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夏同志你好:”
撕拉。
周語潔撕下這一頁,重新起頭寫到:
“姚夏同學你好:
好久不見,不知你在清華過得如何,想必一定是……”
周語潔剛寫完這幾個字,看到桌子上放著的圓鏡里面傻笑的自己,不由得皺起眉頭。
撕拉。
她將信紙撕了,擱下筆,又緩緩掀開門簾走回屋內(nèi)歪下。
周語冰知道她學習得晚,早早就上了床,這會兒睡得真酣。
周語潔除掉外衣,掀開被子縮了進去。
閉上眼睛以后,只覺得黑暗的空間向外無限延伸著,回憶一幕幕倒放,放到那個晚上卻怎么也睡不著。
周語潔猛的睜開雙眼,卻怎么也驅(qū)散不掉大腦當中的那些影子。
自從那個晚上發(fā)生了煤氣中毒事件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亂了。
只覺得一顆心就像是被人用細線牽著,小鋸子拉著,一陣陣的生疼卻又死不掉,她長到這么大還從沒有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情。
只覺得那個人可恨可惱,卻偏生又忘不掉。
關鍵是,這人過后跟個沒事人一樣,到現(xiàn)在音訊全無,就好像那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從來不算什么。
真是要命。
偏生你還沒地方抱怨和發(fā)泄。
于是一口氣堵在心里面,慢慢醞釀成為了愁緒,抒發(fā)不了散不掉慢慢吞下去,變成一顆種子爛在地里再開出花……
周語潔難受地閉著眼,不想再去想那么多,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情還是3個月以后的高考。
……
周語冰睡到一半,做了許多奇怪的夢,支離破碎的,到最后感覺自己好似一個破碎的玻璃瓶,被人扔進火里面燒,渾身都燙了起來。
猛地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周身還真的特別燙。
不過不是周語冰燙,她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再比對了一下旁邊的,發(fā)現(xiàn)周語潔整個人都跟塊煤炭似的。
一入手就覺得特別的燙。
“媽,我姐發(fā)燒了!”
……
去醫(yī)院的路上,只聽老媽楊淑君在疑惑,“這姐妹倆個是咋個了,一個才發(fā)燒完,另外一個也跟到一起發(fā)燒,要燒個沒完沒了了?”
前段時間周語冰也發(fā)燒了,剛好了沒多久這會兒就輪到了周語潔。
旁邊背著女兒的周思文瞪了她一眼,你是一點兒也不知道自家兩個寶貝女兒的心事???
也不關心,這個當媽的還不如他一個當?shù)摹?p> 不過仔細想想,有可能是因為自己的職業(yè)敏感性。
可周思文的臉色比楊淑君還要難看,話到嘴邊仍然噎了回去,只說到,“本來就是流感多發(fā)季節(jié),雙胞胎嘛,又住在一起,互相傳染也有可能。”
楊淑君道,“我和你咋個又沒得?”
周思文狠狠瞪了瞪她,“你少講兩句吧,你和我都發(fā)燒就好過嗎?”
