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管事將太子引著去了前廳候著。
宋錦悅是萬萬沒有想到,宋錦夕會忽然折返回了前廳。
此刻,宋錦悅一身嫣紅襦裙,正施施然正往外走著。
恰巧同前來的宋錦悅遇上。
宋錦悅微微蹙眉,還不等她開口,就見宋錦夕一副假模假樣。
“二妹妹,姐姐好像說錯話了……”
她意味深長回頭看著前廳里正一臉冷冰的太子殿下。
“大姐姐,現(xiàn)下此處并無旁人,何苦還要同我扮演什么姐妹情深?!?p> “你來此,不就是正存了那樣的心思?!?p> 對于宋錦夕這些小手段,宋錦悅嗤之以鼻。
宋錦夕隨意攏了攏發(fā)髻,云淡風(fēng)輕笑著。
等她走遠,宋錦悅這才邁著步子進了正廳。
太子賀元一壓著怒火,質(zhì)問道:“悅表妹,你同我說實話,煙兒去了何處!”
今日他登門來國公府,不過是替父皇來瞧瞧宋國公的傷勢罷了。
可誰知來了前廳,宋大小姐竟有意無意同他提起煙兒,還說想一睹煙兒真容,只是可惜現(xiàn)下不知煙兒去了何處。
他仿佛失了理智一般,瞧見表妹來了。
便質(zhì)問起了表妹。
宋錦悅挑了挑眉梢,行了一禮。
見她不說話,賀元一倒是更加心急。
“可是你把煙兒給……”
那個荒誕的想法在他腦海之中一閃而逝,眼中具是不信。
他不信表妹能殺了煙兒。
可是煙兒呢……
她到底去了哪里。
可笑他一直還以為煙兒好好待在國公府。
“太子殿下也知,近來國公府出了許多事,臣女沒有辦法……”
“所以呢?”
“臣女只是將煙兒小姐遷去別處暫住罷了,太子殿下不必心急?!?p> 賀元一這才松了一口氣,可還是有些不信。
隨即追問道:“那煙兒現(xiàn)下在何處?孤要見她!”
宋錦悅冷眼瞧著面前的太子表兄,只覺得從前憨厚仁義的表兄仿佛變了一個人似地。
但凡涉及到煙兒之事,太子表兄就猶如失去了理智一般。
“三日后,成外三里亭?!?p> 不等太子表兄反應(yīng),宋錦悅便邁開步子離開了前廳。
清冷孤絕的背影,瞧著卻叫人生生有幾分退意。
賀元一知曉,這個表妹瞧著乖巧懂事,可骨子里留著的是章家那倔強不服輸?shù)难浴?p> 這便是她最大的讓步。
若是逼急了,煙兒反倒是最大的受害者。
想起心頭的白月光,賀元一只得妥協(xié)。
瞧過宋國公后,他便離開了國公府。
許是昨兒下過雨的緣故,地上的青石板上臨近土壤的地方,不知何時已生出了一層淺淺的青苔來。
宋錦悅抬眸瞧去,院內(nèi)那原先種著桃樹的位置,先前已被她命人做成了花臺,里頭種著一株臘梅,許是時節(jié)不對。
那臘梅到如今還瞧不見一朵花苞來。
仿佛猶如一株張牙舞爪的枯枝來。
她這才反應(yīng)過來,回府一近一月余。
不知是杜大人事務(wù)繁忙還是怎地,當(dāng)初送去巡城司的巫蠱娃娃至如今還沒個下落。
臉頰上有冰涼的觸感,宋錦悅抬眸去瞧,不知何時,竟飄起了細弱的雪花來。
她伸手接住一片正從天上落下的雪花,湊到近前。
眸中忽然閃過一抹狡黠,唇角微揚,“真美,也該給大姐姐備份添妝的賀禮才是。”
心中的算盤悄悄打起。
“秋韻,去問問母親,何時給大姐姐添妝?!?p> “小姐?”
“去吧?!?p> 宋錦悅輕推她出了明筑軒,這才回了正屋休息。
親事定的倉促,便是因著宋錦夕的肚子等不急。
如今名分已定,沈氏心中再沒了半點擔(dān)憂。
她如今可是五皇子妃的生母,看這京城日后,誰還敢再瞧不起她來。
沈氏正想著如何為女兒風(fēng)風(fēng)光光辦一場添妝宴,見宋錦悅派人來問,就道,定在五日后。
如今是宋錦悅掌家,這些瑣事,自然得去她來辦。
秋韻回來傳話,宋錦悅聽說沈氏將日子定在了五日后。
倒也沒說什么。
“讓宋管事給各家都送去請?zhí)麃?,再吩咐備上二十桌席面來,皆時再請了戲班來?!?p> “小姐……”
秋韻頗有些憤憤不平,沈氏母女是如何對她家小姐的?
如今大小姐即便要辦添妝宴,何至于要備上二十桌席面?
別家大人家也不過辦上三五桌罷了。
她家小姐怎地還不計前嫌,想著為大小姐辦的如此隆重?
“到時,你自然就知曉了,按照你家小姐吩咐的去辦罷?!?p> 秋韻只得又再次去辦自家小姐吩咐下來的事情。
袁嬤嬤打了簾子正端了一盆銀絲炭進來,想著給屋內(nèi)添炭火,就瞧見二小姐正立在衣柜前不知在翻找什么東西。
宋錦悅絲毫沒有聽見袁嬤嬤的腳步,她正找的入神。
“二小姐,您趙什么呢?”
袁嬤嬤一邊往銅爐內(nèi)舔著銀絲炭,一邊輕聲問起。
宋錦悅這才后知后覺。
“我再找姨母從宮里賞賜來的一匹月白色錦緞。”
添置好了炭火,袁嬤嬤這才將手中的炭盆擱在一旁。
“布匹都是存在一旁的庫房的,二小姐現(xiàn)下就要?”
宋錦悅點了點頭。
“那老奴這就去為您取來?!?p> 袁嬤嬤端起炭盆出了正屋,這才往一旁的小庫房而去。
二小姐的小庫房存放的都是些或?qū)m里或章府以及各官家夫人小姐送來的物品。
先國公夫人章氏的陪嫁也在里頭。
不多時,袁嬤嬤便捧著二小姐口中的月白色錦緞布匹走了進來。
將那布匹擱在桌上,宋錦悅上前看著那布匹,唇角微揚。
抬手撫摸著那月白色錦緞,觸手細膩光滑,真真是好東西。
只是可惜了,要送給宋錦夕去。
可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宋錦悅將那布匹妥當(dāng)收入衣柜之中,這才安心。
秋韻辦妥一切,這才進來回話,順道送了秦綰送來的請?zhí)?p> 秦綰邀請她明日去秦府,她親自設(shè)宴招待。
宋錦悅回信便應(yīng)下了秦綰的邀約。
正好她也想去瞧瞧秦府的樣貌來。
原以為秦晟要明日登門。
誰知午后他便來了,宋管事便帶著人先去見了宋國公。
宋國公對秦晟倒是極為滿意。
從田姨娘的院落離開后,宋管事原要派人去請二小姐,卻被秦晟回絕了,他以公務(wù)繁忙便推辭了宋管事的好意。
對于這位國公府未來的姑爺,宋管事瞧著,也是極為滿意的。
雖說是打定州來的,家中沒有父母,只有一妹妹。
還是今次的探花郎,真真是仕途一片光明。
這樣的人,能自請入贅。
可見是真心喜歡他家二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