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先后暈了過去

　　九皇子心神也隨著步搖晃動了一瞬，旋即有些目眩，他只當(dāng)自己是被光華晃到，搖搖頭，卻更加的頭暈。

　　有些站不住，渾身失了力氣，倒在地上。他還不算太蠢，也知道是著了永寧公主的道，坐在地上平息，抑不住的怒意。

　　“你竟敢！”他頓了頓，“你竟敢對皇子動手！墨瑾，你放肆！”

　　“放肆的是你?！蹦硪滦洌寄渴璧?，語氣平平，聽不出來喜怒，倒是有種事不關(guān)己的隨意，平聲道：“孤乃圣上親封的公主，食祿五千享國公待遇，殿下連封號、爵位、食邑都沒有，怎么敢直呼孤的姓名？”

　　她理好了袖擺，端正平整，才頗為滿意的放下手，垂眸道：“便是太子，也不敢直呼孤的名姓。”

　　禮制之上，確實(shí)是可以直呼，但是她是永寧公主，是歷朝歷代以來第一次如此大封的公主，她話說得張狂卻也是事實(shí)。

　　裴景曄一時(shí)失語。

　　墨瑾站在他兩步之遙，腰肢纖細(xì)，清雅華貴，睥睨他，眼底沒有絲毫情感，若水一般澄澈又平淡，不起波瀾。

　　偏生裴景曄在她身上看到了超脫女子身份的狷狂和灑脫，有些怔然，也無法否認(rèn)她說的有什么不對。

　　認(rèn)命道：“你想怎么樣？”方才她說了殺雞儆猴，他認(rèn)了，只是不甘心自己堂堂一個(gè)皇子竟淪落至此。

　　墨瑾沒有回答他，反而問道：“殿下說孤欺人太甚，何出此言？”她入京前便查了每一個(gè)皇子公主的底細(xì)。

　　九皇子是不受今上的重視，卻和諸位皇子們相處的不錯(cuò)，心直口快，性格率直，說白了就是沒什么頭腦，所以和昌平公主相處的更好。

　　他的生母只是個(gè)昭儀，母族不算是很厲害，但是正妃卻是京中世家李家的女兒，雖然只是庶女，卻也是九皇子心悅，親自求娶的，家門雖然式微卻也夠看。

　　政寧帝便賜了婚，舒昭儀不算太滿意兒媳的門第，卻也不敢說什么。

　　九皇子正妃育有一子，九皇子也是個(gè)皇家難得專心之人，成親以來沒有側(cè)妃和侍妾，府中也只有一位正妃，朝中雖說他率直沖撞，卻在民間有伉儷情深的深情之名。

　　他容易受挑撥，墨瑾并不意外，只是她有些好奇，自己在京中少有人敢招惹，勢單力薄還不受寵的九皇子敢不在乎自己的會不會報(bào)復(fù)他，一門心思地要進(jìn)泰安王府給她一個(gè)教訓(xùn)。

　　言之鑿鑿說她，欺人太盛？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能叫九皇子這樣跳腳，她倒是生了好奇。

　　“本皇子告訴你，詩詩是我心儀之人，你身份確實(shí)不低?！迸峋皶仙舷聮咭曀谎?，篤定搖頭，“但是九皇子妃的位置只能詩詩來坐！”

　　墨瑾：“......”

　　“九皇子慎言！”姜一在暗中再也呆不下去了，說的這是什么話，他們公主的婚事，豈能是一個(gè)非嫡非長的不受寵皇子可以妄議的？

　　還言之鑿鑿，說公主做不了他的正妃。

　　姜一臉色冷厲，眼神銳利，毫不客氣道：“永寧公主的婚事不是您可以妄議的?！彼翘┌餐醺墓鳎郎献钭鹳F的人她都嫁得，確實(shí)不是一個(gè)無勢皇子可以的妄議的。

　　“殿下，孤是什么身份？”她走近兩步，言語輕嘲道：“便是東宮求娶，也要看孤愿不愿嫁，殿下是什么身份，當(dāng)真以為孤看得上你那正妃之位？”

　　她輕聲，笑了笑，“今日皇子正妃，他日說不定只是個(gè)郡王妃，孤當(dāng)真這么稀罕嗎？”她言辭說的很明確，甚至沒有多少面子留給裴景曄。

　　也是，九皇子的母妃只是個(gè)昭儀，又不受寵，無功的皇子，若想封親王難了，圣上至多給了郡王的位置。

　　裴景曄羞惱，“你！”

　　“九皇子殿下?！苯幻嫔簧?，“請回。”

　　“......”他見過姜一，知道早先時(shí)候姜一是在泰安王身邊隨侍的，自己雖然率直，想著上門警告永寧公主，卻不蠢，沒想要直接和泰安王對著干。

　　但是他倒是想走，自己的身子像是不聽自己使喚了一般，癱軟難以用力，更是氣惱，瞪著永寧公主，咬牙切齒道：“你到底想怎樣？要?dú)⒁獎幘涂禳c(diǎn)，別啰嗦！”

　　姜一這才退了一步，站在墨瑾身旁，他跟著墨瑾時(shí)日長了，自然也知道了定是長青使了什么香，叫人渾身無力。

　　而公主，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姜一現(xiàn)在很是聽話，立于原地等著公主下令。

　　墨瑾收了心神，毫不猶豫道：“將九皇子扔到東華門入口。”東華門和東宮最近的文華門之間便是擷芳殿，他使不上力氣，癱倒地上的模樣定然是要被許多皇子看的一清二楚了。

　　她也沒想過要?dú)⒁獎?，九皇子雖不受寵卻也是個(gè)皇子，是皇帝的血脈，任意打殺了將君王顏面置于何地，這是誅九族的罪過。

　　自己但凡對九皇子出手，暗中的守衛(wèi)定然也會動手，如今只是給個(gè)教訓(xùn)，也是九皇子不敬在先，守衛(wèi)也只能在暗中看著。

　　裴景曄高喊：“你放肆！”被姜一拎起來，卻也不敢說再過分的話，他絲毫不懷疑，但凡自己多說一句，永寧公主的人便會將自己直接送到乾清宮，而不是只在擷芳殿丟丟臉。

　　姜一拎著九皇子，動作很快的就出去了，他是泰安王的心腹，現(xiàn)下又是永寧公主的人，他親手綁的人，將人丟在東華門，看見的人也不只能當(dāng)作沒看到。

　　說不知道現(xiàn)在朝中泰安王如日中天，圣上也要敬著，心里只能腹誹泰安王府過于失禮，卻也不敢真正的出手從泰安王府手下救了九皇子。

　　裴景曄更是不敢求救，只能暗戳戳的丟這個(gè)人，當(dāng)日肅郡王的教訓(xùn)他還記得，今日不給墨瑾面子，他日乾清宮門口長跪的便要是自己的。

　　但是這種事情是禁不起想的。

　　午膳后，泰安王府留駐的御醫(yī)便進(jìn)太醫(yī)院，領(lǐng)了太醫(yī)令去泰安王府，先前政寧帝親自下旨囑咐過，事發(fā)從權(quán)，有關(guān)永寧公主身子的事情，可以先行請了太醫(yī)，再來通稟。

　　太醫(yī)令前腳被請出宮，后腳泰安王便從京郊回來了，快馬進(jìn)宮。

　　合宮上下都知道了，永寧公主氣急攻心，暈了過去。

　　同時(shí)暈過去的，還有在東華門凍了半個(gè)時(shí)辰的九皇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