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帝定睛一看,之間那幾幅畫按照梅蘭竹菊順序一字排開,幾道淡淡血痕從梅那張畫的一角蔓延,有些明顯穿越了四幅畫,一直到了菊上面,但是竹上面干干凈凈,根本沒有任何血漬。
“這是……?”弘帝心中隱隱有猜測,但是還是想聽施妙染解釋一番。
“如陛下所見,這幾幅畫掛在墻上之時,被濺上了血跡,而原本的竹畫可能是被血跡污染得最多的……以至于裱畫師都無法修復?!?p> 弘帝疑惑:“那你是從何處得到此畫?”
施妙染深吸一口氣,把事先準備好的說辭和盤托出,赫連澹說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推脫到他身上:“還是那位救了臣女的富商,他發(fā)現(xiàn)那畫坊里掛的畫順序不對。那裱畫師無法修復的‘竹’,一開始被人用‘菊’填補了空缺,而把畫重新掛上去的人根本不懂‘梅蘭竹菊’的順序,慌亂中便把畫掛成了‘梅蘭菊竹’?!?p> 施妙染一邊說,一邊悄悄看著弘帝的表情,見他并沒有太多疑惑,才繼續(xù)往下說:“那富商便要強行買下那畫……可是卻被店里的人百般阻撓?!?p> “那他是如何把畫收下的?”
“那日他救了臣女,然后與臣女講了這件事……臣女猜測這畫一定有問題,于是便同他想法子,定要把畫拿到手。我們大鬧了一番,終于趁亂搶到了畫……連夜隨著富商婚禮的隊伍回來了?!?p> 施妙染趕緊略過這漏洞百出說辭,趕緊進到了弘帝最想要知道的點:“而且臣女還在那畫坊里發(fā)現(xiàn)了父親的筆跡!”
弘帝臉色一變,但隨即又恢復了淡然,問:“施愛卿的畫為何在那處?”
施妙染知曉弘帝肯定知道父親的足跡,但她還是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道:“據(jù)臣女所知,父親一生從未到過北疆……臣女也從未在父親的畫作里看到關(guān)于鶴樂關(guān)的一切?!?p> “那你怎確定那便是施愛卿的畫作?”
施妙染從腰間掏出那枚缺了一點的玉章:“那畫上有父親的親??!”
“畫在何處?”
施妙染搖了搖頭,道:“沒來得及……臣女沒來得及。”
殿內(nèi)沉默了會兒,施妙染才道:“但是臣女隱隱有覺得,父親的畫一定和那被換掉的‘竹’有關(guān)系!”
頓了頓她又說:“父親沒有風景畫……臣女所知的唯一的一幅前段時間被偷盜后,又被官府尋回。而在鶴樂關(guān),臣女發(fā)現(xiàn)了父親其他的風景圖……這其中一定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p> “施家女兒……你欲如何?”
施妙染抬眼看了一眼弘帝,又看了一眼著墨,兩人便一同跪在了地上,叩首喊道:“臣女請求陛下徹查鶴樂關(guān)之事!于私,此事事關(guān)臣女父親失蹤一案,于公,邊境有如此不安勢力,當?shù)毓俑踔敛蛔鳛?,疆土難安啊陛下!”
殿內(nèi)又陷入了沉默,高高在上的皇帝不發(fā)一言,他身邊的魏總管一臉淡然,殿下冰冷的地板上,跪著兩個妙齡少女。
良久,弘帝威嚴的聲音才響起:“便是聽你的了。不過,施家女兒,此事你不要插手,安心做你的修復?!?p> “你還欠著朕兩幅畫,你可知曉,完不成便是欺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