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一回到梨香院就招呼丫鬟婆子都出去。臉上全然沒有了之前的喜樂之色,布滿陰霾。
薛家母女二人看到此景,心里猛的“咯噔”一下,心道:“又是怎么了?”這也難怪她們會往壞處想,實在是最近幾年被薛蟠闖禍闖怕了。
薛姨媽很熟練的抄起了雞毛撣子。手臂袖口開擼,已經(jīng)進入狀態(tài)。
“我的媽呀,這是啥情況?”薛蟠看著老娘動作如此嫻熟,心里也是無語。
他嘆道:“老媽,不要這樣,冷靜一點。這事跟我關(guān)系不大,而是咱家被人算計了?!?p> 薛寶釵也在旁勸道:“媽,先不要急,讓哥哥說清楚?!?p> 薛蟠便把賈琪跟他說的那些句給說了出來,果然驚的薛姨媽冷汗淋漓,說話聲都在發(fā)顫:“這是琪哥兒跟你說的?”薛蟠點頭道:“這也是我求著三哥說的。他本來還不太想管我家的事?!?p> 薛姨媽聽后,只覺的頭皮發(fā)麻,差點暈過去,攤在地上。
悲從中來,嚎哭道:“你這個孽障啊,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讓你別惹事,你就是不聽,為了一個丫鬟,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生不生,死不死的。你叫我們還怎么活啊?”
薛寶釵趕忙拉她起來,撫著她的后背,安慰道:“媽,不需如此,既然三哥哥發(fā)覺了,我想他一定會有辦法的?!?p> 薛蟠也趕忙說道:“不錯,還是妹妹聰慧,三哥說讓我們先商量,實在不行再找他?!?p> 薛姨媽像是抓住一根救稻草。眼神一亮,大聲道:“對對對,我們馬上去找他?!?p> 薛寶釵看她現(xiàn)在方寸已亂,只能無奈道:“媽,你現(xiàn)在這樣子怎么出去,先洗漱一下,換身衣服,省的被人看輕了去?!?p> 賈琪親自把周勃送出了榮國府,替他在寧榮街上叫來了馬車,還給他捎了一大袋瓜果,讓他回去孝敬他母親。
周勃的小馬車剛走,他便看到不知從什么地方竄出來二隊人馬,遠(yuǎn)遠(yuǎn)的跟了上去。
嘆道:“這家伙居然說他是私自出宮,他父母不知道,真是幼稚啊。看來是個豬隊友,以后要離他遠(yuǎn)一點。”搖了搖頭,就回榮國府。
剛跨進大門,閃出一個廝攔住了他:“三少爺,老太太有請?!?p> “我特么,這話好熟?!?p> 賈琪相當(dāng)不滿,這家伙怎么專攔他:“你就是前兩天那個姓莫的?”
這小廝討好的笑道:“三少爺,前幾天是我弟弟莫小弟,我是莫大弟。”
賈琪也是對這哥兒無語,對他們名字更無語,沒好氣的說:“什么小弟大弟,我看你們以后就改名叫莫再提和莫再講?!?p> 榮慶堂。這次倒是人不多,就是老太太,鴛鴦和薛家三人。
賈琪上前一禮:“見過老太太,見過姨媽?!毖氣O上前來,道:“見過三哥哥?!?p> 賈琪點了點頭,說道:“都是自家人,又在自己家里,妹妹和文龍不用多禮?!?p> 賈母也是奇怪了,這個混小子跟誰都是客氣,怎么老是氣自己。當(dāng)下說道:“先坐吧,你姨媽遇到點事,說你必竟在外面闖蕩過的,見識與別人不同,所以想聽聽你的意見。”
鴛鴦上了茶,賈琪輕喝一口,點了頭道:“說過了,都是自己人沒必要客氣。有什么事,問就是了?!?p> 薛姨媽看向她女兒,薛寶釵輕輕一笑,說道:“三哥哥,我哥這次在金陵闖了禍,他的手下奴仆錯手殺了人,作為主家自會擔(dān)責(zé),那應(yīng)天府知府賈大人,聽說為了不愿得罪我們四大家,所以以我哥暴斃為由,就此結(jié)案了。
原本我們也沒有放在心上,可聽我哥說,三哥哥覺得此事處理不妥。這里面或許有別的隱情在其中,故而今晚過來打擾,想仔細(xì)聽聽三哥哥的意思?!?p> 賈琪聽這姑娘娓娓道來,聲音不慢不徐,條理清晰,思路清楚。心想:“這薛寶釵真是生錯了年代,要是在現(xiàn)代,估計她也是一枚妥妥女強人。可惜這是女子無才便是德的世界?!?p> 當(dāng)下便點了點頭道:“不錯,里面問題很大?!?p> 他說完薛姨媽的臉色就白了幾分。他說道:“按說手下奴仆錯手殺人,主家是有罪,但罪不至死。否則誰家還敢養(yǎng)仆買奴?最多把打人的奴仆交出去罷了。
其實以我等人家,只要不是死罪,無非耗點錢財,或關(guān)押一陣子,再想想辦法拖拖緩緩也能提前出來了。”眾人聽了,點頭認(rèn)可,沒辦法,貴族就是有特權(quán)的。
賈琪繼續(xù)說道:“可現(xiàn)在定為暴斃,這問題就大了。就說明文龍已經(jīng)死了,他又是獨苗。薛家變成了沒有繼承人的空殼。
那薛家的財產(chǎn)怎么辦,誰接收?皇商的牌子怎么辦?寫誰的名義?甚至連姨媽都成了無根之木,是不是要回娘家?更甚至......哪天文龍被人害了,都沒法報官?!?p> 他每提一個問題,薛家母女就臉色白一分,到最后薛姨媽已經(jīng)攤到在椅子上,靠薛寶釵扶著了。
看她雙眼無神,神情木訥。賈琪有點不忍心去撕這傷巴,不過有些事情是繞不開的,問道:“賈雨村這樣給你們幫忙,知道是誰在跟他打招呼?”
薛寶釵悲切的說道:“當(dāng)時知道哥哥闖禍,母親便寫信給王家舅舅,請其為之說話。后面賈大人也說,之所以如此判法,是因為王家來人說話,他才放我家一回?!?p> 賈琪點頭望天,緩緩道:“所以,這個王子騰。他這樣做法,讓你們薛家沒有繼承人,薛妹妹以后肯定要嫁人的,那么家產(chǎn)都只能在姨媽身上,而姨媽又無夫無子,就只能回王家......”
薛姨媽色厲內(nèi)荏道:“這是不可能的?!?p> 賈琪說道:“可不可能的,咱暫時不說,我想問一下你們來京是誰的主意,原先是怎么打算的?”
薛蟠這時說道:“這是我想的,我想一來離開金陵躲一下,二來送妹妹來待選,三來過來查查這邊的生意?!?p> 賈琪點頭道:“躲禍我能理解,但是送薛妹妹來待選,這是誰的主意?簡直莫名奇妙?!?p> 說到最后,他都笑了??粗矍斑@幾個人,暗嘆:“這一家子能活到現(xiàn)在真不容易。”
薛家三人,面面相覷,這也有問題?
薛蟠奇道:“三哥,這有什么問題?其實我們也沒有想到去進宮待選,是王家兄弟王仁過來通知,說是舅舅讓我們不要錯過這次機會,我們出錢,他找人,各方使力,應(yīng)該可以讓我妹妹進宮,這樣我們薛家也有依靠了。”
賈琪“嗨”的一聲,撫了撫下巴,說道;“這王子騰真有意思,玩的真溜?!?