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戰(zhàn)盛公豐敗得徹底,他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女兒是何時入的東宮,何時成了太子的良娣,是被何人送去的!
盛公豐不確定猜測董招娣。
可他與董招娣并未撕破臉。
稷川、董修德的身份也并未暴露。
他到底是哪里漏了陷,難道是稷川背叛了他?難道就是一個龍博山香爐?
盛公豐不確定的思索,不管因為什么,他都不想再留董招娣的命了。
她活得越久,自己暴露的可能就越大。
要在她回燕北之前殺死她。
招娣今日處理完燕北事務(wù),就拉著眾人在院里扎秋千。
稷川見此便很知趣地上前幫忙,展現(xiàn)了作為環(huán)云堂唯一一位男性的覺悟性。
鋸木頭、抬木頭、綁粗繩,一切苦力的活他都主動攬過,毫無抱怨。
很快紅色的秋千,就高高地立在園中,招娣率先上去嘗試。
看秋千穩(wěn)固,便推著尤空青玩耍。
“將軍阿姊,沈落霞為何要幫助齊王,弄倒太子呀!”尤空青蕩得很高,笑嘻嘻的,有時還發(fā)出咯吱咯吱的笑聲。
“因為她想回到太子妃的位置!”簡單一句過后,招娣便不再言語,留尤空自己思量琢磨。
那日,招娣說帶她去群芳樓玩,她興奮地前去,可群芳樓長什么樣子,她都沒瞧見,頭兩日不僅在東宮當(dāng)梁上君子,最后一日更刺激,帶她去刨了皇家陵墓。
陵墓中救回來的女娘,就是沈落霞,由于當(dāng)“梁上君子”那兩晚,在太子在殺害沈落霞的毒藥中,放了尤空青研制的花溪草,服下后人同死人無異,四肢僵硬,只有聽覺,三日后再服下花溪草,便又恢復(fù)了五感。
想來沈落霞愿意與太子的死對頭聯(lián)合,與她假死后聽到了太子的真心話有關(guān)。
“死了便死了,她沈落霞能成孤太子妃,一坐還是五年,已經(jīng)是孤對她的恩典了,葬禮不必大辦,草草送入皇陵即可!”
“霞兒,本宮可憐的侄女,你怎么走到這般急,這讓本宮如何對得起乃仲的交代!”
“母后還是節(jié)哀,眼下還是要先拿到董招娣的兵權(quán)才是,兒子想請母后在中秋宴幫我!”
“霞兒的死和你是不是有關(guān),這些年你給霞兒避子湯,本宮已經(jīng)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你如今……”
“是!沈落霞就是孤一劑毒藥送走的,母后能奈孤如何,母后您也別在意了,沈落霞已經(jīng)死了,看不到你這副傷心欲絕的樣子,母后這么多年疼愛沈落霞不就是希望她能為后,繼續(xù)你們沈家榮耀嗎?換一個沈家女也能維持,如今還是幫孤拿到兵權(quán)才是!”
沈落霞躺在棺槨中,聽著冰冷的言語,她真的很希望自己是真的死了,可是為什么呀,為什么要這么對她,就因為自己擋了太子的路了嗎?
即便不顧五年的夫妻情分,她也是太子的表妹呀!
這些年她知道沈家落寞,收斂性子,東宮之事,事無大小,從無出錯,知多年無所出,哪怕多苦多傷身子的藥,她也甘之如飴的服下,可是這一切竟然都是太子的手腳。
為何不讓他有孕,為何姑媽知道卻一字也未告訴她。
其他沈家女子,怎配太子妃之位!
這個太子妃的位子,皇后的位子都得是她的!
她要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不惜一切代價!
欲望越自私,越狹隘,變成了害死自己的利器。
太子的欲望是兵權(quán),為了兵權(quán)舍去情意,最后也折在沈落霞的情意當(dāng)中。
招娣坐在秋千中,任由稷川推著自己,隨著秋千蕩起,微風(fēng)也從雙耳中吹過,她禁閉雙眼,感受著背后襲來的力度!
誰有會為了欲望舍去她呢?
“我阿娘下午就會到燕都,今晚我就要和阿娘住在置辦的新宅中?!别⒋▔旱吐曇簦降f著。
招娣聽到時只是猛然睜開了眼睛,雙腳壓低,停止了秋千的擺動,只是一瞬的停頓,“哦!”了一聲,便自己蕩著秋千。
稷川見此接著推著,“董府這邊婚事的操辦,我也會派人過來,你不必?fù)?dān)憂,安心待嫁,就行!”
