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至今未歸
馬廄前，看著仿佛石化了的于彬等人，楊辰感覺有些無語。
“楊辰，你這是干嘛呢？”于彬好半天，才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
“遛馬?！?p> “滾一邊兒去！”于彬差點一個腦瓜崩抽上來，“有你這樣遛馬的？”
“好吧，我練遁法……”
“……”于彬和曾杭對視了一眼，囁嚅道，“遁……遁法？天羅遁？”
“是啊，我也沒學(xué)其他遁法。”
“……行吧！”于彬本想說些什么，但話到了嘴邊最后還是咽了回去。
反正這小子的妖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也沒有必要和他多計較什么，計較多了自己給自己添堵。
“走吧，巡邏！”于彬看了看日頭，大手一揮。
楊辰點點頭，急忙牽著火影進(jìn)了馬廄，結(jié)果自己剛要走，衣角卻是被它給咬住了。
楊辰一扭頭，卻見這匹素來高傲的戰(zhàn)馬，這會兒眼中滿是依戀和不舍，似是不愿放自己離開一般。
“楊巡城真奇人也！”不遠(yuǎn)處，那位老馬倌叼著煙袋鍋子，一邊吐著青煙一邊連聲贊嘆。
包括高姓馬倌在內(nèi)的其他眾人，甚至還包括于彬和曾杭，此時此刻內(nèi)心都再次受到了巨大的沖擊。
那群馬倌是不解。
為什么，為什么我們天天喂養(yǎng)你，結(jié)果你把我們當(dāng)奴才一樣。而楊辰天天騎著你，讓你累的氣喘吁吁，你反而這樣依戀他？
至于于彬和曾杭則是麻木，被震撼到麻木的那種。
畢竟見識過這小子太多的妖孽，又見到一個似乎也并不奇怪。
……
…………
去衙門去了巡邏令牌和風(fēng)燈，楊辰跟著于、曾二人開啟了第五天的夜巡。
按照路線，三人現(xiàn)在東城的西南、南、東南幾個角落逛游了一圈，這三處屬于治安相對較好地方，所以只需要例行公事走一遍就行。
路上，楊辰隨口問道：“對了于哥，說起來蟄龍山那邊老爺有沒有派人去查過？”
隨著這幾天與那些難民的沖突日漸增多，一直存在于心中的不祥之感變得越來越明顯。
“派人去過，”于彬嘆了口氣，“只不過你也該明白，一來咱們?nèi)松?，二來蟄龍山地勢險峻，極易躲藏，根本無法實施地毯式搜索，所以暫時還沒什么消息。”
“這樣?。 睏畛近c了點頭。
雖然有些遺憾，但也知道于彬所說不假。
蟄龍山綿延數(shù)千里，幾乎就是中原大地中西部南北的一道屏障。僅靠府衙這里的人手的確是有些搜不過來。
之后三人邊走邊聊，不多會兒三處地方已經(jīng)巡邏完畢，距離開始巡邏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時辰，天色也暗沉了下來。
于彬摸了摸肚子，笑道：“有點兒餓了誒，怎么樣，吃碗拉面去？”
“你餓個毛線，你就是為了去看人老板的閨女！”楊辰在肚子里一通吐槽。
不得不承認(rèn)，那家面館拉面、湯水的口感的確上乘。
這一方面是老板手藝好，另一方面是因為那面館后頭有口水質(zhì)不錯的水井。
其他人家打出的井不是沒多久就干涸，就是井水發(fā)苦，唯獨他家的那口井是個例外。
不過話又說回來，拉面再好吃，吃幾頓也就那么回事，可于彬卻似乎對其格外熱衷，這就讓楊辰產(chǎn)生了好奇。
結(jié)果就發(fā)現(xiàn)，這小子吃面的時候眼睛總會朝后廚瞟，和老板聊天的時候話里話外都離不開人閨女。楊辰真心懷疑感覺要不了多久，這頭“長頸鹿”就會上門提親。
不過吐槽歸吐槽，楊辰心里還是挺為于彬高興的。
畢竟用曾杭的話來說，如果不是幾年前的那次意外，于彬本該已經(jīng)成家。而他當(dāng)年也因為未婚妻的殞命而好久都沒能走出來。
如今幾年過去了，該盡的思念也已經(jīng)盡到，于彬也的確可以走出陰影擁抱新生活了。
一路有說有笑，不一會兒三人就來到了拉面館。
剛進(jìn)去，他們一眼就看到老板的臉上帶著一抹憂色，招呼他們的態(tài)度也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完全沒有之前的那樣熱情。
