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莫名的躁動
王語嫣見狀,急匆匆的沖到了慕容復的身邊,淚珠從面頰上滾了下來。
“表哥,解不開棋局又有什么,你何苦要自尋短見呢?”
慕容復面色茫然,不禁環(huán)顧四周。
“我...我怎么了?”
“幸虧段公子打落了你手中長劍,否則...否則......”
見王語嫣哭哭啼啼,一旁匆匆趕來的公冶乾緩緩開口。
“公子,這棋局能迷人心魄,看來其中定然含有幻術,公子萬萬不可耗費心思?!?p> 說罷,一眾慕容家臣對鳩摩智怒目相視,隱隱約約猜到了什么。
已然理清思緒之后,慕容復望向段譽,緩緩開口道。
“閣下這一招當真是六脈神劍的劍招嗎?可惜在下剛才心神散亂,無緣目睹這驚世劍訣,不知閣下能否再試一招,讓在下得以一開眼界呢?”
段譽像是兔子一樣退后幾步,退到一眾大理家臣的身后時,這才開口回道。
“我.......我心急之下,一時碰巧罷了,要再試一招,這就有些難了。你剛才當真沒看見嗎?”
慕容復一臉愧疚之色,緩緩搖頭。
“在下一時之間心神散亂,竟然似中了邪一般,沒有見識到閣下高招?!?p> 一旁的包不同怪叫兩聲,向著慕容復喊道。
“是了!是了!剛才定是這星宿老怪在旁施展邪法,公子,千萬小心??!”
慕容復斜了一眼仙風道骨的丁春秋,向段譽抬首一禮。
“在下誤中邪術,多蒙閣下救援,實在是感激不盡。段兄身負‘六脈神劍’絕學,可是大理段家人士嗎?”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自遠處悠悠忽忽的傳來,異常冷漠。
“大理段家?哪一個大理段家的人在此?是段正淳嗎?”
一眾大理臣子臉色驟變,紛紛護衛(wèi)在段譽的身邊,提防著聲音的主人。
片刻之后,又是一陣類似金屬摩擦的聲音響起。
“哈哈哈!我家老大才是真真正正的大理段氏,其余的家伙統(tǒng)統(tǒng)都是假的。”
話音未落,一道瘦得跟竹竿一樣的身影已然登上此處,正是四大惡人之一的云中鶴。
“天下四大惡人拜訪聰辯先生,謹赴棋會之約。”
蘇星河微微頷首,神情波瀾不驚。
“歡迎歡迎,請入局吧。”
又過了一會,段延慶、葉二娘、南海鱷神三人并肩而至。
“我們老大一見到請?zhí)?,當即就放下事情趕下山來,為的就是要下上這盤棋?!?p> “要是有哪個不服的,就一并過來,是單打獨斗還是群毆,我一并接著。”
葉二娘翻了個白眼,語氣不屑道。
“老三,不懂就別在這兒胡說八道!下棋又不是動武打架,還什么單打群毆?”
“你才胡說八道呢!不動武打架,老大巴巴的從大老遠趕過來干什么?”
此時,葉無心眉頭微皺,暗運明玉功將體內洶涌的情緒壓制,一抹藥粉浮現(xiàn)在掌心,悄無聲息的彈在葉二娘身上。
每一次與這具身體的生身父母相見,那種莫名奇妙的情緒便愈發(fā)沸騰,暗中的隱患越來越嚴重。
段延慶目不轉睛的盯著棋局,凝神思索良久,正在一步步推算棋路。
許久之后,他將左手鐵杖伸到棋盒中一點,杖頭如有吸力一般吸住一枚白子,放在了棋局之上。
一旁的大理家臣正湊在段譽耳邊說些什么,但段譽支支吾吾,反倒向棋局中心又靠近了幾步。
蘇星河苦思冥想三十載,對這局棋的千變萬化,一招一式早已了然于胸,當即應了一步黑棋。
段延慶沉思片刻,又下了一子。
“閣下這一招極為高明,若是能破關,倒也能闖出一條出路來?!?p> 蘇星河又下了一子黑棋,封住了白子的去路,段延慶也跟著應了一子。
這一子,顯然是之前慕容復走過的老路,站在一邊觀棋良久葉無心忽然開口。
“這一招怕是不行?!?p> 一旁的南海鱷神聞言大怒,一把就向著葉無心的背心抓去,身體下意識的一縮,隨后葉無心便站立原處,任由南海鱷神將他舉了起來。
反正有內功護身,憑他南海鱷神還傷不到自己,倒是躲過去才會顯得不對。
“你這小和尚,也配說我老大行不行!”
遠處的段譽見此,連忙開口說道。
“好徒兒,別傷了這位小師父!”
聽到段譽言語,南海鱷神神情尷尬,本來盼望段譽一直縮在一邊不開口說話最好,誰知道他還是叫了出來。
眼下,南海鱷神只得憤憤不平的將葉無心放了下來。
“不傷就不傷,又有什么關系呢?”
眾人見這個如此橫蠻兇狠的南海鱷神居然聽段譽的話,對他以‘徒’相稱也不出言反對,均是大感奇怪。
只有朱丹臣等人明白其中原委,面上雖然一臉嚴肅,可心下暗暗笑了起來。
葉無心一屁股坐在地上,向段譽微微一禮,目不轉睛的注視著棋局中的變化,已然鎖定好了那關鍵一子的位置。
段延慶下一子,想一會兒,一子一子,越想越久,下到二十余子時,日頭已然偏西。
一旁的玄難看得清清楚楚,緩緩合十雙手,向段延慶說道。
“阿彌陀佛。段施主,你起初十子走的是正途,自第十一招起,便走入了旁門,越走越偏,至今已深入苦海,再無回頭之路了。”
段延慶面無表情,臉上肌肉僵硬,一動不動的問道。
“少林是名門正宗,若是以堂堂正正之法,卻又該如何解開這局珍瓏棋局呢?”
玄難嘆了口氣,神情無奈。
“這珍瓏棋局似正非正,似邪非邪,純用正道是解不開的,可若是劍走偏鋒,仍舊不行?!?p> 段延慶手中鐵杖停在半空,竟微微發(fā)顫,這一枚棋子始終點不下去。
過了許久之后,這才緩緩開口。
“前無去路,后有追兵,正也不是,邪也不是,難矣!難矣!難矣呀!”
話音一落,段延慶眼神迷茫,卻是像那慕容復一般,漸漸步入魔道了。
段延慶生平第一恨事,就是在殘廢之后,不得不拋開家傳正宗武功,改習旁門左道的邪術。
此時為解珍瓏棋局,不禁將心神全然投入,引致外魔入侵,變得心神激蕩,難以壓制體內的外魔。
丁春秋見此,手中羽扇輕搖,似笑非笑的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