輛奧迪A4就能讓她這么死心塌地,下三濫!”
“隨她去吧。”陳文浩擺了擺手,淡淡道:“我看透她也就不覺得傷心了?!?p> 說著,陳文浩又打開一瓶啤酒,道:“來,喝酒,我走之前,恐怕咱倆也沒機會再喝了?!?p> 趙鵬當(dāng)即瞪大了眼,問道:“不是吧文浩,你還真準(zhǔn)備去徽南種地?。俊?p> “嗯。”陳文浩苦笑一聲,道:“我跟你不一樣,你在江城好歹有一份家族產(chǎn)業(yè),我在這什么都沒有,上班一個月也賺不到幾個錢,不能再這么混下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