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臨行前的刺殺
坐在港口對岸的山邊,寒冰在夕陽下舉目四望。
天空從對岸繁忙的貨船與滔滔的江水中升起,紅彤彤的越來越低。
順應(yīng)著落日的那一抹紅色的消失,酒家由開門到閉館,攤販由忙碌到收工,漁船由捕撈到停靠。
炊煙也快消散了,算算時間,一般的人家也該吃完今晚的飯菜了。
而相應(yīng)的,寒冰要等的那艘船也開始出發(fā)了。
那是一艘氣派的商船,船頭旗幟上飄揚的赤龍說明了它的分量。
很少有商船只能被授予赤龍旗,因為這是大乾皇帝的象征。
即便是在上京,也只有很少家族被贈予了這面赤龍旗。
好巧不巧,上京的楊家,正是其中一位。
商船上的人很多,整艘船的人都在為同一個人忙碌。
渝州楊家在感知到周信光的所作所為之后,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求助上京的本家。
這些延綿千年的大家族都有著自己的敏感。
寒冰對于楊家的動作沒有什么驚訝,她只是很疑惑。
真的逃得掉嗎?
既然天下的王權(quán)富貴皆因那天道而生,那么你就永遠逃不掉天道編織的大網(wǎng)。
在這張大網(wǎng)里,你是王爺還是奴仆,其實并沒有區(qū)別。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商船也收回了自己的船錨。
機靈的楊家選擇了在半夜將人送走。
“到時間了?!焙嗣约旱娜?。
黑暗之中,那血色的紅瞳顯得格外鬼魅。
她運起靈力沖入了江中。
在那滔滔不絕的江水中,她宛如一只純白的鳥兒。
輕盈,優(yōu)雅。
“嘩啦啦——”
她躍出水面,在無人注意的角落上了船。
船的裝潢很是華麗,不同于一般富商那浮夸的金銀的紋路,楊家的裝潢顯得古樸大氣,但又沒有絲毫的張揚。
這份行事風(fēng)格也是如今楊家依舊能在朝中委以重任的原因。
當(dāng)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楊家的祖宗在修行界里活得好好的。
寒冰沒有急著去找人,而是趴在圍欄邊吹著江風(fēng)。
靈氣運轉(zhuǎn),很快便將她身上的水漬蒸發(fā)。
“你,你是誰?”
一個衣著簡樸的下人無意間路過圍欄,見到了毫不掩飾的寒冰。
寒冰瞥過頭,看見了一個樸實的中年男人。
按照她的想法,此時的她應(yīng)該直接上前了結(jié)了這個仆人的命。
畢竟這船的下人雖不值得她特意去殺,但順手死兩個也不會讓她的內(nèi)心有什么波動。
然而這個中年男人卻不一樣。
她在他的身上,感覺到了許峰的氣息。
她閃到男人身上,拳刃上的刀鋒對著他的心臟。
“你叫什么名字?”她嫵媚一笑,紅瞳中卻滿是殺意。
“楊,楊剩。”
楊剩害怕極了,若不是許峰曾經(jīng)告訴他他會過得很好,他快以為自己要死了。
他跟隨著船艙里那位少爺去上京,只要去了上京后,他便能去那楊家的產(chǎn)業(yè)里做賬房。
“楊剩啊,”寒冰想到自己從來沒有聽許峰說過這個人,“你怎么認識的許峰?”
