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誓師
公元1139年十月初八，開封城內(nèi)外一片肅穆。之前崩壞的雷神臺已經(jīng)修復(fù)完畢，雷神塔更是較之以前高出了兩層，由原來的十八層延伸到了二十層。塔身從低到高插滿旌旗，迎風(fēng)飛舞。
而曾經(jīng)的開封外城演武場，規(guī)模擴大了十倍不止，巨大的廣場上整整齊齊地站滿了衣甲鮮明，手執(zhí)兵刃的士兵，而在他們周圍，則是人數(shù)多出百倍有余的普通百姓。
今天是開封城極為特別的日子：北上誓師！
朝陽東升，雖然寒氣已顯，但是仍然掩蓋不住人們狂熱的心情。金輝籠罩在雷神塔上，一身戎裝的老將軍宗澤渾身上下金盔金甲，在十幾名文武官員的陪伴下登上雷神塔，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中，宛若戰(zhàn)神臨世。
“威武！”
老將軍身形剛一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排山倒海的歡呼聲便瞬間響徹天地。
宗澤面容嚴正，內(nèi)心卻是波濤起伏，眼下是一眼望不到邊的鐵甲雄兵和狂熱的黎民百姓，曾幾何時，這只是在夢中才會出現(xiàn)的情景。
“將軍，各路人馬匯集完畢，請將軍示下！”同樣一身亮白鎧甲的張叔夜健步而來，洪聲說道。
宗澤猛地抬起右手，歡呼聲嘎然而止，他環(huán)顧左右，高聲道：“我大宋自太祖皇帝以來，韃虜屢犯邊關(guān)，未有一日停歇。然遼禍雖止，金災(zāi)再來，更使我國都受困，百姓失所，江山變色。今天命所歸，我開封府逆時事而起，發(fā)精兵百萬，北渡黃河，直搗黃龍，破敵于萬里之外，絕患于初起之時，保我大宋河山江山永固，佑我大宋子民萬代安康！”
老將軍雖然將近百歲高齡，但是底氣十足，聲如洪鐘，更加得益于遍布廣場名處的喇叭狀“擴音器”的作用，廣場雖大，人數(shù)雖多，他的聲音仍然如在耳邊響起一般清晰有力。
“江山永固！”
“萬代安康！”
人群的歡呼聲再次響起。
良久，宗澤抬手止住了人聲，繼續(xù)說道：“這是一場民族的復(fù)仇之戰(zhàn)，敢犯我大宋者，雖遠必伐，敢辱我子民者，雖強必誅，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
潮水般的呼喊聲把他的聲音淹沒了。
宗澤咽了口唾沫，平復(fù)了一下心緒，對身邊神情激動的張叔夜小聲說道：“這小子搞出來的這些話說出來還真是有力量?！?p> 張叔夜傲然道：“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宗澤搖了搖頭，他抬起手來讓人群亢奮的情緒稍稍緩和一下，待眾人不再呼喊之后，他從腰間拔一柄金劍高舉過頂，高聲道：“今日老夫宗澤，代天受命，任剿北大元帥之職，統(tǒng)領(lǐng)我開封鐵甲雄兵，北上復(fù)仇，賊寇一日不滅，我等一日不還！”
人群又是一陣騷動，宗澤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本帥以雷神之名，代天點將，左路先鋒將軍張伯奮！”
一身黑衣黑甲的張伯奮打馬出列，高聲道：“末將在！”
宗澤道：“命你率本部十萬人馬即日起由左路出擊，北上黃河?！?p> “接令！”張伯奮抱拳退下。
“右路先鋒將軍張仲熊！”
同樣是一身黑衣的張仲熊昂首挺胸地打也出列，接受帥令。
“命你率本部十萬人馬即日起由右路出擊，北上黃河?！?p> “接令！”張仲熊接令退回。
宗澤看了一眼身邊的張叔夜，低聲道：“怎么樣老張，你兩個兒子都做了先鋒將軍，這下你該滿意了吧？”
張叔夜哼了一聲說道：“先看看再說，如果不行，我還是要求換人來過城?！?p> 宗澤撇了撇嘴，這個老家伙不知道吃錯了什么藥，原本答應(yīng)得好好的留下守城，突然就反悔了，非要隨軍出征，害得他和萬靈根費了無數(shù)唇舌才把他暫時安撫下來。
宗澤把手中寶劍收起，高聲道：“其余人等隨本帥中軍一起出發(fā)”
眾軍轟然應(yīng)是，宗澤把大手一擺：“出發(fā)！”
陣陣轟隆隆的蹄聲隨著大地的震顫漸漸遠去。宗澤遙望遠方，內(nèi)心波瀾起伏。
“元帥，我們是不是也開工同行？”一身輕便鎧甲的楊凡出現(xiàn)在他身后。
宗澤沒有回頭，沉聲道：“一切按你們大帥的意思行事，我的中軍將在黃河岸邊扎宮，你的軌道務(wù)必在二十日之內(nèi)鋪過去?！?p> 楊凡俯身道：“元帥放心就是，十五之內(nèi)，神牛必將如期抵達！”
宗澤轉(zhuǎn)過身來，虎目精光閃閃，“好！只要你的神牛一到，我們立即渡河！”
近午時分，演武場上再無一人，百姓們悻悻地散去。他們所期待的萬大元帥并沒有出現(xiàn)在誓師大會上，這讓他們失望不已。
同樣失望的人還有大帥府里的女主人們。
“紅玉姐，相公真的和花姐姐走了嗎？”趙鈴兒焦急地問道。
梁紅玉看了看圍在身邊的眾位姐妹，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相公他……他說也想帶我們一起走，可是時間緊迫，而我們又……又身體不適……，所以……”
顧紅兒恨聲道：“那異族女子還真是妖魅，就數(shù)她陪在相公身邊時間最長，卻又是她最先起來的，真是氣死人了！”
一直默不作聲的沈明珠忽然嘆了口氣說道：“這有什么辦法，只能怨我們自己體力不好，這么多人都打不過她一個?！?p> 女子們頓時默然不語了，這的確是一個非常讓人挫敗的問題。
梁紅玉看著她們笑了笑：“眾位姐妹也不必如此，相公已有交代，大軍所到之處，必然以神牛為先，那時我們想見他，隨時都可以的?！?p> 眾人這才喜上眉稍，剛剛的陰郁之氣一掃而光。
“但愿他不是拿來安慰我們的吧?！崩钋逭照酒鹕韥響袘械卣f道：“你們接著說吧，我可要去睡一下了?！?p> 坐在她身邊的宗穎也站了起來，扶著她低聲道：“姐姐，我伴你回去吧?！?p> 李清照輕輕拉起她的手說道：“好吧妹妹，我那還有幾首詩詞，你喜歡的話就拿去吧?！眱扇耸滞焓窒虮娙烁鎰e后，回李清照的內(nèi)室去了。
梁紅玉說道：“姐妹們，這段時間我們要抓緊時間休養(yǎng)精神，神牛不日即將到達黃河，到時候我們同去看看黃河盛景如何？”
“好！”眾女子拍手叫好，不再多說，各自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