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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1986

35.冰火兩重天

你好1986 夢三萬 2095 2022-11-28 23:50:50

  一番告別之后,姚夏和兩個女孩子各自背著一個大大的軍綠色書包,去往車站。

  周語冰顯得極其歡快,而周語潔整個人特別擰巴,似乎是覺得能去帝都看一眼自己心目中的清華是一件異常開心的事情,但是跟姚夏一同出行有有些擰巴。

  如果不是她父母不同意的話,周語潔甚至覺得就姐妹兩個人剛剛好,去往帝都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

  三個人先是在車站坐長途車到貴陽,然后去往火車站。

  兩姐妹上了車以后,周語潔看著穿著一件綠棉襖的姚夏,有些疑惑地問到,“姚夏,你衣服呢?”

  “我這不是穿著的嗎?”

  “哎,對呀,你衣服呢?”周語冰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你咋個不穿你那件白色的羽絨服了?”

  “你們懂個浪子,這叫財不外露,火車上面人多手雜的,我穿著一件雪白的羽絨服跟鶴立雞群似的,到時候被壞人盯上了咋個辦?”

  “嘁?!?p>  周語冰嗤之以鼻,這人嘴巴里面沒一句正經(jīng)的。

  倒是旁邊坐著的周語潔低著額頭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大巴發(fā)車以后,慢悠悠晃蕩了一會兒。

  姚夏用手支著下巴,這才淡然道,“賣了?!?p>  “賣了?”周語冰眼睛瞪得碩大,“你那么好的衣服都舍得賣的嗎?”

  “反正都是用來保暖,好不好看不重要?,F(xiàn)在這件棉衣也不錯的。”姚夏看著窗外,頭也沒回。

  實際上是因為確實窮。

  姚夏也沒真好意思向領導們要贊助,見吳朝陽挺喜歡他那件羽絨服的,就以200塊錢的價格賣了。

  買車票,以后在帝都的吃喝玩樂開銷,都需要錢,200塊錢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夠姚夏折騰一段時間的了。

  周語冰嘖嘖嘴唇,半是心疼的看著姚夏,倒不是替他可憐,主要是覺得——

  “你咋個不賣給我呢?”

  “你個子不夠,穿不上的?!币ο恼f。

  周語冰皺了皺鼻子,哼了一聲,“我賺個差價不行嗎?”

  “懶得理你?!?p>  ……

  火車票是幾天前周思文托省里面的一個鐵路部門的朋友統(tǒng)一幫忙買的,80年代的時候雖然流動人口沒有后來那么多,但是奈不住車次少,鐵路建設還不夠發(fā)達,所以依然是一票難求。

  這年頭購買火車票,倒沒有多少麻煩,不需要身份證也不需要戶口什么的,只要有錢跟售票員說清楚到哪里,要坐票還是臥鋪,付完錢以后等著出票就行。

  實打?qū)嵉木G皮車,姚夏只在電視上和資料片當中見過,他上大學那會兒已經(jīng)都換電力機車了。

  從貴陽出發(fā)到帝都,全程需要50多個小時,晚上6點多出發(fā),要到第三天的早上才能到,這還不算中途出現(xiàn)什么事情導致列車晚點什么的,有時候在路上多堵上個七八個小時都是家常便飯。

  三張座票,一張36塊4,姚夏心疼得要死。

  為了這趟旅程,姚夏把自己那件羽絨服都給賣了。

  臥鋪票對于之前乘坐綠皮車的人來說,就像現(xiàn)在演唱會的前排票,是真正的一票難求,拿到臥鋪票以后,上火車的姿勢都不一樣了,在人群中不跑不搶;

  而如果你能在上火車買到臥鋪票的,簡直就像是一群泥沼中開出的白蓮花,從混濁的硬座車廂里,接受別人的仰視,起身拿起行李架上的行李,如果有硬座,會大方地和旁邊站著的人說,你坐吧!

  如果也是站票,便會等旁邊迷糊得要死的小人來問,比如“爸,咱去哪?”

  那個高大的大人,必然會大聲說一句,去臥鋪!

  ……

  這年頭的火車票是那種硬板票。

  很小巧,創(chuàng)可貼般大小,比創(chuàng)可貼稍微寬一點,握在手里很有質(zhì)感,拿著舒服。

  就跟你去開房的時候,拿的房卡差不多,只不過比那個略小。

  姚夏全程捏得緊緊的,還時不時地囑咐雙胞胎兩句,告訴她們千萬要把票拿好。

  30多塊錢呢。

  兩姐妹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周語潔全程默不作聲,只是跟在姚夏的后面,手里面將妹妹和她的車票都給攥緊。

  三個人當中姚夏說沒經(jīng)驗也算沒經(jīng)驗,說有經(jīng)驗也算有經(jīng)驗,只不過他的經(jīng)驗大多數(shù)不是來自于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而是聽父輩們的講述,還有就是看電視和小說。

  不過哪怕是這樣,對比起第一次新手上路的雙胞胎姐妹花們來說也算好很多的了。

  周語潔挽著周語冰的手,兩個人表面上顯得淡定無比,裝得跟見過世面一樣,實則內(nèi)心慌得一批,從進站開始一直到上車之前,眼睛默默打量著四周,跟兩只小耗子似的。

  ……

  進站之前,檢票員拿著小剪子“卡帕”一聲,手起剪落,在硬質(zhì)的車票上開出一個不規(guī)則的小口。

  幾個人找到自己所在的座位,姚夏幫忙把行李放到架子上面。

  綠皮車車廂當中是對座的兩排硬座,這年頭的硬座那是真的硬,姚夏剛坐下來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而且在車廂里面滿滿當當裝得全是人。

  這人跟動物差不多,群體聚在一起,空間又狹小,就會形成一股子體味交纏的味道。

  但其實這些還都能忍受,時間一長當你習慣并且混入其中之后就沒多大感覺,但是那個煙味實在太大了,過道兩邊抽煙,也就是個擺設,車窗一開,都沒往外走的,全灌進到車廂里。

  如果說之前周語冰和周語潔是內(nèi)心慌亂不敢說話,那么這會兒就是被熏得不想說話了。

  每一口呼吸都是一種煎熬。

  兩姐妹互相用手給對方扇著風,也沒管姚夏。

  姚夏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這兩人現(xiàn)在還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還處于剛起步的階段暢想著美好的帝都幾日游,但是姚夏也算個過來人,深刻知道春運期間那種長途列車的苦,不由得搖了搖頭。

  過了一會兒,列車發(fā)動起來。

  姚夏將車窗推上去,一股凜冽的寒風鋪面而來,滌蕩著整個車廂,幾個人瞬間好受了一些。

  不過這種感覺很奇妙。

  靠近窗戶一側(cè)呢,冷空氣凍得胳膊發(fā)疼,另外一側(cè)因為有著擁擠的人群互相摩擦取暖,變得悶熱,左邊臉頰發(fā)冷,右邊臉頰燥熱。

  要說些什么的話,大概就是冰火兩重天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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