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二人互助行和籃球比賽

　　九月四日的中午，蘇一銘和葉辰昕是在湖山“第一家”拉面店吃的。

　　拉面店出來后，葉辰昕把蘇一銘拉進了“迎春”照相館，在葉辰昕的依求下拍了一張二人照，雖然照相師多次要求自然放松，但是鏡頭內(nèi)的二人表情仍然有些拘謹僵硬。

　　底片出來時，葉辰昕自己都笑了，說都是蘇一銘害的她手不知往哪里放。

　　但無疑這是一張珍貴的照片，記錄了二人青春的美好故事。

　　下午12點50分，蘇一銘送別了葉辰昕，前往女生寢室，林依曦已在走道門口等候。

　　二人一前一后默默無言一路到了韓梓顏老師的單身宿舍，蘇一銘敲了敲門，并叫了聲：“韓老師?！?p>　　韓梓顏打開房門讓二人進入，韓老師的單身宿舍共20平方米，分前后間，中間用三合板隔開，作為新老師，這宿舍條件當時在湖山中學已算較好了。

　　前間有一張長書桌和三張木頭四方凳，也是韓老師備課和批改作業(yè)的地方。有時學生也可以來問題目，但一般都會選擇在教室里。

　　韓梓顏老師看蘇一銘和林依曦都站著，笑道：“在老師這里不用拘謹，都坐下。”

　　待二人坐好，韓梓顏道：“今天叫你們來，有二件事，第一件是關于蘇一銘的”，韓梓顏把目光轉(zhuǎn)向蘇一銘，“林校長和朱教導對你的英語很重視，專門交待我，要對你補小課，我思考了好久，你的英語基礎差，而我又不能時時出現(xiàn)在你身邊，所以”，她轉(zhuǎn)回目光看著二人說：

　　“我請了林依曦同學，她的英語成績好，基礎牢固，發(fā)音標準，平時讓她幫你，每個周日下午來老師這里學習一個半小時?！?p>　　“第二件事，其實應該是第一件的延續(xù)，林依曦同學的數(shù)學不好，今年高考只考21分，作為互幫互助，蘇一銘同學在數(shù)學上要多幫幫她。明天星期一，我會重新安排座位，你們倆的位置是當中二張書桌相鄰的座位。”

　　“這里，我要強調(diào)，這樣安排你們不能想偏了，而是為了高考，為了你們的成績，為了你們的前途。我會每天監(jiān)督，你們是否一心一意地學習，是否做到了互相幫助。”

　　“我不管你們用什么方法，期中考我要見到你們這二科的成績顯著提高，這個期末，蘇一銘的英語成績必須不低于75分，林依曦的數(shù)學不低于72分?！?p>　　“你們有信心做到嗎？蘇一銘你先說?！?p>　　蘇一銘看了一眼臉色緋紅的林依曦，作為重生者，雖然覺的這種做法很幼稚，但還是鏗鏘有力地答道：“報告韓老師，我有信心做到?！?p>　　韓梓顏轉(zhuǎn)向林依曦：“依曦同學，你呢？”

　　林依曦心中還在突突地跳，口中強自鎮(zhèn)定地道：“我也有信心做到?！?p>　　下午，韓梓顏便從音標開始對蘇一銘悉心指導，林依曦先是在旁邊抿嘴笑，后來也加入了糾正蘇一銘發(fā)音中去。

　　三點鐘出來時，林依曦已表情自然，不再拘束，以略顯調(diào)皮的神態(tài)道：“我數(shù)學很差的，你要花很多時間的，會不會影響你學習？”

　　蘇一銘爽朗地笑道：“幫助你，也是我重新溫習一次數(shù)學知識，你有疑問要多問，況且英語學習方面，你對我這個岸鴨孒，也要下一番苦功夫，絕不輕松。所以是彼此互助，沒有誰占了便宜?！?p>　　林依曦轉(zhuǎn)動著那雙撲閃撲閃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歡快地道：“其實還是我占了便宜，你起碼英語還有韓老師的補課指導，以后可能對我英語的再提高，也會有很大幫助。而數(shù)學，我就一心靠你了?！?p>　　她一邊說一邊邁著輕快的步伐，一改以前的寧靜，踢著路道邊的小石子，打趣道：“有你這個瑞鳳縣數(shù)學狀元指導，我心里踏實多了，我爸爸8月30日臨時起意讓我退了縣城復習班，到湖山中學插班是一個英明的決定了?！?p>　　到了教室，林依曦就不管周圍同學好奇的目光，拿著高一高二的數(shù)學課本，神態(tài)自若地向蘇一銘請教來了。

