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他問:不介意我穿過?
云輕上完課出來,接到齊焰打來的電話,讓她回去的時候買點菜。
她出聲應下。在小區(qū)外面的小超市隨意買了兩三樣素菜。等著她提回去,注意到齊焰還穿著自己那套家居服。她把菜遞過去。齊焰接過來翻來覆去看過,問:“沒買肉?”
她反應了會:“忘了?!?p> 齊焰看著她過于消瘦的身形,吐槽了句:“真不知道是誰規(guī)定女人必須以瘦為美。”
云輕淡然地拉過玻璃水壺倒水喝,看見他在水龍頭下清洗干凈土豆上面的泥土,拿起削皮刀熟練地削皮。
她好奇詢問:“你會做飯?”
齊焰直接忽略掉這個明知故問的問題,問她:“清炒還是熗炒?或者酸辣土豆絲?”
“我吃不了多少。你按照你的口味做就行?!?p> 他邊做邊說:“行?!?p> “需要幫忙嗎?”
“不用?!?p> 云輕喝水的同時坐在吧臺上看了會,然后便起身去陽臺看書。這研究生沒有讀成始終是她心里的遺憾。齊焰?zhèn)壬砻橐娝诳磿瑸楸苊獯驍_,伸手關上廚房的門。
大約半個小時,他做好飯菜叫她吃飯。叫了幾次云輕都沒有反應,他踱步過去,欠身彎腰,身影覆在她頭頂降落,像是一把寬大又溫暖的傘能護她一世安穩(wěn)無憂。
他定睛瞧著書本上的內容,低聲問:“打算考研?”
云輕看得入迷,沒有注意到他到了自己身后。突然聽見他說話,猝地回頭一望,些許受驚的目光栽進他曜黑明亮的瞳孔中,好像柔軟緩慢沉淀的旋渦裹進了一片羞赧的花瓣。
齊焰垂眸靜靜凝視,溫和的眉宇一寸寸地碾碎她眼底的慌亂,輕聲提醒:“吃飯了。”
云輕尷尬且快速地低下頭。七歲遭遇的余悸在內心悄然游蕩,恍若一粒粒細沙嵌入她的四肢百骸,讓她對任何突然而至的東西都懷揣著恐懼。
然而,她過激的反應沒有逃過齊焰的雙眼。他駐足望著她,沉思片刻,才轉身慢慢過去。
她聽著齊焰走向餐廳的腳步聲,慢悠悠地收拾好書起身走進餐廳。齊焰把小半碗米飯遞過來,她稍顯遲疑地接下,拉開椅子入座。
齊焰只是簡單地做了兩菜一湯,酸辣土豆絲,熗炒蓮白,還有西紅柿雞蛋湯。然而,云輕始終沒有動過碗中的米飯,一餐飯下來,盡是喝湯再就是淺淺吃了一點菜。
他不動聲色地看著,放下筷子盛湯,不咸不淡地問:“你既然這么拼,為何還要嫁給齊焰這個無恥之徒?”
“嗯?”
他立馬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不慌不忙地改口:“我,嫁給我這個無恥之徒?”
“多此一問?!彼龏A起幾根酸辣土豆絲送入口中,慢嚼細咽,嘗出了滋味,手中的筷子玩耍著碗中的米飯,躍躍欲試幾次還是放下了筷子。
看著她的舉動,齊焰無奈地笑了。他站起來,俯身向前拿起她的筷子,又從她的碗中夾起小團米飯喂到她的嘴邊,還說:“這點米飯吃下去就會讓你一夜之間變大胖子?”
云輕瞟了一眼散發(fā)著清香的大米飯,下意識吞了吞口水。隨即上身向后靠去,拉開她與誘惑之間的距離,悠悠道:“你看見得只是這點米飯,我看見得是往后的很多碗米飯?!?p> 齊焰又把米飯往她的嘴邊送近了些:“真的不吃?”
她搖頭:“不吃?!?p> 他繼續(xù)引誘:“看我第一次給你做飯的份上,給個面子,吃點?”
云輕堅持:“不吃。”
齊焰放下筷子,屈身坐下,盛了半碗湯,邊喝邊說:“美,應該是多樣性的,它不應該局限在某個標準之內。當然,自己喜歡最重要。”
“這是市場導致的結果?!?p> “所以,它的發(fā)展是不健康的?!?p> 她收拾著碗筷,反問道:“所以,你能改變嗎?”