雖然是在兇自家老婆,可周思文心底卻把姚夏罵了八百遍。
都怪姚夏這個小王八蛋。
……
過了幾天,姚夏收到了四封家鄉(xiāng)的來信。
第一封是徐云貴寄過來的,祝一切安好,并且跟姚夏交代了一些日常生活當中還有在為人處世方面需要注意的問題,帝都不比安南這種小地方,那是皇城根兒,做得好可以平步青云,但是依然要如履薄冰,學生時代以學為主,學業(yè)有成報效祖國,將自己的力量奉獻到最需要最能發(fā)光發(fā)熱的地方去……
姚夏不由得會心一笑,一看就是老書記了。
但是字里行間透露出來的無處不在的關心,卻讓姚夏覺得有幾分感動。
雖然跨越了時空,可還是一家人。
信末,徐云貴含蓄地表達到,讓姚夏有時間把在帝都的見聞都寫一寫跟家里面分享一下。
實際上就是多讓他給家里面寫寫信的意思。
姚夏搖搖頭,心想確實是這個理兒,上輩子也沒做好,這輩子要多寫信回家才行,等以后電話普及了就經(jīng)常打電話回家。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皺起眉頭,腦袋里面仔細回想著移動電話這棵科技樹上面需要點亮的科技點都有哪些……其實說真的移動電話科技并不難,芯片姚夏的設計能力足夠了,只是建設基礎設施需要耗費不少時間和財力。
這棵科技樹都是在大基建的主樹上順便摘的果子,現(xiàn)在連全國各地的電視廣播站都還沒修全呢。
剩下三封信都是周家人寫的,一封周語潔,一封周語冰,一封周思文。
姚夏思考了一下,周思文是長輩,他的信更重要。
拆開以后,只見信中寫到:
“小姚同學:
遙祝在京一切安好,學業(yè)順遂。
若有時間,可往家中寫信一二,勿要讓家人掛念。
想起一件趣事與小友分享:
去年中秋,我在門口種下兩棵桃樹,卻疏于栽培,如今老徐家桃花正艷,而我這兩棵桃樹卻早已枯死。
不禁令人有些惋惜。
我自我反省,終結(jié)出一番道理:
做人切忌心浮氣躁,也不要用心不專,更不要隨意做傷害別人的事情。
與君共勉。”
咝……
姚夏只覺得后背一涼,這個校長神叨叨的,半文不白,寫的都是些啥?最后沒頭沒腦來這么兩句是做什么?
……
放下周思文的信,他看著桌上另外兩封,一時有些犯難。
猶豫了一下,決定先看周語冰的,周語潔這人天生不對付肯定不會有什么好話,周語冰的就舒服多了。
拆開信封,里面寫到:
“姚夏:
你在帝都過得怎么樣?那邊好玩嗎?發(fā)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嗎?
我姐很想再去看一看清華園,看看荷塘當中的荷花開了沒有。
再過幾個月就要高考了,到時候我姐肯定能上清華,到時候我們又能帝都再見了?!?p> 姚夏笑著搖搖頭,心想這人真傻。
你姐不考上清華,我放假難道不回去嗎?
一樣可以見面的呀。
繼續(xù)往下讀,信中寫到:
“不知道是不是天氣驟變,換季的時候衣服沒有增添好,我姐這幾天發(fā)燒了,說出來你都不敢相信,她燒到了41度,我看著她躺在病床上一身大汗,都覺得好可憐。
如果有時間的話,你不如多給我姐寫寫信,問候問候。
我這邊一切安好。
祝你在帝都學業(yè)有成,一切順利。”
姚夏皺著眉頭,不知道為什么,看到周語潔發(fā)燒生病了的時候,心里面也揪得緊緊的,甚至還萌生過放下信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
放下周語冰的信,再看周語潔的那封,姚夏似乎也沒有那么抵觸了,不但不抵觸甚至有一絲隱隱的期待,想看看她都跟自己說些什么。
“姚夏同學:
展信佳。
好久不見,不知你在清華過得如何,想必一定是……
自你走后,語冰一直在忙著練習舞蹈和唱歌,看樣子她是真心想去到電視上,成為像你所描述的阿敏一樣的歌手。
希望她能成功。
三月過后,語冰發(fā)了兩次高燒,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從小身體就好,燒到快40度還真的是頭一次,把人都嚇了一跳。
我知道你不待見我,但是既然相識一場也算是緣分,你能不能抽時間給我妹寫幾封信,她還挺想了解一下帝都的情況的。
行了,我跟你也沒多少好說的。
作為老鄉(xiāng),還是祝你學業(yè)有成,一切順利吧。
周語潔
1987年4月2日?!?p> 姚夏捏著兩封信,來回看了半天。
好家伙,你們這都是替對方寫信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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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子難受,無發(fā)燒癥狀
家里面老人孩子都要照顧,所以只能擠出時間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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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各位
今天沒有了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