　　以至林依曦回到座位上，陳妍芳附在她耳邊吃吃笑道：“什么怎么樣，別管閑事。我還只當你心如止水，卻原來暗度陳倉，早已經(jīng)與蘇一銘勾勾搭搭了?！?p>　　林依曦被說的臉上躁熱，伸手擰著陳妍芳，“浪蹄子，凈說些不三不四的話，這是韓老師的安排?！?p>　　陳妍芳更是打蛇隨棍上，打趣道：“原來韓老師當起月老，牽線來了?！?p>　　林依曦狠狠地在陳妍芳腿上擰了一把，輕聲叱道：“死妍芳，再無事生非地亂說，看我以后還理你否！”

　　陳妍芳嗤嗤笑道：“祖奶奶，怕你了，不說了不說了，不過男的英俊瀟灑一表人才女的如花似玉窈窕淑女，真般配。”

　　林依曦趕緊悶住她的嘴：“死妍芳，你這個浪蹄子，再胡說八道我真的生氣了。”

　　好的其他同學都專心學習，她們的聲音又很輕，就只有白云熙往這邊看了二眼。

　　四點十五分，何軍林站起身，對蘇一銘說：“要不要去打球？”

　　蘇一銘正想運動一下，馬上答應，“好的?！?p>　　張一龍在旁接上道：“我也去?！?p>　　二人收集了書筆放進抽屜，加上另外二位男同學一起出了教室，走向操場。

　　太陽仍有點猛，操場邊的幾棵柳樹無精打采，低垂著枝條軟蔫蔫的。

　　學校共有六個籃球架，兩邊各三個，可同時供6個隊打三場比賽?？拷Y堂的那二個籃球架最好，球架下有一個方方各6.25米的水泥坦，中間與邊上都是堅實平整的沙土路，學校老師、籃球隊隊員和高中學生都會占領這二個球架比賽。

　　南面的球架下有5人在練投籃，一個青年體育老師、一個藍球隊隊員的高一學生和三個高二（2）班學生。

　　看見何軍林5個人，高二（2）班的高個子王翼叫道：“何軍林，我們這邊五人，你們也正好5人，來一場比賽怎樣？”

　　何軍林說：“他們是到操場練球的，打不了比賽?！?p>　　趙盛澤跟過來挑畔道：“何軍林，我們讓你們20分，只要你們高二（1）班把比賽分數(shù)縮小在20分鐘以內(nèi)，就算我們輸，怎么樣，還不敢應戰(zhàn)繼續(xù)做縮頭烏龜嗎？”

　　何軍林氣不過，征求了蘇一銘等四人的意見，得到了沒有問題的肯定答復后，就過去問體育老師：“柯老師，你也打嗎？”

　　柯老師笑著說：“這邊只四個人，我先湊著，等有人來了，我再退出，你們要全力以赴，不要壞了你這個隊長的名聲。”

　　這時，高二的體育老師蔣斌正好經(jīng)過，就說：“我來當裁判?！?p>　　比賽剛剛開始，得到跳球發(fā)球權(quán)的高二（2）班的王翼和柯老師來了個二過一，未等高二（1）班防守人員回過神來，球已應聲入網(wǎng)，得分，2：0。

　　高二（1）張小龍底線發(fā)球，另一名楊洪同學傳運球被斷，球傳送到王翼手下，又是與柯老師配合，何軍林跑上前想攔截，球已到了禁區(qū)內(nèi)，柯老師縱身一跳，球擦板入網(wǎng)，4：0。

　　對方趙盛澤發(fā)球，柯老師直線運球，高二（1）班諸葛方劍防守犯規(guī)，罰球命中，5：0。

　　到第一節(jié)結(jié)束，場上比分為16：8，高二（1）班落后8分。

　　短暫休息期間，高二（1）班的班主任朱老師韓老師來了，高二（2）班的班主任姚老師也來了，高二（1）、高二（2）、高一以及初中段很多學生圍攏在操場上觀看這場比賽。

　　第二節(jié)開始，諸葛方劍發(fā)球，何軍林控球，迅速運球過半場，對方二名隊員上來夾擊，何軍林傳球給跑步上來的蘇一銘，蘇一銘從邊路運球，晃過一名防守隊員，三分線外立定起跳，球如流星在球圈內(nèi)轉(zhuǎn)了一下“唰”地一聲應聲入網(wǎng)，11：16。

