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遞傘與初遇
后來天氣變得暖了一些,宋聽禾經(jīng)常跑出去曬太陽了。
江憂以為她只是想要暖和一點,而宋聽禾只是想要離他遠一點。
天也不再下雪了,只能開始頻繁地多起了雨。
軟綿綿的細雨和歐洲那里的很像,但沒有草的清香,而是混濁的怪味。
雖然這里種了不少的綠植,可惜還是沒有辦法抵擋這里的環(huán)境。
下午宋聽禾在躺椅上曬了一下午,江憂在樓上看著她享受的樣子沒有選擇去打擾她。
只是在辦公桌上敲著鍵盤的時候,會偶爾扭過頭透過窗戶看看她。
其實這樣,就很好了。
過了好一會兒,天氣忽然驟變了,原本晴朗的天瞬間被烏云遮蓋了。
豆大的雨滴打在宋聽禾身上,沒有兩分鐘她就被淋得全身濕透。
江憂已經(jīng)飛奔下去了,可是宋聽禾卻還自然地坐在椅子上,任憑雨打風吹。
濕漉漉的頭發(fā)粘在了臉上和背上,全身上下已經(jīng)被淋透了。
江憂從傘架上扯過一把黑傘,立馬跑過去給她擋住。
他很生氣宋聽禾不躲不避,可是看見她被淋濕了個遍的時候卻說不出一句責備的話來。
“跟我回去吧?!?p> 江憂扒開她臉上的頭發(fā),不敢去對她發(fā)脾氣,也不敢說她一句吃頓的話。
在江憂的眼里,現(xiàn)在的宋聽禾已經(jīng)覆蓋了一層可怕的濾鏡,永遠不會錯的濾鏡。
江憂讓人熬了姜湯,又給她親自吹著頭發(fā)。
宋聽禾的腦袋都快埋到桌子里了,她閉著眼睛等著。
姜湯握在手中時,瓷杯傳來燙手的溫度,可在那個時候卻變得異常溫暖起來。
江憂問她要不要喝藥。
她只是搖了搖頭。
吃過晚飯后,江憂看她也挺正常的,也沒有再多問。
后半夜時,江憂是被燙醒的。
懷里的溫度驟然增加,身前傳來的溫度讓他再也睡不著了。
體溫已經(jīng)38.7℃了,他正要人來上門時,卻打不通醫(yī)生的電話。
“你們都給我滾!”
江憂摔了手機,披了外套。
仆人的房間離這里還要十分鐘的路程,偏偏好家里又沒了退燒貼,只能自己趕去了。
江憂讓一個女仆趕緊去了宋聽禾的房間,自己開著車連夜去最近的了醫(yī)院。
五分鐘后他終于趕到了一家夜里還在營業(yè)的醫(yī)院。
“給我SS退燒貼,所有的!”
江憂急切的聲音吸引了旁邊一個剛拿完藥的女孩兒,她側(cè)過頭看著這個急切的男人。
清瘦的骨骼,還有沒有來得及換下來的深色睡褲。
醫(yī)生連忙把退燒貼找了出來,不敢怠慢。
“還有拿點感冒藥!已經(jīng)快要39℃了!”
江憂拿著退燒貼,正要從兜里拿出手機卻發(fā)現(xiàn)它已經(jīng)被丟在了家里的地板。
而偏偏自己還沒有帶現(xiàn)金,這下跟搶劫沒有區(qū)別了。
余葵看著他急切又窘迫的樣子,雖然上一秒還在贊嘆著他的顏值,可是下一秒?yún)s又擔心起他。
“我沒帶錢啊,明天讓人付十倍給你!”
江憂毫不掩飾地說著,醫(yī)生拿藥的手卻停了下來。
本來自己就是個被拉來強迫值班的,這下還要幫人貼錢?
“先生,我們也是小本生意…”
醫(yī)生尷尬地搓了搓手,懷里還揣著拿到一半的藥。
江憂怒火中燒,想起宋聽禾還在高燒,他伸著手就要過去搶。
余葵也不想是哪一顆善良的心在作祟,居然還主動當起了“美救英雄”的情節(jié)。
“我?guī)退o。”
余葵拿出手機,醫(yī)生這才無語地看了江憂一眼,繼續(xù)拿著藥。
“諾,一共450。”
醫(yī)生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余葵的心一抖。
什么藥這么貴!
但是自己說出去的話已經(jīng)收不回來了,余葵看似平淡,實則心痛萬分地掃了過去。
江憂太著急于送藥了,冷漠丟下一句話:“明天付你十倍?!?p> 下一秒江憂就奔了過去。
門口的瓷磚受了雨,變得異常的光滑,而恰好江憂的速度又太快,所以他一下就倒在了雨里。
身上沒有傳來落雨的感覺,江憂吃痛地起來看著頭頂?shù)膫?,還有這個舉著傘的女孩兒。
“你拿著過去吧,反正你的車還在對面?!?p> 余葵把握著傘柄的手往前伸了伸,江憂拿過傘,在快速的一聲道歉后,他沖著車跑了過去。
余葵看著他的背影,不知道的名字,不知道的人,但是剛才他接過傘時傳過來的冰冷的溫度讓她感受了好久。
這種奇妙的感覺是她未曾體會過的,這種學不來的東西被稱作為心動。
真可笑,余葵又從旁邊拿起一把傘。
她消失在了黑夜里,兩個人朝著背離的方向繼續(xù)著自己的道路。
“不過都是見色起意,看他長得帥罷了。”
余葵告訴自己這樣一句,不知道是在澄清還是麻痹。
二十多年來第一次遇到的感覺。
回到家后,余葵拿起杯子,吞了藥。
已經(jīng)凌晨三點了,余葵卻遲遲不能睡著。
她拿著手機,不自覺地盯著付款記錄很久。
十倍?那就應(yīng)該是4500!
“不行不行!明天還要上班呢!快睡!”
余葵放下手機,閉著眼睛很久,腦海中閃過了無數(shù)個畫面。
他是誰?他為誰買藥呢?
猜測到了凌晨五點,余葵才睡著。
而宋聽禾也在江憂帶回藥后吃了藥,換下了無數(shù)個退燒貼,終于退燒了。
“江爺,您要不然去把衣服換了吧!”
江憂看見宋聽禾退燒了,這才看了看自己的外套和睡衣,原來是沾到了雨中的污水。
應(yīng)該是之前在門口滑倒的時候。
江憂面前又浮現(xiàn)起那個女孩兒的樣子。
她出奇地對一個陌生人這么好。
江憂又摸了摸宋聽禾的額頭,讓女仆退下后,自己沖個澡再躺在宋聽禾旁邊。
又是一次感冒。
江憂想起那天晚上宋聽禾找他幫忙的樣子。
虛弱但是堅強,執(zhí)著但是又無力。
“怪我吧,沒讓人陪在你旁邊,沒有給你準備帶傘的躺椅?!?p> 江憂在被窩里握住宋聽禾的手,她蒼白的臉上泛著發(fā)燒留下的余紅,好像壽桃包。
江憂在笑了一下后,把頭埋在她的頸窩處,感受到來自她身上的香味和溫度,然后在安心和昏沉中睡了過去。
“宋聽禾,你要是可以一直陪著我就好了…”
睡前,江憂喃喃自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