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輕的時候,從未想到以后我會變成一個渣女。
哦,不,我現(xiàn)在也不老,只有27歲,是一個老實本分的打工人。
但是這個時代吧,人們總有點業(yè)余愛好,我的業(yè)務愛好就是占卜,沒事兒就喜歡玩一幅塔羅牌,預測一下自己的未來。
通常我算的東西都是很小的東西,比如鑰匙丟了,掉到哪里去了。明天的午飯吃食堂套餐一還是套餐二。
但是這天我在玩塔羅牌的時候,突然間福至心靈,眼前花花綠綠地卡牌突然就變了色。
熱烈相擁的戀人卡牌,上面的色彩旋轉(zhuǎn)扭曲,逐漸映射出一個人的臉。
很年輕,看起來年齡比我小,臉上坑坑洼洼還長著痘,一頭蓬亂的亞麻色頭發(fā)亂的向草窩,望向我的目光里帶著膚淺的欲望和野心。
我放下牌,忍不住向后仰,倒在沙發(fā)里。
這個人我認識,上周公司全體會議,他就坐在我旁邊。
上周公司開全體職工的大會,我右邊是師傅鳳姐,從開始進場,我倆就小聲嘰嘰呱呱不停。
像這種全體大會,開起來就像寡婦的裹腳布,又臭又長,師傅和我都討厭極了,不利用這種會聊聊八卦,簡直就是浪費人生。
我和師傅小小聲聊的激情澎湃,好不歡樂,忽然師傅臉上閃現(xiàn)一個促狹地表情,擠眉弄眼十分慈祥:
“你也到了結(jié)婚的年齡了,家里人不催你結(jié)婚嗎?家里有個知冷知熱的人也很不錯。”
我十分不解。
師傅繼續(xù)拍著我的手背,諄諄教導:“女生啊,到了年齡就該緊張一點了,若是遇見了可要抓住,我可是把你當女兒看,你媽媽不催你,我替她來催你。”
見我似榆木腦袋不開竅,她忍不住努嘴示意,我順著她的目光扭頭看向另一側(cè),呵?
左邊的位置上坐著一個穿白色衛(wèi)衣的大男孩兒。因為剛剛會議上要求每個人將簽字的責任書上交,我的手順手就搭在左邊座椅扶手上。
在我隨意一放的手邊,有一雙細長白皙的手。明顯比我的手更加瘦長,骨節(jié)有力。
但是看起來也更加不懷好意。
這時候正好旁邊的同事讓傳一下簽字筆,我下意識地抬起左手遞過去,男生也很自然地傳遞,只不過手放下的時候,不偏不倚地壓住我落下的指尖。
兩只手上下交疊,看起來好不親密。
注視著全程的我眉尖微挑,將男生羞怯的小動作盡收眼底。我沒有迅速收回手,只是繼續(xù)凝視著男生。
說實話,不是我的菜,長相很一般,身高體型也很普通。皮膚白凈透薄,只是如此害羞的神色下,臉上耳后不見一絲羞紅。
他是裝的。我心中暗下定論。
說實話,也不驚訝,男下屬討女領導歡心比比皆是,用年輕交換利益和好處,并不是女性的專場。
只是我只不過全是一個熟練工,熬了這么多年也只是個普通小組長,雖然相比他這個實習工強了不少,但也完全沒必要做到這種程度。
作為一個熟練的社會人士,我不動聲色,假裝沒有察覺到這一切。
除了左手的指尖一直臥在他手中,一動不動地直到會議結(jié)束。
哦,天??!
回憶結(jié)束,我忍不住扶額嘆息。
我一點也不喜歡這個實習生,將來也沒有一絲一毫喜歡他,想和他在一起的可能性。
原因是他脖子上有一個寄生瘤。
一個扭曲的,掙扎跳動著血管的丑陋瘤子。
我不喜歡。
相比于感染者,我更喜歡干干凈凈,身心正常的普通人。
我討厭他的痘印,討厭他眼中粗淺的虛假和野心,討厭他穿衛(wèi)衣而不是工裝,更討厭他脖子上扎眼的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