　　朱老師帶頭鼓掌，喊道：“蘇一銘好樣的，繼續(xù)加油！”

　　這時，場上看球的學生開始各自為高二（1）班、高二（2）班吶喊助威。

　　此后分數(shù)交替而上，到二節(jié)結(jié)束時，場上比分為27：32，高二（1）班仍落后5分。

　　第三節(jié)開始，高二（1）傳運球失誤，對方又是王翼和柯老師配合下，打了個高二（1）班措手不及，連得4分，場上差距拉開9分，36：27。

　　何軍林叫了暫停，對4人囑咐了一番，球又從何軍林到蘇一銘手里，蘇一銘這次選擇從中路運球，未等對方夾擊，果斷在三分線外遠投，球劃出一條美麗的弧線在球圈內(nèi)轉(zhuǎn)了七、八圈，又是“唰”地一聲入網(wǎng)，30：36。

　　韓梓顏老師和一班同學高叫：“蘇一銘加油！何軍林加油！”

　　高二（2）班一個李姓同學發(fā)球，王翼快速運球，球到中場，何軍林搶上前斷球成功，柯老師與高一段的同學攔截，何軍林運球給張小龍，張小龍帶球跑二步，傳運到左邊的諸葛方劍，打出快攻，高二（2）的趙盛澤同學上前夾擊，蘇一銘跑到中路接應，王翼跑回攔截，蘇一銘帶球跑移動到右邊，看了一下籃球架，果斷起跳投籃，球有如神助，再次應聲入網(wǎng)，場上比分變成33：36，高二（1）班打出高潮。

　　比賽進入白熱化，高二（1）、高二（2）同學的加油聲此起彼伏，連老師韓老師和姚老師都陣線分明，這場比賽一下子成了高二（1）班與高中（2）班高一聯(lián)隊的比賽。

　　一向?qū)庫o的林依曦和白云熙都緊握著拳頭為蘇一銘何軍林高喊加油。

　　對方柯老師叫了暫停，此后雙方比分交替上升，三節(jié)結(jié)束時比分48：45，高二（1）班還落后3分。

　　第四節(jié)對方加強了對蘇一銘三分球的防守，一旦球接近到蘇一銘那里，就有二、三個人上前防守攔截，這給何軍林的突破造成了空間，連續(xù)二球灌球成功，場上比分：61：60，高二（1）班反超。

　　場外高二（1）班同學歡聲雷動，以排山倒海之勢的“何軍林加油，蘇一銘加油！高二（1）班必勝！”的吶喊聲完全壓倒高二（2）聯(lián)隊的啦啦隊。

　　韓梓顏更不講風度不講師德，一直在場外聲嘶力竭地叫喊著。

　　此時全場比賽時間只剩最后一分鐘，勝負就在頃刻間，雙方隊員汗如雨下，跑的氣喘吁吁，但都咬緊牙關，全力以赴。

　　對方高一同學發(fā)球，柯老師連續(xù)跨大步運球，線路飄逸，王翼趙盛澤與一名高二（2）李姓同學在前策應。

　　何軍林和張小龍全力夾擊，仍被突破，眼看柯老師突入禁區(qū)，比分有可能再次被高二（2）班聯(lián)隊反轉(zhuǎn)。

　　場外韓老師和高二（1）班一眾男女學生心都提到噪子眼了，沉甸甸的。

　　忽然，蘇一銘風馳電掣地從斜里突入，趁柯老師跨步過大，在己方禁區(qū)邊緣硬是從柯老師手下?lián)寯喑晒?，并與正奔跑過來滿頭是汗的何軍林快速反擊，運球跑到了對方三分線外，高二（2）班的王翼、趙盛澤和李姓同學已跑回禁區(qū)前攔截斷球，何軍林叫道：“蘇一銘，投籃！”

　　蘇一銘晃過對方一名隊員防守，雙手托球，一躍而起，用力拋出，球似魔法，在空中打了一個弧，然后妥妥地鉆入對方的籃球網(wǎng)內(nèi)。

　　全場比分定格在50：45。

　　高二（1）班在操場的全體同學瞬間爆發(fā)出雷鳴般的掌聲，男同學沖進場入抬起蘇一銘何軍林慶賀著。

　　這就是八十年代學生的班級榮譽感。

　　生活雖然困難但都無比真摯的熱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