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時陵脫下披風(fēng)給姜憶憶裹上:“臣在,公主請講?!?p> 一聽這話,男人瞬間就慌了,沒想到這小娘們兒還真是個公主,他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開始磕頭:“草民有人不識泰山,草民有罪,望公主大人有大量別跟草民計較?!?p> 姜憶憶見來了靠山,癟著嘴就開始告狀:“丞相大人,他說要娶我當(dāng)媳婦兒,還說要把我剁碎了喂狗?!?p> “公主贖罪公主贖罪,草民是……是跟您鬧著玩的,求您饒小人一命?!?p> 姜憶憶把頭埋在時陵懷里肩膀一聳一聳的:“我不想再看見他了?!?p> “公主饒……”男人震驚的看著自己胸口的匕首,嘴巴一張一合最終不甘的躺到了地上。
“來人,拖出去喂狗?!?p> 說完也沒看男人一眼,把姜憶憶打橫抱起來就大步出了粥棚。
等到了馬車里時陵才看見她早已滿臉淚痕,他鮮紅的官服已經(jīng)被陰濕了一大片。
“他……打我嗚嗚……”姜憶憶渾身發(fā)抖,身上好幾處地方都疼,哭的斷斷續(xù)續(xù)的:“我長……這么……大,從來……沒人打過……我?!?p> 聽著小姑娘委屈巴巴的聲音,時陵破天荒的沒嫌棄自己的衣服被弄臟了,他僵硬的拍了拍姜憶憶的后背:“沒事了,別怕?!?p> 一聽這話姜憶憶眼淚掉的更兇了,她緊緊的摟著時陵的脖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時陵并沒有阻止她的動作,他在心里告訴自己:她哭哭啼啼的怪吵的,到時候煩的還是自己,所以這是為了他自己。
人就是這樣,自己孤身一人時難過委屈自己都可以忍著,一旦有人安慰,內(nèi)心就好像變得脆弱,感情一觸即發(fā),眼淚瞬間決堤。
此時的姜憶憶就是這樣,她委屈的癟著嘴:“我疼?!?p> 安慰人這種人時陵沒做過,但有了開頭后面也變得得心應(yīng)手起來,他一下又一下拍著小姑娘的背,輕聲問:“哪疼?”
姜憶憶還在哭:“哪都疼,臉疼,手疼腳疼。”
“讓紫竹給你上藥?”時陵看了眼她臉上紅紅的巴掌印幾不可察的皺了下眉。
“不要,她知道了該哭了?!苯獞洃洿蛄藗€哭嗝兒又往時陵懷里鉆了鉆,可能因為時陵救了她,她總感覺黏在他身上很有安全感。
“你都這樣了還想著別人?”
“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不想讓其他人擔(dān)心。”姜憶憶認真道。
聽到這回答時陵眼神變了變,輕聲道:“這樣嗎?”
“嗯?”他聲音太小了,姜憶憶沒聽清。
“我說讓紫竹跟常浩一起走,他需要晚兩天?!睍r陵沒再重復(fù)。
姜憶憶點了點頭,悶悶的“嗯”了聲。
“別哭了,我給你涂藥。”時陵從暗格里拿出了跌打損傷膏:“下去?!?p> “不要。”人在情緒上頭時總是格外膽大,姜憶憶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她甚至把時陵摟的更緊了。
“你這樣我怎么涂藥?”時陵難得沒有和她對著干,他看著姜憶憶哭的紅腫的眼睛像是妥協(xié)般的嘆了口氣:“抬頭。”
姜憶憶聽話的抬起頭,但眼淚還是流個不停:“我想洗洗臉再涂藥?!?p> “你不是以淚洗面了?”時陵從懷里掏了塊帕子遞給她:“條件有限公主將就將就?!?p> 看著姜憶憶擦完臉后才摳了塊藥膏往她臉上涂。
“疼!”
“嘖?!睍r陵皺了下眉,但手上的動作還是放輕了些:“你怎么這么麻煩?”
