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原來她也會害羞
見裹在粽子被里的女孩目光灼灼,臉上就快寫上‘我要為你排憂解難’八個大字,他眉頭不自覺松下,低笑一聲。
沒來由的把事說了。
白露想到他的一貫作風(fēng),嘴角微抽:“你該不會想,帶人去把李成斌揍服之后,再買沙吧?”
蕭誠掐了下煙頸,沉默不語。
白露可不能讓沉默變成默認(rèn),當(dāng)即皺眉不同意:“李成斌太陰險狡詐,你們?nèi)チ藭蕴?,他既然能壟斷沙石市場,肯定跟上面某保護(hù)傘多少沾點(diǎn)關(guān)系,今天這事,難保是他故意下套,等著你們?nèi)肟樱斚滤枪P拖欠的巨款。”
蕭誠有些意外白露能想到這么遠(yuǎn),不僅分析得頭頭是道,連最后得出的結(jié)論,都跟他大致相同。
不過……“保護(hù)傘是什么?”
白露從粽子被鉆出來,傾身湊到他耳邊,悄悄說了一句話。
輕柔軟糯的聲音伴著溫?zé)岷粑仦⑦^耳畔,蕭誠指尖微動,煙掉了。
若無其事?lián)炱饋?,淡定挑眉頷首,表示認(rèn)可這新式代號。
“所以,你們可別去給李成斌白白送人頭,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反正他最后也沒好下場。”意識到多說了不該說的話,白露立馬住嘴。
李成斌老丈人有背景,黑白兩道通吃,在碼頭那邊也有屬于自己的勢力,跟蕭誠背后的大老板相當(dāng)于劃江而治。
蕭誠他們?nèi)羰歉畛杀笥矂?,吃不到好果子,要是他們背后的大老板出手,倒是能和對方拼個你死我活。
但這么多年過去,雙方都相安無事,顯然早就你知我底,我懂你路子。
大老板這次接下死對頭的債單,明顯是蓄謀已久的胃口,開始外放。
想拓展地盤,獨(dú)當(dāng)一方霸主了。
被當(dāng)槍使的蕭誠和羅十六等人,前世跟李成斌硬剛到最后,喜提牢獄之災(zāi)。
這一世,可不能再重蹈覆轍。
蕭誠似乎沒發(fā)覺白露話中的異樣,只是看著她肚子,目光悠遠(yuǎn),漸漸往上移到她臉上,仿佛在做什么決定。
白露渾身汗毛豎起,果斷鉆回粽子被,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說:“又不是只有沙場有沙,不一定非得在沙場買啊?!?p> “哦?”
蕭誠收回思緒,饒有興致等她下文,“不去沙場買沙,還能去哪買?”
小樓房要建三層,用沙量可不少。
白露問:“你認(rèn)識船老板嗎?”
蕭誠微頷首:“認(rèn)識幾個?!?p> 白露眨了眨眼睛:“船老板不是經(jīng)常運(yùn)貨到外地嗎?”
有些話,都不用直接點(diǎn)明,聰明人一聽就懂。
“和船老板做生意?”
蕭誠的語氣幾乎是篤定,一個想法從腦海中升起,逐漸成型,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白露,仿佛在等待她的默契。
白露笑著點(diǎn)頭:“對??!”
蕭誠認(rèn)識船老板,她當(dāng)時知道,甚至其中有一個,交情還不錯,記憶中,去年蕭誠去碼頭收賬,??吭诮吥昃檬薜呢洿簧鞅灰凰覐暮I蠚w來的大輪船撞到,船體當(dāng)場散架下沉。
船老板被重物砸傷,若不是得在場的蕭誠所救,早就沉睡江底了。
后來,那位名叫江振剛的船老板,對蕭誠一直稱兄道弟,感激不盡。
江振剛的貨船,載貨量可達(dá)兩千噸,而且屬于私有,沒跟任何沙場有關(guān)系,都是自己倒賣沙子到外省。
蕭誠要買的幾十方沙子,對他而言不過小事一樁,九牛一毛。
事實(shí)也如白露想的那樣,第二天,蕭誠去跟江振剛買沙。
對方不僅笑臉相迎,二話不說就讓人裝車,還一分錢都不要。
說就當(dāng)請蕭誠去飯館吃頓飯了。
5塊錢一方的沙子,35方得要175塊,這頓飯也是相當(dāng)奢侈了。
當(dāng)然,最后蕭誠還是給了錢,畢竟是給別人建的房子,得就事論事。
鋼筋水泥,生石灰石,石子等……也是他去采買,倒沒出現(xiàn)什么意外。
一群人手腳麻利打完地基,身上衣服都沾了不少水泥漿,鞋子也是。
蕭誠回到家,進(jìn)房就把衣服鞋子脫下,打算拿去洗一下,水泥漿久了會干,難洗掉。剛穿好褲子,拿起干凈衣服準(zhǔn)備套上身,白露突然進(jìn)來了。
一時間空氣很安靜。
白露原本在廚房做飯,鹽沒有了,她記得上次有在李水仙店里拿回來,只是忘記補(bǔ)到廚房這邊,還放在房里。
于是她一進(jìn)門。
就看到,側(cè)立在木衣柜邊的男人,那健壯精瘦的上身,肌理分明的線條,健康性感的小麥色肌膚,寬闊渾厚的肩膀,胸前有一道舊刀疤,后背也有幾道,不僅沒破壞整體美感,反而更添幾分陽剛威猛之氣,充滿成王敗寇的壓迫感。
白露很不爭氣的臉紅了。
非禮勿視!
非禮勿視!
非禮勿視!
還是看了好幾眼,才捂著臉轉(zhuǎn)身,“那個,廚房沒鹽了,我過來拿包鹽。”
不是故意想偷看你換衣服……
身后傳來男人一聲輕笑,然后是穿衣服的摩擦聲,系扣子的微動作聲。
再然后,一包鹽出現(xiàn)在白露眼前,把她眼中還在晃蕩的極致景色撞散。
她抓著鹽,落荒而逃。
蕭誠摸了摸鼻子,唇邊的笑意更大了,腦海里還久久回蕩著女孩臉上,從猝不及防愣住,到明目張膽欣賞,最后眼神慌亂,臉紅躲閃的小表情。
原來她也會害羞。
蕭偉回來,看到蕭誠在水井邊洗衣服,覺得有點(diǎn)奇怪,也不敢多想,默默把書包放回房,去廚房燒火。
吃完飯就回房寫作業(yè)。
白露鉆進(jìn)菜園搞菜地。
地基打完還有點(diǎn)收尾工作,蕭誠休息片刻,就去了隔壁。
李水仙就是趁這個時間點(diǎn),穿街走巷,七彎八拐,繞一大圈路來到后院的。
“白露。”
菜園圍著籬笆,后邊有條近一米寬的小河,白露聞聲提著小鋤頭抬頭。
便看到,穿著新棉衣,一身圓滾滾的李水仙,咬著牙根往河對面跳。
右腳落地,左腳踩在河邊上,直接把泥巴都踩塌了一塊,半只腳掉水里。
得虧她收腳早,不然掉到河里,整條河都得掀起驚濤駭浪。
菜園子都得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