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用地球砸人的擊技
拳怕腿，腿怕摔，三年武功不如一年跤。
全新的武道觀點就這樣粗暴地闖入了李長青腦中。
中年男人負手而立，他頓了幾秒鐘，似乎在給屏幕前觀看的學徒一些消化的空間。
“在靈能尚未出現(xiàn)的舊時代，拳擊，散打，自由搏擊是最流行的幾門搏擊運動?！?p> “其中，拳擊最為極端，其禁止了除雙拳之外的一切進攻手段，是規(guī)則最嚴密的搏擊運動。”
“也正因為如此，在靈能出現(xiàn)后拳擊迅速沒落，到如今除了舊時代的錄像外，已經(jīng)沒有拳擊的生存空間?！?p> “為何？”中年人抬起手，五指握拳，朝著鏡頭展示。
“在成為上位武者，開始容納靈能之前，人類的肉身并不如鋼鐵強大，以五根細長指骨握緊形成的武器，相當脆弱，這也是為什么拳擊手會佩戴厚重的拳套，一是為了保護對手，二是為了保護自身。”
“否則，一旦拳頭打在人的肩膀，腦門這種堅硬的部位，反倒是攻擊者的手指和手腕容易骨折，受傷?！?p> “同樣?！闭f著，中年人退后一步，抬起自己的手臂前伸，沒有碰到人偶。
他又抬起腿，這一次腿部就碰到了人偶。
“看見了嗎？一寸長，一寸強。有著全身最大、最強肌肉群的腿部，無論是在攻擊距離還是在攻擊力度上，都要遠勝過雙拳?！?p> “正因如此，才會有手是兩扇門，全靠腿打人的說法?！?p> “拳擊手，在面對腿法精湛的同層次的散打和自由搏擊選手時，就會格外無力?！?p> “單純的低掃就已經(jīng)是降維打擊?！?p> “不過?！敝心耆嗽掍h又變。
“腿法依舊有著局限性，除非是高掃中頭，否則很難打出一擊必殺的效果。”
“如果說拳法和腿法，都是徒手格斗中的一項，那摔法則完全不同?！?p> 中年人雙腳踏地，他伸手指著腳下踩著的大地。
“與其說是徒手格斗，我更愿意稱摔法為持械格斗。”
“摔法，并非徒手，這是一門借助重力，用腳下的星球去砸人的擊技?！?p> “現(xiàn)實的地面，可不是舊時代那些打掃干凈，無比柔軟專門經(jīng)過減震處理的擂臺，一次被摔倒的沖擊力，足以讓他非死即殘?！?p> 說話間，那半個身體還嵌在道場地面的巨大人偶非常成功的襯托了這句說辭。
“就算你的敵人僥幸扛過，毀滅性的踐踏和足球踢也足以殺死他們?！?p> 李長青聽的是躍躍欲試，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要學習古武太極最核心的技法。
太極摔法。
他抬起雙臂，看著自己結(jié)實、厚重的肱二頭肌，又打量了下身旁的人偶。
隨即卸下人偶底部的滑輪，雙臂環(huán)抱，猛地發(fā)力。
“喝！”
然而，五百斤的人偶只是晃了晃。
李長青雙目圓瞪，居然沒舉起？太丟臉了！
瞬間，他渾身肌肉群發(fā)力，就連括約肌都夾緊了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氣血流動，最大限度總合起渾身力量。
下一秒。
“起！”
終于，人偶緩緩離地。
還沒等他高興，人偶晃動，瞬間讓李長青失去平衡。
咚的一聲。
人偶重重落地。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這才想起來，人偶底部加重的東西是液態(tài)金屬。
只要一離地，就會立馬破壞力量的平衡。
“嘿，我還不信邪。”李長青扭了扭脖子，他伸手搭在人偶上，橫向發(fā)力。
“喝！”
人偶底部水平貼地，卸掉滑輪后，在500斤的壓力下，李長青漲紅了臉才把人偶勉強轉(zhuǎn)了半圈。
好重！
“太極摔法的核心，在于聽勁。”
“顧名思義，勁就是對手力量的流動，重心的位置?！?p> “拳，腳皆為靠近敵人，聽取敵人勁力的手段，你要明確自己的目的，始終只有一個?！?p> “靠上去，破壞敵人的重心，然后，狠狠地摔死他！”
視頻內(nèi)，中年男人從身后拿出一個金屬球，和人偶一樣，這個金屬球內(nèi)部同樣有著流動的金屬。
“人偶對你們這些初學者來說太早了，先用這個吧。”
李長青嘆了口氣，他走進臥室，拿出了一個視頻中的同款金屬球。
在中年男人的指導下開始了練習。
“流動，你要時刻把握住如水一般的流動，敵人的中心時刻都會變化，你要通過聽取的勁力去判斷，對方下一步的動作……”
“把自己想象成水，無定型，無定勢……”
視頻中的男人很有耐心，他一點點為觀看者剖析出太極摔法的核心。
李長青拿著幾十斤的金屬圓球，重量倒是其次，最要命的是金屬球體里被灌滿不規(guī)則迷宮的金屬液體。
每一次滾動，球體的重心都會發(fā)生不規(guī)則運動，非常難以把握。
他雙手捧著圓球，動作笨拙遲鈍。