在老位子上坐下后，見老板仍舊沒有要招呼他們的意思，于彬忍不住道：“老板，老樣子來三碗！”
“?。颗?！好好好，這就去這就去！”老板回過神，沖三人連連道歉，然后開始揉面抻面。
于彬見他的操作略有敷衍，微微皺了皺眉。但當(dāng)他看到老板抻完面，挑開簾子就去到后廚時終于還是沒忍住，開口道：“老板，怎么今天你親自煮面？老板娘和你閨女呢？”
他們一家三口分工明確，老板前面拉面，閨女后頭下面給客人吃，至于老板娘則負(fù)責(zé)結(jié)賬，以及兩邊不方便的時候搭把手。
“唉！”聽聞這話，老板深深嘆了口氣。
片刻后他將三碗熱氣騰騰的面擺在三人面前，然后看著外頭漸漸暗沉的夜色憂心忡忡道：“霞兒的姥姥這一年身子不太好，所以她們娘兒倆每隔十天半月會去探望一次?！?p> 聽了這話，三人點了點頭。
之前聽老板提過，他老婆娘家乃地道的羌胡人，住在城西，具體位置距離楊辰前世老家僅有幾條街。
“怎么？莫非今天她們?nèi)ヌ酵€沒回？”于彬插話道。
“是啊，”老板點點頭，“你們也知道現(xiàn)在城里不怎么太平，她們又是兩個婦道人家，所以我一直都讓她們趕在天黑前回來，而她們也一直都照做?？赡鷰孜豢纯船F(xiàn)在都什么時辰了，連個影子都沒見到，你說我能不擔(dān)心嘛！”
“這樣??！”聽了這話，楊辰看到于彬的臉上分明也閃過一抹焦慮之色，他急忙開口道，“會不會是你丈母娘留她們娘兒倆在家吃個飯或者住一晚？”
“是??！”于彬聞言立刻補充道，“丈母娘想多和閨女、外孫女處處也是人之常情嘛！”
“如果真是這樣，那早就該派人捎個信回來，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啊！”老板語氣愈發(fā)顯得焦灼，這時他見三人已經(jīng)吃完面準(zhǔn)備走，于是急忙道，“于爺，我能求您一件事么？”
“什么？”
“就是一會兒您巡邏的時候能不能幫忙留個心眼兒，如果有她們娘兒倆的消息，就讓人給我捎個信，我也好心里踏實點兒！”
或許是知道于彬公務(wù)在身，讓他幫著找人不現(xiàn)實，所以只能說得相對委婉一點。
“我盡力吧！”于彬點了點頭，盡管也心急，但他也明白終究公務(wù)為先。
說完他伸手往懷中摸錢，老板見狀一把攔住，連聲道：“錢不用給了，于爺……”
“兩碼事?！庇诒蚶_他的手，將錢留在桌子上，然后拍了拍老板肩膀，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眼神，“也別太擔(dān)心，如果她們真遇到什么難處，我們一定會盡力幫忙。”
“太感謝了！”老板熱淚盈眶地將三人恭送到街角。
又朝前走了幾個路口后，楊辰瞟了眼心神不定的于彬。
按照接下來的路線，他們這會兒該去北面的枯榮寺，然后再向西北巡邏一圈最后去府衙交差。只不過這條線路與老板娘母女的歸途幾乎沒有重合的地方。
“于哥，要不咱們分頭行動？”楊辰建議道，“枯榮寺那邊交給我，你和曾哥從這里往西找過去？”
“這……”于彬有些猶豫。
巡邏三兩結(jié)隊是為了有突發(fā)情況時彼此能有個照應(yīng)，可如今為了他一幾之私分頭行動，到時候真導(dǎo)致有啥突發(fā)情況而無法接應(yīng)，別說老爺會怪罪，他自己也會覺得內(nèi)心過意不去。
“這樣吧，枯榮寺我去，你和楊兄弟腿腳都快，西面交給你們，到時候遇到了什么突發(fā)事，直接用烈陽鏡告訴我們?！边@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曾杭突然開口道。
烈陽鏡的光芒十分耀眼，平時夜巡如果真遇到什么事情，他們的確會用烈陽鏡朝天空照三下來表示，附近的巡邏一旦看到信號便會立刻前來支援。
“行?。∧沁@次就辛苦你了老曾，算我欠你的?！?p> “咱們之間還說這個？”曾杭白了他一眼，直接朝枯榮寺那邊走去，一邊走一邊道，“有情況用烈陽鏡，別忘了！”
于彬應(yīng)了一聲，隨后與楊辰兵分兩路，沿著西面的兩條岔道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