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情緒釋出枷鎖
陸見深剛掛掉電話,面色微慍,正思忖著如何讓黎莘莘自己路出馬腳。
桌面上,一連3條提示音讓他眉間舒展,眼角也流出一絲暖意。
是殷詞發(fā)來的圖文消息。
“你看,安平獨立拼出來的樂高?!?p> “這幅畫也是他畫的?!?p> “你今天如果沒有急事可以早點回來嗎?我有事要跟你說?!?p> 陸見深看了看日歷,今天的日期格外刺目。
這是她的忌日。
“我今天會晚點回去,你如果有其它急事兒可以先走,改天再說?!彼貜?fù)。
夜幕即臨,壓抑的情緒好像也隨著天邊的一點紅被釋出了枷鎖。
對陸見深而言是,對殷詞而言也是。
自從上次和莞爾聊過天,殷詞很難不聯(lián)想到陸見深。
男人,好像都是這副德行,腦子和下半身分的清清楚楚。
在黎莘莘和陸見深的鬧劇里,殷詞自認是旁觀者,她沒有任何非理性的情緒。
她不想沾上殷家的事兒,更不想得罪給她投資的金主。
可是一步步的走著,她好像已經(jīng)沒了選擇,情緒也一點點不受控制。
對黎莘莘的仇她是必定要報的,跟陸安平、陸老爺子的關(guān)系也讓她和陸見深沒辦法只是甲方和乙方。
而陸見深這個人,他……
正思索著,殷詞身后傳來腳步聲,她抬頭看,是陸見深。
“怎么這么晚了還沒走?”他說話輕柔沙啞,“安平呢?已經(jīng)睡下了?”
“你喝酒了?”認識這么久,她還是第一次碰上他喝酒。
殷詞拿起腿邊的畫站起來:“安平睡下了?!?p> “你看,這就是他畫的那副畫,肉眼看著是不是比圖片上更好看?色澤靈動但不夸張,線條流暢卻又不隨意。”
她向陸見深講述著小家伙的成就,像展示著屬于自己的赫赫軍功。
說罷,她看向陸見深,卻發(fā)現(xiàn)他心思全未在畫上,只是深深地盯著她。
也許是酒精的緣故,這目光比平時多了幾分不帶遮掩的溫度,掠奪中又添幾分克制。
他靠在壁燈下的墻上,左手自然垂擺著,右手輕扯著自己的領(lǐng)帶。
“殷詞……”他聲音惝恍,帶著幾分失意,“你失去過什么人嗎?”
殷詞看向他,似乎覺得他眼底有幾分癡夢。
和平時的他大不相同。
“沒有,我一直在獲得?!彼f。
是的,那是因為她的開始是一無所有,沒有記憶,沒有親人,沒有光明……
“我的每一步,都是擁有,失去的都是不值得的。”殷詞想著,思緒漸漸深了。
她自嘲的笑笑,這是在同一個醉酒的人說什么呢?
他又不明白。
她定定神,走過墻邊去拉陸見深,想讓他到沙發(fā)上坐下,卻被他輕輕推開。
“我喝酒了,你離我遠些?!?p> “怎么?陸總這是又怕酒后難抑?”
話剛出口殷詞就后悔了,她知道自己沒什么立場講這些話。
但她明白,她不過是把一直想問的話題拋出來罷了。
她想知道陸見深心理上的感情和生理上的欲望怎么會如此沒有邊界。
陸見深顯得有點無奈,又有些頭疼,他不愿提這件事,只好轉(zhuǎn)移話題,“你今天不是說有事要對我說嗎?什么事?”
“沒什么大事兒,陸爺爺讓我勸你配合殷家好好走完訂婚流程,別太任性?!彼Z氣平淡,依舊那么置身事外,不痛不癢。
陸見深聽罷,像是被觸發(fā)了什么閘口,慢慢近身走過來問她,“那你呢?你怎么想的?”
“陸爺爺想說的就是我想說的?!彼亻_口,聲音毫無起伏。
她想要以牙還牙對付殷家,也想要通過婚禮做狠做絕,幫陸見深徹底擺脫殷家這個纏樹藤。
可陸見深對她的回答非常不滿,心中不悅,又帶著掠奪意味的逼近她一步。
殷詞卻一點都沒后退。
“殷詞,我可不是什么紳士?!?p> “我知道啊?!彼煊X到了陸見深的情緒,可她自己心里也憋著一股勁兒,如鯁在喉,嘴上自然不打算饒人。
他輕笑,混著酒精的氣息打在她額上:“你知道?”
“對啊,我知道?!币笤~抬頭,直勾勾的盯著他,眼神毫不退讓。
“陸總最喜歡萬事皆在你掌握,不是嗎?你要是紳士的話,能把自己搞到今天這種被動的地步嗎?”
“但凡你真的可以管得住自己,也不至于被黎莘莘拿著不知真假的孩子要挾還無可奈何,不是嗎?”
她語氣略帶嘲諷卻又平靜,明明像是在抗議陸見深的無禮行為,卻有點娓娓道來的意味。
一語中的。
陸見深確實最厭煩這種被別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就像此刻,他的情緒也幾乎被吞噬,而身前的人牢牢掌握著主動權(quán)。
他托起殷詞的下頜,指節(jié)微微用力,語氣略帶戲謔,“話都被你說了,我這壞名聲也落下了,要是還對你規(guī)規(guī)矩矩,豈不是賠本買賣?”
賠本買賣,他是萬萬不會做的。
感受到男人的力氣,她多了些緊張,眼神微微閃爍。
“陸見深,你別耍無賴。”
“現(xiàn)在不言辭義正了?”他審視著她的表情變化,欣喜于這種征服欲的滿足。
原來她不是事事都可以全然理性的置身事外、毫不在乎。
他看見她眼底的無措和慌亂,沒舍得再做什么,松開用力的手,在她耳邊低語:“你剛剛質(zhì)問我的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英勇就義,下一秒奔赴刑場呢?!?p> 殷詞聽罷,知道他是在拿她逗趣。
她解除了警戒,憤憤的推開他,恨恨的說了一句,“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