有次，他還因為一瞬間沒有把握住金屬球重心，導致球體脫手而出砸在地上。
要是再多來幾次，怕是落下的鄰居就要來找他的麻煩了。
而反觀視頻里的中年男人，金屬球在他手上耍的好像魔術(shù)師手中輕飄飄的水晶球，仿佛隨時可能振翅而非。
十分鐘過去了。
李長青累得五指酸軟，終于完成了第一輪訓練。
【太極摔法，熟練度：0%】
終于來了。
李長青大喜，他連忙拖拽進度條，重新回到視頻開始。
他繼續(xù)跟著視頻練習。
金屬球笨拙地在他雙手間浮動，毫無輕盈之感。
一遍結(jié)束。
【太極摔法，熟練度：2%】
熟練度提升，李長青腦中瞬間多出了不少似是而非的感悟。
他再度拿起金屬球，在雙手間滾動。
液態(tài)金屬流過球體內(nèi)部，微不可覺的觸感突然讓他毛發(fā)跳動。
他仿佛感覺到了什么，可這一瞬的觸感稍縱即逝，再無法把握。
第二遍，直到視頻結(jié)束，他依舊沒有第二次感覺到那種狀態(tài)。
【太極摔法，熟練度：5%】
再來！
熟練度再度增加，突然一個念頭閃過李長青腦海。
這門摔法無論如何都脫胎于太極，而他所練的舊術(shù)，同樣源自太極。
李長青心頭一動，他下意識擺開拳架，雙腿扎下馬步。
云手！
渾身肌肉都被舊術(shù)調(diào)動，但這一次，他卻沒有原封不動的施展拳法。
他手臂內(nèi)扣畫弧，筋膜連帶著肌肉，將他的神經(jīng)反射拉倒了最大。
咕?！?p> 李長青瞳孔緊縮。
下一瞬，他手腕翻動，笨重的金屬球脫手而出，好似彈力球似的輕輕躍起。
李長青雙眼閉合，兩耳微豎，
咕?！?p> 又聽見了，就是這個感覺！
他左手前伸，就在金屬球落下的瞬間，手腕突然抖動，精巧的勁力順著金屬球朝內(nèi)傳遞，震動起流淌的液態(tài)金屬，輕而易舉便化解了數(shù)十公斤的重量。
“是了，想要聽勁必須要全身肌肉筋膜的參與，讓我的神經(jīng)感觸發(fā)揮到極致?！?p> 李長青悟了。
他的動作開始勉強能夠跟著視頻中放慢動作的中年男人。
金屬球體在他掌中愈發(fā)靈巧，雖然依舊有點兒停滯，但至少不會再落在地板上。
第三遍，完成。
李長青掌心內(nèi)扣，金屬球滾滾落在沙發(fā)上，他雙眼開闔。
【太極摔法，熟練度：10%】
畢竟這只是技擊，而非配套氣血甚至靈能運轉(zhuǎn)的武道法門，熟練度的增長要容易太多。
他扭頭看向之前費勁全身力氣都只能微微抬起，卻無法控制重心的人偶。
雙腿略微分開，擺出舊術(shù)太極的拳架。
從第一式開始，一直到第八式。
渾身氣血隨著舊術(shù)的運轉(zhuǎn)被徹底調(diào)動起來，李長青微調(diào)著自己對渾身肌肉的控制。
將所有力量統(tǒng)統(tǒng)匯聚到了雙臂之上。
第九式，雙峰貫耳！
兩掌齊出。
就在觸碰到人偶的剎那，李長青卻沒有遵循著拳法一板一眼的將力道連同氣血徹底爆發(fā)。
反而手腕一轉(zhuǎn)，借助巧勁，雙手十指張開，叩擊在人偶兩側(cè)。
嗡——
液態(tài)金屬隨著李長青的動作而顫抖，力道灌注之下，順著人偶內(nèi)部的軌跡運行起來。
他雙手神經(jīng)緊繃，人偶內(nèi)最細微的動靜都被傳遞至李長青心頭。
雙眼緊閉，他不斷分析著勁力的運行，大腦飛速運轉(zhuǎn)，蓬勃的氣血支持著身體。
咕?！?p> 一聲獨立于所有雜音之外的響動。
聽到了！
砰！
一對肉掌排出，正巧落在人偶側(cè)面某處關(guān)鍵點上。
一聲脆響，原本讓李長青用盡渾身解數(shù)都只能稍稍離地的人偶，居然猛地旋轉(zhuǎn)起來。
這輕飄飄的一掌，李長青甚至連一半的力氣都沒用上。
【靈巧+1】
世界都仿佛安靜，細微的瑕疵被一點點抽絲剝繭的從混沌分離。
非常奇妙的感覺。
明明自己的體魄和氣血沒有絲毫變化，可李長青卻分明感覺到。
世界清晰了。
體表的神經(jīng)愈發(fā)靈活，將空氣中細微的變化傳遞至腦中。
望著面前不斷旋轉(zhuǎn)的沉重人偶，液態(tài)金屬嘩啦作響。
李長青上步靠去，再度伸出右手。
砰砰砰！
三道掌擊打在人偶不同的方位，剎那間，人偶體內(nèi)的液態(tài)金屬運動狀態(tài)發(fā)生改變，內(nèi)外不同的軌跡發(fā)生碰撞。
此消彼伏下。
原本飛速旋轉(zhuǎn)的人偶居然被他輕巧地停在原地。
【太極摔法，熟練度：25%】
?！[鐘響起。
望著面前停住的人偶，李長青笑容濃烈，他慢悠悠地回到廚房，揭開鍋蓋，將剩下的番茄倒進去，又加了半勺精鹽調(diào)味，開大火收汁。
十分鐘后，一盤顏色鮮亮的番茄牛腩出鍋。
又是充實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