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激戰(zhàn)(4)
火鳥靈動多變,撞到地面上又直直向前沖過去,追擊錢長老。
絕不能讓這火沾上!
錢長老心中只有這一個念頭。手掌往后一撐,身形飄蕩一樣站了起來,腳上蓄力,瞬間躍到了天上。
蓄力這門秘法本是趙元這種武夫以氣血修習(xí)的本事,但于高陽將其簡化了一番,使其以靈氣也能動用,后果則是對自身肌肉造成嚴重損傷。
錢長老已經(jīng)紅了眼,絲毫不在意腿上的肌肉的損傷。
戰(zhàn)斗到這個地步,許多東西都被他拋之腦后,宋月月的仇恨也不再在他的心頭彌漫,現(xiàn)在只有你死,活著我亡這一個想法,支撐這他不惜一切的跟張九成廝殺。
人在直面困難時,自身的靈魂也經(jīng)歷著考驗,人的本性將被展露無遺,顯然錢長老經(jīng)過了部分考驗。
趙同濟微微差異,沒想到這個他半點都瞧不起的錢長老還有這般血性,去試是他看走眼了。
雙方兔起鶻落,交手還在繼續(xù)。
觀戰(zhàn)臺上的修士也不再高呼,他們的心神都被提到心弦上。此時寂靜無聲,彼此之間的呼吸似乎都能聽到。
眾人專注盯著擂臺,誰都怕錯過雙方交手的這個瞬間,勝負很快就要揭曉了。
張九成落到地上,瞬間躍起,對錢長老窮追不舍。
錢長老斜著身形,拉開射月,目光中沒有仇恨,什么都沒有,只剩下張九成這一個人。
張九成也是如此,雙方心神緊繃,只剩下彼此。
彼此留意對方的一舉一動,一呼一吸,尋找對方的破綻。
確定了張九成躍起的方向于速度,錢長老預(yù)判了一個身位,直接射出了這一箭。
箭矢離開的瞬間,錢長老看見張九成突兀笑了。
他沒來的及思考這笑容的意味,就見到張九成本來躍起的身形又落到了地上。
是腳尖!
張九成的腳尖還勾在地板上!
成功虛晃一槍,張九成向著錢長老落下的位置狂奔而去。
火鳥被箭矢席卷向遠處,張九成的身形已經(jīng)在自己身后,此時就算是引爆箭矢,也只會炸傷自己。
人至絕境,錢長老沒有放棄,去除法器四方印,印身變大,轉(zhuǎn)瞬間隔絕了張九成與自己。
煮熟的鴨子飛了,張九成惱怒不已,揮出一道威力驚人的劍氣斬開了錢長老四方印。
這件龐大的法器分裂成兩塊,二人再次出現(xiàn)在彼此的視線里。
錢長老微微喘息,他不是沒跟人廝殺過,這是他覺的最驚險,最累人,也是最痛快的一次,他甚至對張九成產(chǎn)生了惺惺相惜的古怪感覺。
錢長老搖搖頭,不得不承認自己的這些情緒不該出現(xiàn)。
人心是不可控的,哪怕是本人,也不能控制自己內(nèi)心,這些荒謬的情緒就這么產(chǎn)生了。
張九成目光堅毅沒有一絲動搖,對手很棘手,這場廝殺注定以一方死亡而告終,活下來的人一定會是他!
不知不覺間,張九成身上的殺意越發(fā)濃郁,宛如流水一般從他身上傾瀉而出,流向四面八方。
距離越近,感觸愈深,錢長老感到一股陰森管的冷意襲來,依稀看到了冥河里面的索命鬼。
“我的命沒那么容易就被你拿了!”
錢長老手上一揮,打散了面前的幻象,直視張九成,冷笑道:“你放心,我可不會這么輕易死,就算是要死,也會拉上你當墊背。”
人體使用靈氣是有上限的,這么激烈的交戰(zhàn),張九成的身體已經(jīng)快吃不消,借著這喘息的機會平復(fù)體內(nèi)躁動的靈氣。
張九成不屑道:“我張家上下七十八口人,都等著你下去陪他們呢,你當然要死。”
錢長老哈哈笑道:“你怎么那么肯定他們不是在等你?要是沒有你,我也不會讓人去殺了那些凡人。”
“要不是你,那里會死這么多人,要不是你,我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長老!”
說著說著,錢長老語氣咬牙切齒起來,激烈戰(zhàn)斗中被壓下去怨毒有涌上心頭。
張家死人張九成難辭其咎,跟錢長老爭辯這蛋生雞,雞生蛋的問題沒有任何意義,只有讓他死在自己手里才有意義。
張九成沉默片刻,環(huán)顧四周,突然一手前伸,一手負后,高聲道:“張家不屑子弟張九成連累族人,今日為張家七十八口人的性命,送錢長老上路!”
“送我上路,你好大的口氣!”
錢長老聲音不小,卻能讓眾人都聽到了。與此同時,擂臺四周的靈氣瘋狂涌向他的身旁。
周山微皺道:“他這是要在擂臺上破境?”
趙百年微微頷首道:“看樣子是,他這個狀態(tài)突破到筑基中期,撐死也就活個半天了?!?p> 于高陽眉開眼笑道:“可以啊,這家伙居然藏了一手,周長老,那第二件靈器我就不客氣了。”
周山不滿道?!凹笔裁矗懿荒芡黄七€是兩說呢。”
一件下品靈氣而已,周山手頭還有三四件,不是給不出來,他不滿的是于高陽這患得患失急躁的性子,好歹也是同門長老,太丟人了。
這場戰(zhàn)斗的輸贏趙全已經(jīng)沒有任何興趣了,因為他徹底輸給了張九成。最后看了一眼擂臺中央的張九成,趙全失魂落魄離開了觀戰(zhàn)臺。他成為了最早離場的人,因為在張九成面前他找不到一處立足之地。
趙元不善戰(zhàn)斗,但他也看的出來張九成的本事非同小可,摸摸盤算自己跟張九成的關(guān)系。如果張九成能活下來,他打算付出些代價,把自己跟張九成而仇怨一筆揭過。
趙元嘴角掛起,看著擂臺上的二人。這一切打算都建立在張九成能活下來的前提之上,張九成死了的話自然是最好不過,他就不用付出任何代價了。
趙同濟見獵心喜一般盯著擂臺,恨不得自己上去。
不管是張九成還是現(xiàn)在的錢長老,都有資格跟他來打。
張家眾人的心情忽上忽下,一直被張九成的舉動所牽引,沒有一刻能平靜的。
與此同時,兩位遲來的熟人也上了觀戰(zhàn)臺。
他們沒有見到張九成跟錢長老的交戰(zhàn)場景,但看到這人渾身是血的景象,也能想象到這場戰(zhàn)斗雙方的可怕。
這二人正是王宗平跟女兒王梅,他們臨時有事來遲了些。
找到了張家人的身影,二人去了他們不遠處坐下。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王宗平自然會照看好張家眾人。
若是有人能看透王宗平的修為,會發(fā)現(xiàn)他是筑基后期的修士,身上的氣息并未穩(wěn)固,顯然是剛突破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