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她。
幾名貴婦模樣的婦人撇了撇嘴,下意識挪了挪位置,離于氏遠一些。
在南幽國,商戶歷來是不受重視的,尤其是在官宦世家們眼中,門當(dāng)戶對才是好姻緣。
于瑤,就是商戶出身。
她還生了個“女災(zāi)星,”被文良侯貶為平妻。
薛氏雖也是個平妻,可她是鄭國公府的庶女,自小錦衣玉食、言行舉止都和貴婦沒什么兩樣,再看看于氏,頭發(fā)干枯,臉色蠟黃,衣著打扮寒顫的跟下人似的。
薛氏的一根頭發(fā)絲,都比于氏要金貴。
午后,趙國公府前,戰(zhàn)王府的馬車剛停穩(wěn)。
白曇下了車,小尾巴唐小夕就想跟上來。
唐醉一個警告的眼神掃過來,唐小夕扁了扁嘴,她跑到白曇身邊,踮起腳,伸出了小胖手。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白姐姐,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小夕要找白姐姐,白姐姐就會出現(xiàn)?!?p> 白曇鄭重其事點點頭,伸手,和小家伙勾了勾手指。
為了不再激怒唐醉,她昨日就和唐小夕做了“母女約定”,人前,唐小夕不再喊她娘。
作為交換條件,她會在唐小夕需要自己時,隨叫隨到。
“幼稚。”
唐醉劍眉揚了揚,對一大一小的舉動很不屑。
既是回了幽州府,他就命令手下護送唐小夕先回戰(zhàn)王府,小家伙舟車勞頓,早已累得直打哈欠。
目送著馬車離開,白曇打量了幾眼眼前的趙國公府。
門庭深深,位于幽州城主要的一條街道邊,鬧中取靜,門口的一對石獅很是氣派,府門口,站著兩名佩著刀的府衛(wèi)。
白曇的視線又落在趙國公府門口的一塊“貞節(jié)碑”上。
“這塊石碑,是先帝御賜給趙國公府的老夫人的。嘉獎老夫人在趙國公去世后,日夜勤勞,克盡婦職,照料一家老小,撐起了趙國公府?!?p> 白曇查過白茉葉的消息,知道這位國公府的老夫人是白茉葉的親祖母。
白曇收回目光,就見唐醉冷著張臉,一臉生人勿近的模樣,大步流星就走進了趙國公府,頭也不回一下。
府衛(wèi)們見他錦衣玉帶,一身貴氣,也不敢抬頭細看,哪里敢阻攔,點頭哈腰著送著唐醉進去了。
白曇神情恍惚,想起七年前。
她被人送給唐醉,唐醉對她不屑一顧,可礙于情面,還是把她帶回了左相府。
同樣的高門大戶外,她因身份卑微,只能從側(cè)門進入,唐醉甚至沒有開口為她說一句話。
沒想到,多年之后,他還是那么的目中無人。
白曇暗暗搖頭,剛走幾步,就被喝住了。
“站住?!?p> “哪來的叫花子,國公府也是你隨便能闖的?”
國公府的府衛(wèi)們目露鄙夷,攔下了白曇。
白曇戴著一頂唐醉給她的紗帽,遮擋住容貌。
唐醉帶著一幫大男人,根本沒有準(zhǔn)備女人的衣物。
白曇身上穿的,還是白茉葉留下的衣物。
她和白茉葉的身量差不多,只是白茉葉在尼姑庵日子過得清貧,穿的都是方便勞作的布衣。
在國公府的人的眼里,她看著和街頭的叫花子也沒什么兩樣。
“我不是叫花子,我是來找于夫人的?!?p> “國公府只有老夫人和薛夫人,沒有于夫人?!?p> 府衛(wèi)作勢就要趕人。
看樣子,白茉葉的娘在國公府的日子比想象得還要難。
白曇暗道,忍下要發(fā)作的沖動,她覺察到了唐醉的目光。
那男人,還真是謹(jǐn)慎,一路上都在留意她的言談舉止。
“我是你們的大小姐,讓開。”
白曇又往前走了一步。
“你說你是我們的大小姐?!?p> “我們大小姐尊貴無比,你一個叫花子,也敢假冒。滾遠點?!?p> “你要是我們大小姐,那我就是戰(zhàn)王唐醉了?!?p> 兩名府衛(wèi)罵罵咧咧,推了白曇一把。
白曇腳下故意一滑,踉蹌了幾步,手一緊,被人用力拽了回來。
兩名府衛(wèi)忽覺得背后冷颼颼的。
“狗東西,也敢出言不遜?!?p> 唐醉一腿掃出,把兩名府衛(wèi)掀翻在地。
他一聲怒喝,聲音傳遍了整個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