其實姜憶憶臉上的傷并不嚴重也沒有破,只是小姑娘的皮膚嫩,平時稍微磕到碰到就會發(fā)紅淤青,這次臉更是腫了個巴掌印起來,看起來格外可怕。
冰冰涼涼的藥膏涂上去后姜憶憶這才感覺臉蛋沒那么火辣辣的了,她問道:“我沒有毀容吧?”
時陵動作一頓,仔細的看了她幾眼,不得不承認姜憶憶是真的長了幅好皮囊,就算此時有些狼狽也難掩風(fēng)姿,他移開視線故意逗她:“毀了。”
“真的?”姜憶憶澄澈的大眼睛里頓時又溢滿了淚水。
見她又要哭,時陵沒繼續(xù)逗她:“騙你的,只是有些腫,涂上藥膏一兩個時辰就下去了?!?p> 也不知道這姑娘是什么做的,這眼淚說來就來。
“那就好?!苯獞洃浰闪丝跉?,安靜的讓時陵給她涂藥,剛才情況太過緊張,此時精神放松下來,姜憶憶直接在時陵懷里睡了過去,不過睡的并不安穩(wěn)。
夢里滿是那男人咧著大嘴對她笑的畫面,她緊緊的咬著唇,急促的呼吸著,她只想趕緊逃,可是那男人抓著她的腳她一動也不能動。
時陵見她把唇瓣都咬出血了,伸手把姜憶憶可憐的下唇解救了出來,面無表情的拍了拍姜憶憶的背。
夢里的姜憶憶仿佛得到了安全感,緊皺的眉頭終于舒展了。
時陵嘗試了很多次把姜憶憶放到旁邊,但都以失敗告終,可能是受了驚嚇,所以姜憶憶牢牢地抓著他胸前的衣服,他稍微一動姜憶憶就哭,沒辦法只好一直抱著她。
“大人,我們到驛站了?!?p> 聽到聲音,時陵睜開了眼睛:“你們先進去?!?p> “醒醒。”時陵拍了拍姜憶憶,見她沒動靜又拍了拍她:“醒醒?!?p> “嗯?”姜憶憶應(yīng)了聲但眼睛并沒睜開。
“姜憶憶。”
“怎么啦?”姜憶憶嘟囔道,不情不愿的把眼睛睜開了條縫,看著時陵的俊臉她嘟了嘟唇:“我沒睡醒?!?p> “起來?!睍r陵看著她:“你已經(jīng)在我身上睡了兩個時辰了?!?p> 姜憶憶這才清醒過來,她看著時陵皺巴巴的衣服有些不好意思:“把你衣服弄皺了,不好意思哦,我現(xiàn)在就起來?!?p> 說著就連忙站起了身,結(jié)果剛起來就又重新跌坐了下去,她的腳好疼啊,她以為只是擦傷了就沒在意。
“公主很喜歡投懷送抱?”時陵的臉已經(jīng)黑了語氣陰森森的說。
“不是。”姜憶憶哭喪著臉:“我腳疼,好像受傷了。”
“抱你進去?”
姜憶憶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假惺惺道:“可以嗎?可是你都抱了我一路了,再麻煩你不太好吧?”
“是不太好?!睍r陵認同的點了點頭,他把姜憶憶放在了旁邊:“公主您自己走吧,臣奔波了一日,實在是太累了。”
說完就頭也不回的下了馬車。
姜憶憶:??????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喂!你怎么這樣啊!”姜憶憶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她都這么慘了狗男人還欺負她。
“自己走就自己走。”姜憶憶抹了把眼淚忍著腳疼慢吞吞的挪出了車廂。
剛出來姜憶憶就看到了抱臂倚在車旁的男人,她愣了一瞬控訴道:“你不是走了嗎?”
“嗯?!睍r陵把姜憶憶抱起來,他是打算走來著,但是聽著姜憶憶帶著哭腔的聲音,鬼使神差的就在這兒等她了。
時陵把她抱進屋里,放在了榻上:“鞋襪脫了,我給你看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