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邪既然來了興趣,那他恢復(fù)的效率也就更高了。
要不怎么說,興趣才是最好的老師呢?
原本天邪對于體驗燕景長的人生還只是停留在“體驗”一事上,現(xiàn)在他反而想要去“挖掘”了。
一個人人喊打的魔頭會有很多敵人,那是理所當(dāng)然,可是一個人人尊崇的天之驕子、看似完美的人生贏家居然也有這么多的敵人,那就很有趣了。
天邪抱有這樣的想法,別的事情也都暫時拋到了九霄云外,專心致志的開始探究燕景長的敵人來。
將身體恢復(fù)大半,還剩下一點明顯的外傷沒有給自己治愈好之后,天邪就決定去找傳聞中燕景長的知己好友,無極宗的嫡傳弟子白良平。
聽說這兩人共同經(jīng)歷生死,可以說是可以互相托付生命的交情。
這樣的人,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問題了吧。
又或者說,這樣的人才是捅的最狠的那一個?
天邪簡直有些迫不及待了,在打聽到白良平的去向之后立刻就趕了過去。
很快,白良平就在自己的洞府里發(fā)現(xiàn)了帶著一身傷的天邪。
“景長,你這是怎么回事?”白良平的擔(dān)憂之色溢于言表,半點都不會摻假。
“我被人偷襲了,現(xiàn)在需要找個地方療傷。正好我聽說你在這里,所以我過來找你?!碧煨澳7轮嗑伴L的口吻說道,“雖然不好意思,但如今我也不想去麻煩他人?!?p> “你我的交情哪里還需要說這么多?你第一時間就能想到我,我才是高興的那個。你先別說話,我先幫你療傷?!卑琢计叫α诵Γ?dāng)即就盤腿坐下,為燕景長運功護法,中間也沒有什么多余的小動作。
天邪覺得自己的傷勢好轉(zhuǎn)了不少,足見白良平是真心實意的幫他。
不愧是生死之交。
天邪雖然覺得有些失落,卻也有些高興。
看來燕景長的人生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然而,當(dāng)有一天白良平出門之后再度回來的時候,事情就悄悄的產(chǎn)生了變化。
“景長,我……我恐怕不能將你繼續(xù)留在這里了?!卑琢计酵蝗徽业窖嗑伴L,臉色漲得通紅,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出了什么事情?”天邪疑惑不已。
“是我宗門和師父他們。”白良平破罐子破摔,干脆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景長,你不知道,現(xiàn)在外面突然有了傳言,說你得到了一件厲害的法寶,因此身受重傷,甚至都不敢回逍遙宗,甚至連你師父派來和你接應(yīng)的師弟和你的未婚妻也都被你趕跑,因為你想要獨占這件寶物……”
天邪一聽就知道這里面怕是有卓云和白婉瑩的手筆,模仿著燕景長個性大怒道,“胡說八道,我?guī)煹軒熋玫拇_來找過我,可是他們實力低微,我又被人偷襲無法護住他們,所以我才將他們趕走。至于我不敢回逍遙宗什么的,更是無稽之談,我只是不想讓宗門擔(dān)心罷了?!?p> “可問題是,現(xiàn)在很多人都信了。我當(dāng)然也相信你,景長,你不是這樣的人?!卑琢计介L嘆了一口氣,“但現(xiàn)在,不僅僅是你的宗門,連無極宗也開始想要知道你手里是不是真的有這么一件寶物?景長,你修行的速度太快了,我與你相識的時候,我們都是金丹期修士,如今我才元嬰期,你卻已經(jīng)化神期了。你師父是出名的修為平平無奇,根本沒有辦法給你多少助力。這些人有所懷疑,也是很正常的?!?p> 沒有人比白良平更加清楚燕景長的可怕。
他并沒有專心致志的在修行上,相反修行之外的事情占據(jù)了他的絕大部分精力,可即使如此燕景長的修為還是與日俱增一日千里。以前白良平還能和燕景長相互論道,但如今他連當(dāng)燕景長的弟子都快不夠格了。
地位不平等,哪里談得上什么好友不好友呢?
“良平,你也懷疑我么?或者說,你想要和我絕交,不想再認(rèn)完全我這個朋友了。”天邪的眼睛緊緊的盯著白良平,企圖將白良平的所思所想都看個清清楚楚。
很明顯,白良平現(xiàn)在處于矛盾的邊緣。
一方面,他不舍得自己和燕景長的這一段友誼,但另一方面他也不得不承認(rèn)他們兩人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的事實。
“景長,我從來就沒有后悔交上你這么一個朋友。甚至可以說,能夠成為你的朋友,是我白良平最引以為傲的事情。可是,你修行的太快了,在你修行的道路上,你注定是沒有朋友的?,F(xiàn)在你是化神期,我是元嬰期。來日你就是合體期、渡劫期、甚至飛升成仙,而我可能在某個時候就突破失敗成為一堆白骨。我們兩人的差距,只會越來越大。”白良平在天邪的雙目注視之下,不知不覺的開始吐露自己最深處的秘密。
這也是天邪力量的體現(xiàn)。
在他面前,任何深藏于人性里的陰暗面都會無所遁形,會在他面前展露最真實的自己。
“我每次對著你都很煎熬,我開始慢慢發(fā)現(xiàn)我沒有辦法跟得上你,我也不像最開始一樣的可以毫無芥蒂的祝福你,我甚至覺得你已經(jīng)快要成為我的心魔。和你一起對敵的時候,我不覺得害怕,可是當(dāng)你變得越來越強的時候,我卻開始害怕了。我害怕別人口里的劍,他們說你燕景長怎么就會有了我這么一個朋友?我害怕宗門的算計,他們?nèi)缃駥ξ铱粗刂皇且驗槲沂悄愕呐笥?。我害怕我自己,因為我走出去之后,別人知道我是白良平之后第一反應(yīng)不是我是什么人,而是我白良平是你燕景長的好友,我甚至都不敢再用白良平這個名字出去游歷……”
接近白良平的人,幾乎都想要利用他接近燕景長。
打敗白良平又或者輸給白良平的人,都會問,他們和燕景長相比又如何?
就好像白良平的人生,除去燕景長之外別無其他。
“原來,你是這么想的?!碧煨皣@了一聲,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大道獨行,或許像你這樣的強者永遠也找不到適合你的朋友。”白良平苦笑一聲,“作為朋友,我最后勸你一句,你身邊的那些人,不管是對你好的還是對你壞的,都是你的負(fù)累。景長,你好好找個地方閉關(guān)修行吧,不到飛升不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