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宮中內(nèi)侍帶了太醫(yī)為宋錦悅瞧過脈象后。
國公府的門欄都快被人給踏破了。
這一點(diǎn),宋錦悅委實(shí)沒有料到。
送走了宮中內(nèi)侍同太醫(yī),袁嬤嬤親自拿著太醫(yī)留下的藥方去抓藥煎藥。
太醫(yī)說了,今日小姐受了驚嚇,怕是夜里恐要夢魘,開的也不過是些溫補(bǔ)養(yǎng)神的藥罷了。
宋錦悅自個(gè)兒卻沒察覺出異樣。
坐在屋內(nèi)吃著茶點(diǎn),特意讓秋韻將房門給留了一扇,屋內(nèi)的地龍燒的有些撓心。
正吃著茶點(diǎn),宋管事來報(bào),說是巡城司杜大人今日登門了。
宋錦悅微微蹙眉。
倒也在她意料之中,換了衣衫就去前廳見客。
“郡主?!?p> 見她來,杜大人起身雙手作揖。
宋錦悅淺淺施了一禮,這才示意杜大人坐下說話。
“今日本官登門,就是想要了解一些情況罷了?!?p> 這一點(diǎn),她自是清楚,微微點(diǎn)頭。
這才將前幾日沈氏吩咐,帶她同大姐姐宋錦夕定了今日出城去觀音廟祈福之事。
杜大人身后的官差,提著筆細(xì)細(xì)記下。
“郡主心中可有懷疑之人?或者得罪……”
杜大人猛地收回了后邊未說出口的話來,若是宋二小姐有什么得罪之人,滿京城誰不知?那自然是當(dāng)今的五皇子殿下。
“沒有,不過杜大人可以從那些尸體找尋看看?!?p> 現(xiàn)下沒有任何證據(jù)能證明今日這事兒,是沈氏母女做下的。
故而她便不曾提及沈氏母女來。
杜大人收集了自己想要的線索,這才起身正欲告辭,忽地頓住腳步,看向宋錦悅,眼中帶著審視。
“郡主,前些日子,您院兒中那兩個(gè)婢子偷了您的首飾,現(xiàn)下贓物已尋到了,只是人還沒查到在何處,那些首飾您看您著急拿回嗎?”
案子沒有破之前,這些贓物是要扣押在巡城司。
這個(gè)道理,宋錦悅自然是明白,杜大人開口,不過是想試探她是否故意讓身邊婢女偷了自己的首飾出逃。
為的就是拉下繼母沈氏。
因?yàn)槿?,是沈氏送來的?p> “杜大人,若是那兩個(gè)賤婢尋到了,便按著律法處置就是,只是到時(shí)您派個(gè)官差給我母親送個(gè)信,好歹她們是母親送來我院中伺候。”
“只是誰料,竟叫她們生了如此貪心……到底叫母親寒心?!?p> 一雙眸子波光粼粼,仿佛寒蟬悲鳴,叫人生出幾分凄楚來。
“如此,那本官便告辭了、”
“杜大人,過兩日,我大姐姐的添妝宴,還請杜大人攜家眷一同來赴宴才是?!?p> 杜大人定定盯著宋二小姐,眼中滿是探究。
國公府的帖子早早送去了各家宅邸。
可今日,宋二小姐為何特意又同他提起了此事?
帶著滿腹心思疑惑,杜大人大步出了國公府。
宋錦悅扯了扯唇角,看著杜大人那漸漸消失的背影,唇角揚(yáng)起一抹得意的笑來。
今日,她特意再提起添妝宴之事,皆時(shí)杜大人定會攜著家眷前來。
那她籌謀之事,必將一帆風(fēng)順。
送走了杜大人,宋錦悅還沒走,芝表姐便尋了來。
她身后的婢女捧著上等藥材而來。
一見面,章定芝就拉起了表妹的雙,在她身邊打了個(gè)圈,上下仔細(xì)瞧著,眼中溢滿了擔(dān)憂與后怕。
“你繼母叫你上香,你怎么沒派人去章府送個(gè)信!”
“倒是叫我同你一起去??!”
“好歹有我在,豈能叫你受了驚嚇?”
“且你繼母是個(gè)什么樣子的人,她叫你去上香,就怕把算計(jì)寫在臉上。”
“可真是不要命了,竟做出此等下賤的事情來!祖母已經(jīng)吩咐人去查了,定然叫那人逃不出京城!”
章定芝對著表妹,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埋怨。
提起國公府主母沈氏,章定芝眼底含著怒意,恨不得即刻派人去沈氏跟前質(zhì)問。
一想起祖母的叮囑,她這才壓下心底的怒意。
“走吧,回明筑軒再說?!?p> 宋錦悅挽起芝表姐的胳膊,二人一同往明筑軒而去。
她問起外祖母同舅母來。
章定芝這才說道,“外祖母正吩咐人手瞧瞧查著此事呢,我母親……”
提起母親,章定芝面色難得露出一抹無奈地苦笑來。
“舅母怎么了?”
宋錦悅不由有些不安。
“母親沒事,只是……”
章定芝面露難色,眸子沉了沉,仿佛鼓足了勇氣一般,這才道:“母親這幾日正為著我的事同外祖家起了嫌隙?!?p> 宋錦悅皺眉,舅母謝氏出身書香門第,謝氏的娘家在江南,是江南頗有名氣的私塾之家。
故而教養(yǎng)的謝氏,格外的溫婉仁厚。
她能嫁入將軍府,一來是因?yàn)檎赂陨淼能姽Γ瑢?shí)在不想再娶了高門貴女,叫天子猜忌。
將軍夫人人選,選來選去,就挑到了江南謝家。
好在舅舅同舅母,也算是一見鐘情。
“發(fā)生了何事?”
“我外祖父想叫表妹嫁過來,好延續(xù)兩家姻親,可母親不愿……外祖父便說,那就叫我嫁給江南的表弟……”
章定芝的面色也更加急躁了。
“可那表弟比我足足小四歲,母親自然不答應(yīng),可誰知……外祖父竟將表姐同表弟送來了京城,現(xiàn)下就住在府上?!?p> 宋錦悅尤為震驚。
竟是不知,這樣書香門第人家,怎還做出此等逼婚之事?
“什么時(shí)候來的?舅母沒攔著?”
“昨兒夜里剛到,外祖父瞞的死死的,還是下人來報(bào),說是謝家表小姐同表公子來了,母親這才知曉?!?p> 這事兒,宋錦悅還真是沒有聽到一絲音信。
頗為同情看向芝表姐,看著她長吁短嘆,不由也跟著嘆起了氣來。
“那舅母什么打算?”
章定芝一臉苦澀,連連搖著頭,無奈回道:“母親想將人送回去,可表姐抵死不肯走,母親怕真鬧出事兒來,昨兒一宿都未曾合眼?!?p> “今兒,我去請安的時(shí)候,瞧見母親眼底烏青一片,瞧著委實(shí)心疼。”
宋錦悅對于江南謝家,并無多少印象。
可見芝表姐說起謝家這位表小姐的做法來,也跟著有些著急。
這人既然來了,怕是一時(shí)也難送走。
索性叮囑芝表姐,凡事仔細(xì)小心,且細(xì)細(xì)瞧著。
只是章定芝臨走前,宋錦悅屏退了屋中眾人,這才俯身湊到芝表姐耳旁,囑咐她過兩日一定要來國公府參加大姐姐的添妝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