“關我什么事?!?p> 云輕翹眸看了他一眼,見他放下湯碗與勺子,往桌子里面一推,自然地說:“麻煩你收下。我晚上有事要出去?!?p> 云輕沒答應也沒問,習慣了他一年365天的夜生活日常。她端著碗筷進去廚房,等她收拾出來看見齊焰一身銀灰色的正裝,單手插兜地從里面走過來,沉穩(wěn)儒雅。好像原本在草原上縱橫馳騁的桀驁灑脫一下子被束縛進金絲玉縷的尊貴中。
但他骨子里深藏著野獸般的叛逆隱隱對著這份斯文叫囂,連帶著讓這份矜貴也散發(fā)著幾絲狂野韻味。
云輕是第一次見他穿正裝,多少有點愣神。等著齊焰走近,她快速收回視線,埋頭擦著臺面。她等著傳來關門聲才不慌不忙地從廚房出來,路過他房間的時候進去看了一眼,里面原本空空的衣柜掛上了他的衣服,外面的洗手間里也有他的牙刷還有剃須刀。
看來,他是真的打算住在她家里。
接下來幾天,云輕與齊焰雖說都是各忙各的。但每天晚上齊焰都會趕回去做飯,甚至還特意遵照了她的清淡口味,總會各種勸說讓她多吃一點。
這樣的舉動讓云輕想起了七歲那年遇見的少年,將近半月的時間兩人被圍困在深山老林里。他心疼她骨瘦如柴的模樣,總會想盡一切辦法為她找來吃的。
因為怕人發(fā)現(xiàn),總是晚間下河去給她摸魚摸蝦。然后,找到一個隱秘的地方為她烤魚吃。兩位小孩都沒有做過什么飯,一開始魚要不是烤焦,要不就是半生不熟。等著他終于能將魚烤出清香味時,兩人又不得不分離。
這天晚上,云輕在他想方設法的勸說下吃了小半碗米飯。休息半個小時后,她趕緊換衣服想要去鍛煉下。但被齊焰攔住,給了她一套新的衣服,說是賠給她的。
她本不想要,說那套衣服洗了還她就行。
齊焰調侃:“不介意我穿過?”
云輕只好收下。然后他又從兜里掏出一張銀行卡,說:“房租,你收下?!?p> 她怔怔地看著,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拉起她的手,強行塞進她的手中:“我從不占女人便宜?!?p> 云輕抽回手,舉起銀行卡追問:“照你這樣,我要是那天跟你回家住也得給你房租?”
“我無所謂啊。但是只要你給,我肯定收。”
“那行。我也收下了?!痹戚p提著衣服,拿著銀行卡回了臥房。等她再出來,屋內已不見齊焰的身影。一整晚的時間又不見他回來,翌日又在八卦頭條看見了他的身影,無一例外又是與某某小花或者某美女一夜春宵之類的話題。
她輕描淡寫地瞟了一眼標題便關掉了網(wǎng)頁,內心泛起小小的波瀾,憤然地嘀咕這人還真是精力旺盛。她伸手拿過副駕駛上的包,推門下車。林慧突然從旁邊兩輛車之間的縫隙間鉆出來,大哭大鬧地撲過來,嚇得她連忙又鉆進車里,死死地鎖住車門。
林慧兇猛地拍打著車窗,老淚縱橫,嘴里一刻不停歇地訴說著各種委屈,抱怨著她的冷漠與絕情。
“咚咚咚,云輕,你給我把門打開。”
歇斯底里的聲音在車窗玻璃的阻隔下變得嘶啞而低沉,但依稀可見她的憤怒。云輕見多了她的哭聲,聽多了她的不容易,只剩下麻木與厭煩。
她靜靜地坐在車里,淡然地看著她,無動于衷到好似眼前這個人與自己是毫無關系的瘋子。
林慧哭了好一陣,見她不為所動,敲擊玻璃更加猛烈。林慧見她始終不開門,突然拿出來半截磚頭舉起來對直砸在車窗上。
頓時,車窗裂開成蜂窩狀。
云輕身子一驚,隨即淡定地往旁邊偏去,聽著她一下一下砸車窗的聲音快速地給物業(yè)保安去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