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酒樓,楚陸仁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前腳剛出門,后腳就回來了。而且還進了樓上的一間包廂之中。
推開大門。
包廂內(nèi),映入楚陸仁眼簾的是一張巨大的羅漢床,還有一張茶幾。旁邊立著書桌,文房四寶擺放其上。
緊接著,就見祝流螢優(yōu)雅地斜坐在了羅漢床上,從側面看過去,凹凸起伏的窈窕身形山巒迭起,彰顯無遺。一縷青絲垂在耳邊,映襯著無暇的俏容,被她纏在指尖,顯得嬌俏可愛又風情萬種。
“陸仁,你坐啊。”
“.......”
楚陸仁看了看羅漢床上祝流螢故意空出來的位置,隨后毫不猶豫地走到書桌邊拉開了一張椅子坐下。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我心不轉(zhuǎn),堅如磐石!
隨后楚陸仁繼續(xù)道:“師娘,有事說事,你拿這個考驗我在空色經(jīng)上的造詣,是不會有任何結果的。”
區(qū)區(qū)女色誘惑罷了。
除非是真的心動,情之所至,一往而深。否則只要空色經(jīng)修煉到小成,哪個武者經(jīng)不起這樣的考驗?
只是楚陸仁話音落下,祝流螢卻是搖了搖頭,反而露出了幾分調(diào)笑之色:“你覺得我是在用媚術考驗你?不對哦,這次我并沒有用任何媚術。陸仁,我看不是我在撩撥你,而是你的心不靜了?!?p> “.....???”
楚陸仁聞言頓時瞳孔驟縮,我的心不靜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楚陸仁迅速運轉(zhuǎn)空色經(jīng)壓制情緒。
“不要白費力氣了?!?p> 祝流螢見狀笑得更開心了:“空色經(jīng)壓制的是因皮肉外相而生的欲望。對于真正的心動是沒有用的?!?p> “而且這是好事?!?p> “雖然我不知道是誰撬開了你的心扉,但是效果顯然很不錯,讓你現(xiàn)在對自己稍微有一點點誠實了?!?p> “誠實?”楚陸仁眼角一抽。
“對啊,你以前可虛偽了。”
“什么道心似鐵,不近女色.....”
“現(xiàn)在呢?”說到這里,祝流螢還眨了眨自己長長的睫毛,給了楚陸仁一個“你懂得”的曖昧眼神。
“我....”楚陸仁還想反駁。
然而祝流螢卻沒有給他反駁的機會:“我們還是說正事吧。”
只見祝流螢輕理衣衫,坐直了身子。別看她從頭到尾都仿佛在暗示著什么,實際上全都是戛然而止,整個人更是裹得嚴嚴實實的。在這一點上,祝流螢的保守和嫵媚動人的作風卻是截然相反。
“首先,陸仁你此次回黃天派。”
“危險很大。”祝流螢美眸中目光流轉(zhuǎn),輕聲道:“照我看來,陳元梟那個老東西八成是留不得你了?!?p> 黃天派掌門,“天拳”陳元梟。
“師傅....他的魔功已經(jīng)修煉到極高層次了?”
“哦?”
楚陸仁的疑問讓祝流螢眉毛一挑:“你似乎對你師傅的狀態(tài)還挺了解....不錯,他的魔功快要大成了。”
“魔功之所以是魔功,就在于它會改變?nèi)说谋拘?。”祝流螢低聲道:“所以我們魔道中人挑選魔功,其實比正道更加慎重,必須要選擇那種本來就契合自身本性的功法,這樣才不會迷失了自我?!?p> “我給你師傅的武功便是如此?!?p> “你們黃天派的天心拳講究的是‘天心高照’,本質(zhì)偏向無情道。而我給陳元梟的是空色經(jīng)的殘本?!?p> “這樣可以幫助他壓制雜念?!?p> “所以雖然是魔功,但很適合他?!?p> “然而他自己卻修練了另外一門魔功,結果反而走火入魔,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魔功影響以至于性格大變了?!?p> 說到這里,祝流螢又嘆了口氣:“所以我希望你最好不要再將他當作你師傅。他恐怕也早就不把你當徒弟了。你這次晉升龍虎榜第十一,已經(jīng)有了抗衡宗師的本錢,絕對會引起他的忌憚警惕?!?p> “嗯....”