招娣知道稷川這是為了保全她的體面,董府上下如今都在為董毅之事煩心,怕是忘了董府內(nèi)有一位不日就要出嫁的女兒,除了環(huán)云堂內(nèi)幾個丫頭替招娣操辦成婚之事,董府其他的地方更像是在辦喪事,一片死寂。
稷川定是發(fā)現(xiàn)了這點,才找了個委婉的方式替招娣解決。
不至于讓賓客前來時,董府連一片紅布也沒有。
秋千再次蕩起時,招娣淡然說了一聲,“多謝小公子費心!”語氣透著冷漠,可嘴角的笑意卻無法掩飾。
兩人都在期待成婚過后,兩人的關(guān)系會不會有所舒緩。
隨著季母來到燕都,兩人的婚事也逐漸張羅起來,才有了要成婚的喜慶感,那日燕都碼頭足足抬下了將近二百個紅禮箱,盡數(shù)全部抬到董府。
光小廝丫鬟就將董府里里外外的圍了個水泄不通。
季家富可敵國,果真不是瞎說的。
藺蓉見此,這么讓她張臉的場合,怎會不出現(xiàn)露一露,待季母很是熱情,兩人也口頭商定了初六娶親的良辰,誰知請期之日時,藺蓉連面都未落。
短短兩日功夫,燕都便傳來功勛之家嫁女,竟是選擇了門不當(dāng)戶不對商賈之家。
季母是個有修養(yǎng)的女子,見藺蓉如此態(tài)度,既不惱怒也不生氣,反而心疼招娣,藺蓉如此勢利眼,自然能猜到招娣在母親藺蓉處并不受人重視,要不然何至于在請期之日,鬧得兩方如此難堪!
這不是故意向婆家表明招娣無娘家可依嗎?
最后還是招娣出面將季母請到環(huán)云堂招待,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小蘭便準(zhǔn)備好了一桌子菜來招娣季母。
“季伯母,今日母親因我父入獄之事,突發(fā)頭疾,招待不周,望伯母多多擔(dān)待!”招待行蹲安禮向季母請罪。
蘭竹菊三個丫頭,也隨著招娣行禮,惴惴不安地等著季母的反應(yīng)。
自古婆媳關(guān)系最難,惡婆婆刁難媳婦之事屢見不鮮,她們董府就有現(xiàn)成的例子。
她們真害怕季母會像程舒一般,刁難自己的兒媳。
誰知季母溫良地笑著,轉(zhuǎn)眼就將招娣扶起,“瞧你這孩子說話何必如此生分,誰家沒個難處,若是因為難處而怪罪,豈不是嫌我不知禮數(shù)了!”
握著招娣的手入座,繼續(xù)說著:“從我第一眼見你時,我就希望你能成為我的兒媳婦,沒想到不到半年,我這夢竟然成真了,也是我這小兒子好福氣,能娶到將軍你!”
轉(zhuǎn)而又捂著帕子驚慌道:“瞧我這張嘴一高興竟然還喚將軍,馬上就是一家人,不知招娣的小字是什么?喚小字也親切些?!?p> “英英!”
季母聽后,直接從自己手上拔下一對上等和田玉鐲子,直接套到招娣手上,“英英,這是我嫁人時,我母親給我的,我沒有女兒,你即是我媳婦,以后也是我女兒,我會好好疼你的!”
轉(zhuǎn)而捏著稷川的耳朵,看著稷川,“這小子要是對你不好,你就來找我說事,我替你好好收拾他?!?p> 稷川握著吃痛的耳朵,呢喃道:“我可打不過她!只有我受欺負(fù)才是!”
即使能打過,我也不好讓小將軍受委屈的,讓她欺負(fù)我一輩子我也是愿意的。
季母商定好迎親吉時過后,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抽搭搭地哭著,抓著招娣的手不放,“英英,上次你中毒之事,我那樣說你,你可不要怨我,我是怕,我是真的怕我剛尋回的兒子又要看不見了,才那樣說你。”
招娣、稷川二人聽后心頭都是一怔。
原來有阿娘疼竟是這樣的。
原來阿娘的手也可以這樣暖。
是夜,稷川送醉酒的母親回屋時,一直聽季母對自己懺悔。
“川兒,是阿娘不好沒照顧好你,讓你在外受了那么多年的苦,阿娘一定會好好彌補的!”
“川兒,你放心,你和英英的婚事,阿娘一定會大辦特辦,不讓你倆在燕都受人鄙夷,也不會讓英英受了委屈!”
稷川背著季母,一語不發(fā),一雙桃花眼中隱約閃著波光。
稷川覺得自己好像是個小偷,偷走屬于季川的愛,他將季母緩緩的放在床上,替季母掩好被褥。
跪在床前,向季母磕頭。
謝謝您,讓我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母愛。
若她生母還在世,應(yīng)該也會像季母一樣,疼愛稷川,也會因為稷川疼愛招娣,可這一切都被沈皇后毀了,都被沈家毀了。
稷川掩好門離去后,季母呢喃說著,“川兒,要是你真的沒死,就好了!”隨著話落,眼淚止不住的流,最后季母在被中失聲大哭。
翌日,季家不僅派來百余人去董家操辦婚事,還又送去了幾十箱上好的綢緞、翡翠、玉石。
對外說是太喜歡招娣,總覺得聘禮給多少都配不上如此好的媳婦。
這么大排面的聘禮,怕是連皇室也拿不出,惹得燕都女眷各個羨慕不已,再想到稷川那如此絕佳的面容,對招娣羨慕也變成了嫉妒!
燕都女眷甚至傳出寧為季家妾,不為公府妻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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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人和我談?wù)搫∏檠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