“你,你是說許仙人?”楊剩愣住,他突然想起許峰告訴自己的話,立即閉上了嘴。
寒冰笑了笑,以她對許峰的了解,她立即明白了。
許峰一定給眼前這人下達了什么任務(wù),并且告訴他要守口如瓶。
“你做得很好,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也沒有違背許峰的意思?!?p> 寒冰笑了,她笑得很溫柔。
“我很喜歡你?!?p> 說完,她從楊剩的身上摸索出一個小瓶子。
“這氣息……天衍回魂丹,能鎖住神魂與肉體損傷,保住重傷之人的性命不死。你一個凡人是不可能有這樣的丹藥的,這是許峰給你的丹藥吧。”
因為是寒冰與許峰共同分的丹藥,因此寒冰很清楚許峰手中有什么。
楊剩還是什么都沒說。
“很好,你就應(yīng)該這樣。請記住,你一定要完成許峰的指示?!焙鶎χ鴹钍O铝艘坏阑眯g(shù),暗示他堅守這個秘密。
她明白許峰的個性,既然愿意將那么重要的丹藥給楊剩,那么他一定給了楊剩特別重要的任務(wù)。
“好,好的,我不會忤逆許仙人的?!睏钍8悴磺瀣F(xiàn)在的情況,但不妨礙他點頭。
“真乖,”寒冰摸了摸他的頭,打開瓶子摸出一粒藥丸,“吃了它。”
“啊,啊?”楊剩愣了愣,這丹藥總共也就三粒,他不想浪費那么珍貴的東西。
但他沒有選擇,在寒冰笑嘻嘻的模樣下,他吞下了藥丸。
“很好,這樣即便你重傷一兩個月也不會死的?!焙鶟M意地點了點頭。
下一刻,鋒利的拳刃捅進了楊剩的腹部。
“一會船上會死很多人,你已經(jīng)耽誤了你要做的事,若是讓楊家的人發(fā)現(xiàn)你見過我還完好無損,那么你的性命不保,許峰交給你的事情也無法完成。”
血漬濺在了她的臉上,她笑得很燦爛。
她看著楊剩痛苦的表情,繼續(xù)說到。
“有藥丸在,你不會死,但我只有這樣做你才能真正的安全?!?p> 她收回了拳刃,楊剩倒在了血泊之中。
“噠噠噠,噠噠噠。”
寒冰哼著小曲,踏著優(yōu)美的舞步來到了她的目的地——船上最大最豪華的房間。
然后,她猛然一踹,直接踹開了門。
大門里,一個中年男人正在與兩個美姬纏綿。
“啊——”
見到渾身是血的寒冰,兩個美人花容失色。
“你,你是誰!”中年男人抱起床單蜷縮在角落,害怕地看著寒冰。
“楊沿,逃得挺快啊。”寒冰手起刀落,兩個美人便沒有了呼吸。
楊沿見到眼前的人,害怕的同時又充滿了疑惑。
“你是誰,我,我什么時候得罪你了?!?p> “你的確沒有得罪我,我只是被一個名為偃蓉黛的女人委托來殺了你?!焙蛩忉尩??!斑€記得多年前,你管理萬硯鎮(zhèn)稅收的時候嗎?那個時候祁蒿加重賦稅,而你又在此基礎(chǔ)上又加了三成,你還記得嗎?”
“你胡說,我沒有!”
即便死到臨頭,楊沿也不敢承認這一點。
“當(dāng)時有不少人家交不上賦稅,你做了什么,你還記得嗎?”寒冰抓起楊沿的下巴,語氣冰冷。
“都是些賤民,交不上稅,那就賣兒賣女啊,我有什么錯?”楊沿暴怒,他不懂為什么會有人因為百姓來刺殺他,這種死亡原因讓他覺得很是羞辱。
“你兒子在底下的房間是吧?”寒冰笑了。
楊沿臉色一變,他顫抖著,說:“你,你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畢竟他不在我的委托范圍。”寒冰舉起了手,拳刃閃過一道寒光,“我只想告訴你,偃蓉黛也有一個兒子?!?p> “咔嚓?!?p> 寒冰扭斷了楊沿的脖子。
“將楊家在祁蒿的一派的人送走就沒事了嗎?”寒冰嗤之以鼻,“我偏要給這渝州的燈會一點小小的震撼?!?p> 她像拖著一只死豬一樣拖著楊沿的尸體走出了門。
月色之中,她的紅瞳宛如一汪血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