楚陸仁聞言摸了摸下巴,突然道:“師娘,你也是神意境吧。既然如此,為何我們不干脆聯(lián)手對敵....”
干脆一條道走到黑,在《黃天在上》里這也是一條路線。
然而祝流螢聞言卻搖了搖頭:“不行。我如今空色經(jīng)尚未圓滿,沒有凝練功體,不是陳元梟的對手?!?p> “你以為陳元梟很弱么?”
“二十年前打遍江南無敵手,被譽為第一宗師。再加上天心拳的特性,江南府內(nèi)他甚至敢挑戰(zhàn)陽神大宗師?!?p> “哪怕現(xiàn)在老了,修煉出了問題?!?p> “只要功體未破,我們就不是他的對手。”
“....倒也是?!?p> 楚陸仁理解地點了點頭。這個《黃天在上》的設定他也知道,“功體”就是區(qū)分神意宗師的分水嶺。
神意境的“功體”,就相當于先天境的“神兵共鳴?!?p> 而陳元梟精研天心拳,年輕時行走江南府,問武江南,最后奠定江南府第一宗師的名聲之后,攜大勢突破。
最后煉就了“天心功體”。
不過劇情里,修練魔功之后他的“天心功體”也出現(xiàn)了破綻,連帶著原本的天心拳境界都隨之跌落。
但即便如此,只要功體沒有被真正破掉,他的實力就不會下降太多。
這就是名門大派的底蘊。
燕連山雖然天資卓絕,但終究是野路子,散修出身。哪怕突破神意宗師,也是宗師之中最弱的那個。
高勝寒稍強一點。
但同樣功體未成,所以強的有限。
哪怕是張峴泉,對外的戰(zhàn)績是擊殺宗師,也僅限于那些功體未成的宗師,而不是煉成了功體的宗師。
當然,情況也沒有那么糟糕。
葉笙歌和秦婉然前往皇覺寺,已經(jīng)得到了皇覺寺的認可,假以時日,這將成為自己這邊的一位強援。
不過這種事,就沒必要告訴祝流螢了。
畢竟兩人現(xiàn)在雖然茍且在了一起,但都是貌合神離,止不準日后就翻臉不認人,轉(zhuǎn)手把對方給賣了。
“你在想什么?”
楚陸仁應聲抬頭,鼻尖頓時飄來一股如蘭似脂的幽香,呼出的熱氣都噴在了他的臉上,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眼波流轉(zhuǎn)的美眸。
然而下一秒,幽香便迅速和他拉開了距離。
若即若離,祝流螢很精準地把握住了那個度,或者說,看似挑惹的動作,更多其實是在試探楚陸仁。
“....沒想什么?!背懭实皖^:“沒事的話,陸仁就告退了?!?p> “真的沒有想么?”
“不會是在想著日后怎么和我翻臉吧?”重新回到羅漢床上,祝流螢弱弱地說道:“陸仁要聽話哦~”
“不要想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p> “否則....師娘會很傷心的?!?p> “當然,就算陸仁你真的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師娘一介弱女子也無力反抗,只能任你擺布了.....”
說完,祝流螢還露出了一副傷心欲絕的表情。
然而她說的話,楚陸仁是一個字都不會信的。
這個腹黑的壞女人!
“你剛剛,在心里說我腹黑吧?”
“.....???”
他心通?糟糕!
楚陸仁立刻運轉(zhuǎn)空色經(jīng),將剛剛被祝流螢撩撥起來的情緒重新壓制了回去,眼神再次變得純凈無暇。
然而祝流螢卻是渾然不在意:“這么緊張作甚?”
“畢竟你又沒有說錯,偷偷告訴你.....我確實很腹黑哦?!?p> “想看看么?”
什么意思?腹黑怎么看.....
“.....告辭!”
說完楚陸仁幾乎是逃出了包廂,而身后則是傳來了祝流螢銀鈴般的笑聲,帶著此前從未有過的輕松和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