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婆子罵得口沫橫飛,干瘦的手指都快戳到蘇盛的鼻子上。
“你就是個白眼狼,蘇家養(yǎng)你這么大,你凈向著外人。”
這個外人,自然說的是劉秀珠。
蘇全過世的早,在她心里就落下了心病,她一直認為是劉秀珠命薄,克死了她的四兒子。
自打蘇全過世,她隔三差五的就要上門來找麻煩,哪怕罵幾句,她心里也覺得舒坦。
劉秀珠的娘家不在本地,在臨縣的劉家村,家里也只有一個兄弟,沒人能給她撐腰。
時間久了,宋老婆子就越發(fā)的變本加厲,甚至有幾次還背著人動了手。
這些事,蘇盛幾人都是不知情的,但是蘇月知道啊,因為剛一進門,關于宋老婆子的個人資料已經浮現(xiàn)在她的腦海中。
宋老婆子不是本村人,當年是因為換親才嫁進了蘇家。說白了,其實就是被她父母賣進了蘇家。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早幾年她在蘇家的日子并不好過,每天累死累活的操持家務,婆母也沒給她一個好臉色。
直到她生了老大蘇榮,老二蘇耀之后,她在蘇家的日子才好過了起來。沒幾年,蘇家二老相繼過世,她總算是熬出了頭。
多年的媳婦熬成婆,這其中的心酸,她深有體會。
按理說,兒子們娶了媳婦,她應該寬待媳婦們。她倒好,似乎是要宣泄自己多年的苦難似的,除了大媳婦李氏,因為娘家兄弟多,性子也潑辣,沒在宋老婆子手里吃過虧。其他兩個媳婦,可是吃盡了她的苦頭。
什么大冬天的不準用熱水洗碗,晚上只能喝粥不能吃干糧,這些都家常便飯。最讓蘇月生氣的是,宋老婆子不但壞,還特別的刁。
她明著不敢對劉秀珠動手,怕她身上有傷,傳出去叫人說閑話。她就背地里拿針扎劉秀珠的手指,都說十指連心疼,光是想想,蘇月就覺得頭皮發(fā)麻。
劉秀珠被欺負慣了,雖然心里委屈,卻是一句話都不敢說,只是低著頭,啪嗒啪嗒的流著淚。
蘇月實在看不下去了,走過去就擋在了劉秀珠的身前。
她這一動,宋老婆子就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似的,隨即調轉了矛頭又開始罵。
“你個掃把星,怎么沒死在外頭,好好的給你尋了門親事,要死要活的在家鬧,還學人逃婚,蘇家的臉面都叫你給丟盡了?!?p> 蘇月都無語了,她還沒說話呢,就無故躺槍。
她又不是原主,沒有義務慣著宋老婆子,正要開口之時,劉秀珠卻是忽然扯住了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還嘴。
“月兒,有你大哥在,你別出頭,傳出去對你名聲不好?!?p> 蘇月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怪不得原主被逼得走投無路,只能逃進了深山,這其中,多少也有她的責任。
生氣歸生氣,她也沒逆了劉秀珠的意思,只是一聲不吭的擋在她的身前。
宋老婆子見她們母女都沒有說話,更是來勁了。
只見她走到蘇月的面前,伸手指著她的鼻子就大罵了起來。
“你一個丫頭片子,人不大,脾氣倒是不小。劉瘸子雖然年紀大了點,但是他家里有田有地,他也沒有兄弟,只有三個姐妹,你嫁過去了,這些東西以后不都是你的。你還挑三揀四的看不上人家,人家現(xiàn)在早就訂了親,你想再嫁,人家都不會要你了?!?p> 蘇盛見狀,趕忙走上前去,一把就將蘇月護在了自己的身后。
“奶,咱們已經斷親了,月兒的婚事自有我這個當大哥的做主,您有什么事,就直說。我還是那句話,這間院子是我爹在世的時候蓋的,您沒有權力收回去,那兩畝地是老蘇家的,您若想要,等秋收之后,我就把地還給您。”
“你還想著秋收,那是老蘇家的地,憑什么讓你收,那兩畝地和這間院子,我今天都要收回?!?p> “奶,你不能不講道理,您把田地都收走了,我們一家豈不是要活活餓死?!?p> “那我管不著,不是你自己提出要和老蘇家斷親的,你們已經不是蘇家的人,咋還有臉占著蘇家的房子和田地。”宋老婆子自覺占著理,那聲音響的,能傳出三里地。
蘇盛畢竟年紀輕,他從來就沒經歷過這樣的事,對于一個胡攪蠻纏的潑婦,他哪里招架得住。
“就今天,太陽落山之前,你們一家統(tǒng)統(tǒng)給我滾出去,屋里的東西,也是老蘇家的,你們一樣都不準拿?!?p> 宋老婆子越說越大聲,蘇盛愣是急得漲紅了臉,都沒插上一句話。
就在這時,蘇月忽然走到院角,抓起擺在墻角的大掃把,劈頭蓋臉的就沖著宋老婆子揮了過去。
“給你臉了是吧?!?p> 她的這番舉動,可以說驚世駭俗,在場的所有人,除了她自己,其他的人都如同石化般的愣在了當場。
宋老婆子也沒想到蘇月會這么大膽,第一時間她都沒反應過來,就見那大掃把如風般的打在她的肩上,她腳下一個踉蹌,一屁股就坐倒在地,同時,哎呦哎呦的大喊了起來。
“哎呦,我的屁股,哎呦,我的腰。打人啦,大伙來看看,孫女打奶奶了?!?p> 她這一聲嚎,圍觀的村民頓時反應了過來,看熱鬧的不怕事大,大伙兒紛紛拼命的往前擠,有幾個膽大的,還爬上了蘇家的圍墻。
蘇月也不怕他們看,掄起掃把作勢還要打。
這可嚇壞了蘇盛和蘇槐幾人,劉秀珠嚇得都不哭了,她撲上去,死死的抱著蘇月的胳膊,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蘇槐趁機奪下了她手里的掃把,遠遠的給扔在了菜地里。
“小妹,你瘋啦,怎么能打奶呢?”蘇盛也板起臉來,沉聲呵斥道。
蘇月不滿的一甩手,轉頭看向村長問道,“村長爺爺,若是我沒記錯,當初分家的時候,家里的房子和田契是不是都已經過戶到我爹爹的名下了?!?p> 村長雖然臉色難看,還是壓著怒氣點了點頭。
“房契和地契都是你爹的名字,過戶的事,還是我去辦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蘇月轉身,居高臨下的看著還在地上嚎哭的宋老婆子道,“你聽到了嘛,房子和地契都是我爹的名字,那就是我蘇家的東西,你今天不請自來,就是擅闖民宅,我是可以去官府告你的?!?p> “我大哥喊你一聲奶,那是我大哥教養(yǎng)好。我不一樣,我沒念過書,沒有他那么好的素質,你對我娘,還有對我做的那些事,我一輩子都記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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